桑仙姥拚卻老命以乙木精英將嶽清卷住,一起往極光大火裏麵墜落,欲與敵人同歸於盡:“今世殺你一次,咱們的恩怨便算了結,來世我定要再殺桑超群那小畜生和冷青虹賤婢一次,方可泄我心頭之恨!還有殷瑚那賤婢!烏靈珠那老烏龜!統統都要殺死!”


    六個時辰堪堪過去,極光大火迅速燃燒起來,連同元磁真氣向上猛漲,再次將兩界隔開。


    嶽清破開乙木精英,掙斷枷鎖,已經置身於無邊大火之中。


    桑仙姥還在那裏碎碎念著自己的仇人,狀似癲狂,看著嶽清,麵帶詭笑,咯咯有聲。


    嶽清冷哼一聲:“你這老貨,全因嗔心熾盛,自尋死路,以為本座會與你這老貨一樣麽?”


    他掌心托著一個青玉小碑,一口混元精氣噴上去,立刻猛漲十丈,正是前古奇珍神禹碑!


    那碑本來就是被禹王用來鎮壓地軸之用,數千年過去,地勢變遷,山河流轉,地軸早已經移了方位,被嶽清從巫山取來。此碑頂上能發三光神焰,有玉清三光化劫之利,專能鎮壓五行,克製元磁真氣,懸在火中,除了頂上噴出三股百餘丈高的三色神焰,周身也有彩光環繞,將極光大火向外排開,阻隔在數十丈之外,不能靠前。


    嶽清飛身落在玉碑中間的圓洞之中,當初給石慧和石完姊弟服下的兩枚玉實便是由此產出。


    桑仙姥看見他竟然有此寶護身,不懼極光大火和元磁真氣,方知願望落空,不能帶著仇人同歸於盡,而是人活己死,以她的脾性,如何能受得了這樣的打擊?頓時怒火攻心,噴出一口綠血,瘋狂地道:“嶽清!我與你勢不兩立!我與你不共戴天!我要殺了你!”仗著乙木神光護身,強行化成一道青光向上飛撲。


    然而此地陰陽元磁真氣強烈無比,早已將她牢牢吸住,向下飛墜,無量極光大火圍擁而至,乙木神光迅速消耗,都被燒成通紅一片,她隻竄起不到三丈便又開始下墜。


    桑仙姥感覺到死亡迅速靠近,生命就要徹底消逝,恐懼迅速充滿全身,她開始哀嚎:“嶽掌門!你救救我!嗚嗚……我數百年辛苦修行……”她身體外麵的乙木神光已經開始被灼燒殆盡,她拚命從第三隻眼裏噴出精氣補充,還是被不斷燒傷,手腳都開始燃燒起來,哭得越發淒慘,“嶽掌門!求求你可憐我……上天有好生之德,我給你賠罪,嗚嗚……求求你……”


    看她燒得十分淒慘的樣子,嶽清歎了口氣,將玉尺一揮,垂下一道鴻蒙之氣將他罩住,逆著元磁真氣的吸力,強行向上把她一寸一寸地重新拖起:“我本來與你無冤無仇,雖然不喜歡你的為人,卻也沒想過要殺死你,隻是覺得桑桓那孩子挺好,既然遇見拜師,也是與我有緣,想帶他回五台山去修真了道罷了。你的嗔心也是太重,要不然也不會跟陳嫣數世仇恨,冤冤相報了。”


    桑仙姥被鴻蒙紫氣護住,周圍俱是極光烈火,雖然炙烤得依舊難受,到底不至於喪命了。


    對於嶽清的話,她滿口答應:“是是是,嶽掌門您說的都對,我是一時氣得糊塗了……”


    就在嶽清把她拉到神碑下麵不足一丈的時候,她忽然一聲尖嘯,渾身乙木神光大作,一舉衝破鴻蒙紫氣,向上直撲嶽清,掌心將先天乙木神雷連珠打來。


    嶽清大怒,看桑仙姥那架勢竟是要把他打落極光大火之中,強行奪了神碑逃走,休說他手裏還拿著九天元陽尺,單是神禹碑外圍三色神光便難破開,乙木神雷打在上麵,隻略顯漣漪。


    嶽清反手一道混沌神雷劈下去,桑仙姥正被三色神光擋住,失了向上的動力,又被元磁真氣吸著下墜,混沌神雷當頭劈落,周圍的極光大火再潮湧而至,當場把身體化作劫灰。


    一顆青綠色元嬰在大火之中掙紮嚎哭,此地元磁真氣與別處不同,竟然連魂魄也能吸住,他下降的比之前更快,尖銳地哭號:“道友救命啊!道友救命啊!”聲音淒慘無比,“我錯了!我不該恩將仇報!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


    嶽清冷哼一聲,又二次垂下一道鴻蒙之氣將她元嬰罩住,卻不向上拖拽。


    元嬰哆哆嗦嗦地跪在紫氣之中向嶽清磕頭:“我不該恩將仇報……嗚嗚,恩公,求求你再給我一次機會,我若死在這裏,定然是要形神俱滅的,嗚嗚……您是大慈大悲的菩薩……我當初出生時候也很淒慘的,我母親早早地就死了,爺爺奶奶怨我克死母親,對我不理不睬,嗚嗚……”


    “我若救你上來,讓你再害我?”


