嶽清和元元大師正在激戰,忽然王娟娟衝了過來,一邊哭著大呼:“師父救命!妖人厲害,吳姐姐已經被他打死了!”


    元元大師正全力攻擊嶽清,忽然得知自己這邊竟然又折了一個門人,不禁又驚又怒,她雙手急揮,萬刃神鋒上下利齒閉合,將嶽清阻了一阻,乘機帶著王娟娟飛向餐霞大師:“師姐,敵人又來了厲害幫手,咱們怎麽辦?”


    餐霞大師周身金光開始變強,將丁甲強行推開,她渾身紫袍都已經被汗水濕透,掐著靈訣的手在胸前不停地打顫,吃力地道:“今日已經是不可為,帶上雷師侄退吧!”


    元元大師咬牙切齒:“早晚十倍向這些妖孽討回來!”她讓王娟娟去把斷了雙臂的雷去惡帶上,反手又發動萬刃神鋒向嶽清一陣猛攻。


    餐霞大師袍袖裏驟然飛出一雙金鈸,帶著刺耳的雷鳴疾飛出去,將魔光大麵積消滅掉,又環身驅趕丁甲,雙臂展開,放出大片離合神光,仿佛山嶽一般往嶽清身上壓落下去。


    嶽清並不與她硬抗,貼著山勢越劍而走,餐霞大師看王娟娟已經抱起雷去惡,方沉聲喝道:“邪魔外道,早晚將你們斬盡誅絕!”因魔頭攻得急,她見元元大師已經和王娟娟離開,放兩手一推,金色的神光便似波浪一般滾滾而來,所過之處,草木土石盡成劫灰,連丁甲也被推出三丈之外,然後袍袖一展,便化一道紫光,往南方飛去。


    嶽清知道餐霞大師的厲害,她要想走,丁甲也攔不住她,因此見好就收,念誦密咒將都收回葫蘆裏,看著滿地狼藉微微歎氣,飛下來跟那青年道士相見:“五台派嶽清,見過道友,剛才多謝道友施以援手。”


    那青年道士急忙還禮:“貧道劉泉,見過嶽道友。”


    嶽清微微一怔:“你是白水真人?”


    劉泉苦笑:“真人二字可不敢妄稱,不過是同道們謬讚罷了。”


    嶽清點點頭,又看黃潛:“我不是讓你趕緊逃走麽?怎麽又回來了?”


    黃潛這時也覺得自己有些不知天高地厚了,紅著臉說:“我見嶽仙長被他們一群人圍攻,便想回山去找師父。那邊翻過去便是喝泉崖,正好韋師兄在那裏煉劍,他見我被人傷了手臂,便問是怎麽回事,我跟他說了,他便帶我過來助師兄一臂之力,沒想到……”


    嶽清看他傷處還在淋漓滲血,臉上白的沒有一點血色,他那韋師兄被仙劍穿過右胸,傷了肺髒,雖然劉泉已經給他服用了丹藥救治,仍然不停地咳血。他把自己練的壽嶽仙丹取了兩顆,分別給兩個少年服了,不過數息之間,兩人臉上便開始恢複紅潤。


    劉泉正要帶著弟子去明夷洞求藥,一看嶽清仙丹如此神奇,便不必往明夷洞走一趟了,開口邀請嶽清去他洞府中做客。


    嶽清愁眉苦臉,拍了拍黃潛的肩膀:“這孩子仁義,為我斷了一條手臂,說什麽也得給他接上,恐怕要在這裏叨擾幾日了。”


    喝泉崖就在山峰的東邊,上麵有瀑布流下,洞裏麵也有一股山泉引出,上麵蓋有山藤荷葉,甚是清幽,洞口有一株老鬆,斜倚在一塊磨得光滑的岩石上麵,左右各有兩個石凳,看上去常有人在這裏喝茶。地麵上打掃得幹幹淨淨,貼著水邊還有種著一溜小花,紅綠黃藍,打理得頗為雅致。


    到了洞裏,嶽清先給黃潛手臂上的布條扯開,用山泉水化開丹藥,將傷口重新洗幹淨,然後拿出接骨金丹:“這丹藥還是前年去打箭爐拜訪曉月禪師,恰巧碰上毒龍尊者,用一支老參換來,留在身邊以作不時之需,沒想到今日派上了用場。”他把金丹取出兩顆化開塗在傷口上,將斷臂也洗幹淨,以道法使筋骨兩相對接,不過一盞茶的功夫,便開始生長新肉,嶽清使劉泉拿來削好木條將手臂夾住,重新包紮,“這條手臂不要亂動,養上三日便可運用自如,一個月之後便恢複如初了。”


    黃潛新近入道,不知道仙家妙法,隻以為這條手臂終生殘廢,哪成想竟能複合原貌,激動得幾乎熱淚盈眶,哽咽道:“多謝嶽師伯再造之恩!”