    “不會!絕不會了!嗚嗚……”元嬰拚命磕頭,“您就是我的再生父母,日後我隻稱你為恩父,做您的女兒,絕不敢有絲毫忤逆,眾生在膝前盡孝……嗚嗚,我願向諸天神佛起誓,我若在害你就讓我形神俱滅……”


    她哀求了半日,嶽清才終於又開始用鴻蒙紫氣將她向上拉動,這次她果然沒有再施暗算,老老實實地讓嶽清給舊到神禹碑上。


    她在嶽清腳下跪拜磕頭:“多謝恩公救命之恩,從今天開始我便是您的孝順女兒。”


    嶽清擺了擺手:“算了,我救你也不為這個,隻是覺得因為一點小事鬧得地仙隕落,生生死死的不值得,你又與那些邪魔之輩不同,雖然也算心狠手毒,貪婪凶狠,到底隻殺得罪過你的。”


    嬰兒跪伏餘地,以額頭觸嶽清的腳背,痛哭流涕:“我那樣對你,你還這樣救我,父親大人真乃得到真仙……”話音未落,兩手十指忽然伸長半尺,直接從嶽清的小腿穿透過來,然後繼續長長,順著他的雙腿纏繞上來,不時地從皮肉之間鑽進鑽出,徹底糾纏成一團,她獰笑著站起來,“小賊!憑你也配搶我的徒弟?我說過的,你,還有那幾個小畜生,老烏龜,全都要死!”


    嶽清任憑乙木精氣所化蔓藤將他身體穿透糾纏,十分傷感地歎氣:“你真是不可救藥!”


    桑仙姥尖銳地嚎叫,一蹦三尺多高:“我就是不可救藥了!就是不可救藥了!”她瘋狂地用爪子去抓嶽清,把嶽清頭臉抓得血肉模糊,眼眉之處都露出白森森的骨骼,最後又把手伸進嶽清的嘴裏,把他的舌頭扯出來拔斷,“我老人家活了幾百年!憑你也配教訓我?憑你敢教訓我!”


    “真是個該死的妖孽!”這聲音並非麵前的嶽清所說,而是從身後傳來。


    桑仙姥大吃一驚,急忙一跳,轉過身來,隻見一個巨人麵向自己,隻看見胸口往上的部分,眉目英俊,滿麵威嚴,不是嶽清是誰?隻是比平時大了無數倍,再回頭看時,之前那個被自己折磨得不成樣子的嶽清已經消失不見,取而代之是一片黑白煙霧,以自己目力,能夠看到千裏之外,遙遙地聳立著五根撐天巨柱,略一吃驚,隨即明白過來,自己竟然到了對方的掌心上了!


    嶽清這麽法術,也是通玄副冊上所記載的,名為玄都彌天手,也是必須本命元神寄托虛空之後,才能夠修煉,還得地仙的修為才能夠使用,嶽清也是在下山之前剛剛煉成不久。


    看清事實之後,桑仙姥麵如死灰,沉默片刻方說:“你打算怎樣處置我?”


    嶽清歎了口氣:“廢了你的修行,然後送你去轉世投胎。”


    桑仙姥頗感意外,本來要做決死一拚暗暗聚起來的乙木精氣又緩緩放鬆:“你會這麽好?”


    嶽清道:“我是不是好人,用不著你來評說,我本來就不是嗜殺之人。你實在是怙惡不逡,我不想再跟你廢話了,道友,上路吧!”大手陡然合攏,化成一團混沌,桑仙姥根本無法反抗,元嬰就被真氣磨碎,元嬰破去,剩下最後的元神,已經是混了深知,uu看書.uukans癡癡傻傻,沒了主宰,嶽清從玉尺頭上飛出一朵金花,將她元神包住,飛出極光大火,遙遙送到外麵,融入虛空去了。


    解決了桑仙姥,嶽清催動神禹碑,頂上銀紅,乳白,墨綠三色神光並在一起,飛速旋轉向上狂發近百長,那麽厲害的極光大火,便是天仙也難通行,此刻卻被光柱輕易蕩開,兩邊分裂出來一條通路,嶽清坐在神碑上麵,向前疾飛,不多時便進入光明境地界。


    嶽清剛出禁圈就被人發現,石完直接撲到懷裏,哭得眼淚一把鼻涕一把:“師祖,白姨說你和那老綠猴一起掉進極光大火裏了,錢萊他爹那老混賬說你要形神俱滅……嗚嗚,我要進去找你,他們都攔著不讓。”說完抹了把眼淚,轉過身衝一群人大聲道,“我師祖乃得道真仙,與天地同壽,日月同庚,你們都死掉了,他老人家也不會死哩!”


    嶽清聽他口無遮攔,把大家夥都給罵進去了,想是他剛才要入極光大火裏尋找自己,被人攔阻,有了怨氣,便在他頭上重重拍了下:“誰教你這麽說話的!人家不讓你去是為你好,做人不能不知好歹,否則下回誰還疼你?”看他哭得小臉都花了,卻是動了真感情,又伸手給他擦眼淚,“你要好好修行,早日成道,下次師祖再掉進去,你再進去救我,要不然非但救不得我,你自己還也死在裏麵了,你爺爺奶奶,父母姐姐,師父師叔的這麽多同門姊弟,豈不是都要又添悲傷?”


    石完帶著滿臉淚痕咧嘴傻笑:“我要是有那般法力,就直接把那老綠猴一劍砍了,那還輪得到她再把師祖拖進大火裏邊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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