    嶽清苦笑:“你可別這麽說,要不是因為我,你也不會有這場劫難。”


    黃潛搖頭:“是我自己跑去跟師伯打招呼,又怨的誰來?如果不是師伯,我恐怕早就命喪人手了,可恨那些峨眉派的老東西太過霸道,不分青紅皂白就要殺我!將來等我學成劍術,必定要去找他們報仇!”


    嶽清拍了拍他的肩膀:“有誌氣是好的,隻是找峨眉派報仇的事,將來再說吧。”他又去看劉泉的徒弟,那少年名叫韋衎,原本隻是劉泉的記名弟子,雖然資質並不是很出眾,但平時端茶倒水,洗衣做飯,對師父恭敬有加,向來勤懇任怨,劉泉憐他想到心切,悉心指點,學了一些基礎道法,前不久才給他一柄飛劍,韋衎寶貝得了不得,連晚上睡覺也要抱著,每日一有時間就到崖前苦煉,沒想到今天竟然遭受此厄。


    他服了壽嶽仙丹,氣息已經平複,傷口也被劉泉敷藥包好,隻是不能使半點力氣,每一用力必要咳出血來,以劉泉來看,恐怕以後都沒法練劍了。


    韋衎頗聰明,他跟師父多年,隻看師父臉色便猜個八九不離十,心中悲苦萬分,躺在榻上不停地流眼淚。


    嶽清盤算片刻:“劉道友莫要著急,所謂吉人自有天相,這孩子為朋友兩肋插刀,卻不能就這麽白白遭了劫難。”他給韋衎擦了擦眼淚,“別再哭了,我保證把你的傷醫好便是。而且你的飛劍毀了,我身邊隻有兩口煉魔飛劍,隨我多年,不能給你,另外剛收的吳元智的風火雙劍給你你也不敢拿出去用,等過些時我有了功夫必尋一口好劍給你。”


    韋衎聽完還不敢置信,趕緊去看師父,劉泉知道五台派家大業大,朋友又多,不比自己孤家寡人,嶽清既然說有辦法那便八九不離十,趕緊推韋衎:“還不快謝謝你嶽師伯。看書 wuukanshu ”


    嶽清擺手:“這卻不必了!”他掐指算了算,“等明日上午,明夷子道友便會采藥歸來,到時候我便幫你們謀一份好處,正好黃潛內傷一直未好,這次一並給你治好罷!”


    第二日日上三竿的時候,果然明夷子自海外歸來,回到洞府見不見了小徒弟,知道他與喝泉崖的韋衎交好,便又往喝泉崖尋來,到了這裏,見到嶽清便感意外,又見弟子重傷,聽了前因後果,心中唏噓不已:“我這次到南海聚萍島約了淩虛子一同往海底采藥,在大海溝裏尋了一株蛟龍果,這東西最能養肺益氣,還厚著老臉特地從他那裏討了丹方來,準備與你治那內傷,誰承想你又惹出這麽一出禍端來!”


    嶽清知道他是擔憂這次跟峨眉派結下梁子,恐怕日後被人找上門來:“道友何必斥責於他?此次皆是因我而起,峨眉派若是日後有什麽說法,你們隻管推到我的頭上便是!”


    劉泉聽出二人意思,趕緊站出來解勸:“都怪那峨眉派的人蠻橫不講理,不分青紅皂白,一概濫殺!”說完這話,忽然又覺得不妥,又說,“即便是嶽道友,也是被他們以多欺少,從西南逼迫到此,實在是欺人太甚!”


    明夷子也覺得自己態度不是太好,在他心裏,目前峨眉派跟五台派是差不多的,兩邊都得罪不起,隻是看著太乙混元祖師坐化之後,五台派中多了不少橫行作惡之輩,而且分崩之下,越發式微,而峨眉派日益壯大,因此才不敢跟五台派走得太近:“峨眉這次確實太過辣手,此事過錯在他們那一邊,說不得,將來我還要帶著潛兒到飛雷洞去討個公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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