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衝身形往後疾退數步,抵消了那股勁風的大部分威能,護體靈光才堪堪擋下那股勁風。


    他麵色一沉,這才發現前麵十數丈處的岩壁下有一個隻容一人進出的洞口,而洞口邊上已然站立著一個渾身綠毛、雙目血紅,隻有三四歲孩童那般大的怪嬰。這怪嬰讓他吃了一驚,立刻想到自己變為血人的情景。所不同的是,他變為血人,雖然也是雙目血紅,但卻是渾身血光。而眼前此嬰卻是渾身綠毛,更顯怪異之極。


    “噬血閃靈嬰?”陳衝驚疑地叫了一聲。


    他盯著綠毛怪人孩童般的臉孔,不能確定綠毛孩童到底是噬血閃靈嬰還是中了邪物的孩童,不禁喝道:“你是何人,為何將在下同伴帶來此地,又對在下突施殺手?”


    綠毛孩童卻隻將血紅雙目盯著陳衝,一動不動,十分警惕的樣子,對陳衝的問話似乎毫無反應。


    陳衝心中驚疑,又問道:“你能聽懂在下的話?”


    綠毛怪人血目骨碌碌地轉動了一下,“吱吱”怪叫一聲,突然身軀一閃,就在原地消失不見。


    但是陳衝現在的眼力也是非同凡響,見那怪童閃身進了岩壁下的洞穴,也立刻身軀一閃,鑽了進去。


    進洞一看,吃了一驚。隻見綠毛怪童已經不見,而洞內卻多了一位與綠毛怪童麵孔一般無二、渾身綠毛絨絨的少年,一手抱著毫無反抗之力的渠水子,血目卻警惕地望著陳衝。


    渠水子一見到陳衝,就象遇到救星一般,驚恐萬狀的眼睛頓時一亮,尖叫起來:“頭兒救我!”


    陳衝並沒理會渠水子,而是迅速地用神識掃過洞穴,並沒發現剛才的綠毛童子,不禁“咦”了一聲,疑惑地道:“那個童子不見了?”


    渠水子聲音猶自顫抖,立即應聲道:“那個童子就是它,這東西會長大的,一下就變成少年了。”


    “哦。”陳衝雙目盯眼前的綠毛少年,道:“你是什麽東西?看你似猴非猴、似人非人,我原以為你是中了邪物的人類,但現在看來,你既不是人類,也不是噬血閃靈嬰。到底是何人?”


    說著,立即運起從土奇法師那兒交換來的窺心術,用自己的魂識與綠毛怪人的魂識一勾通,不禁吃驚道:“原來它不會說話,而且魂識非常模糊,隻能感應到我說話的一些簡單意思。刑嬰獸?你叫刑嬰獸?不,你是刑嬰獸!”


    渠水子焦急地道:“它是野獸,怎麽會說話?快救我!”


    他想了想,試圖用魂識再與刑嬰獸勾通,道:“放了她,在下就不為難於你。刑嬰獸,你意下如何?”


    但是對方回應陳衝的,卻是一道強大的魂識波動。陳衝被這道魂識一衝撞,神府之內頓時嗡嗡嗡作響。象每次遭遇危險或被激怒時一樣,丹田之內的邪元之血不禁一陣湧動,一股狂躁之氣立刻湧向全身。


    陳衝還沒動手,刑嬰獸突然挾著渠水子綠影一閃,向洞口方向疾掠過來。同時,空著的那隻綠毛絨絨的手掌倏然向前推出,刹時一股勁風排山倒海般地往陳衝湧來。


    陳衝一眼就看出刑嬰獸不想戀戰,一心隻想挾著渠水子逃遁。他正好站在洞口位置,如果避閃開去,以刑嬰獸的遁速,勢必被它逃遁而去。但如果硬拚,那股勁風比剛才在洞穴之外襲擊他時還要強勁,卻是他難以硬接的。


    他心念電轉,卻無計可施。隻見他雙目盡赤,突然周身血光和青光暴長丈許,護住全身。同時右手一翻,口中暴喝一聲:“大!”


    眨眼之間,陳衝右手多了一根晶光閃閃的骨杖,在空中一旋,竟然長大七八尺。骨杖在他靈法強力催動之下,杖頂的金色骷髏倏然射出一道*金光,立刻迎向那股強大勁風。


    隻聽“啵”的一聲輕響,眼看就要擊中陳衝的無形勁風被金光一擋,頓時金光白光在陳衝身前衝撞起來,閃爍不定。勁風雖然已被擋下,但是周圍的波動卻沒有減弱,“轟”的一聲擊在陳衝周身的外層青色光罩上,光罩刹時搖晃起來,片刻之間就消散於無蹤。


    陳衝身形一動,向後退了兩步,正好堵在洞穴口上。但勁風的餘波擊在周身血光之上,卻被擋了下來,四散開去。


    綠毛少年見強勁勁風沒有*開陳衝,血目毫無表情地瞥了他一眼,向前邁出一步,又一掌推出。


    這次陳衝早有準備,口中念念有詞,立刻將靈法灌注到法杖之上。法杖奇怪地嗡鳴震顫起來,被陳衝拋向空中,頂端的金色骷髏頭突然脹大倍許,頭頂處金光暴射,這些金光夾帶的威能竟然與綠毛少年的無形勁風不相上下,兩相撞到一起,刹時僵持起來。


    要不是綠毛少年掌中古怪勁風的威能超出陳衝的想象,他斷然不會祭出這根威能可以超過自身一個境界的鏤金如意鎮魔杖,況且此杖的主要威能是克製邪物,並不適合與不是邪魔的刑嬰獸對敵。當然陳衝也賭渠水子此女不識法杖之威,不會對自己夠成威脅。此時強敵當前,陳衝隻好勉為其難了。


    到目前為止,陳衝隻是領悟到鏤金如意鎮魔杖可以用神識控製的伏魔金光和驚雷閃兩種秘術,魂念控製的其它功用卻是無法參悟得到。撓是如此,伏魔金光卻可以與高過自己一個境界的強敵對抗,也足以證明此杖的威力了。


    陳衝一見伏魔金光見功,不等對方使用新招,立即運起青火訣,十指連彈,十指指尖突地各冒出一團精火,就向綠毛少年彈射過去。


    渠水子一見陳衝射出十團拳頭大的精火,頓時驚呼一聲,道:“頭兒,陳衝,你想將本女子燒死不成?”


    陳衝微微一笑道:“此火隻是擾敵,傷不了刑嬰獸的。它會替你抵擋的,別費話。”


    果然如他所言,刑嬰獸一見陳衝射出精火,突然渾身綠毛根根豎起,綠光閃動之下,就已在周身形成一圈綠色神光。所有精火一接觸綠光,即“噗噗”地被反彈回來,刹時洞穴內火焰飛舞,竟無法接近刑嬰獸身軀一丈之內。


    刑嬰獸見勁風被金光所阻,突然手臂倏長數丈,竟也會類似陳衝的血影追魂掌般,綠絨絨的巨掌就向陳衝頭頂拍下。掌未落下,強大威能卻已先壓下來。


    陳衝見狀,咒語一起,兩隻手掌血光咋現,竟不避不閃,同時往向他拍下的綠毛巨掌迎去。隻聽“砰”的一聲悶響,三掌拍實,陳衝身軀一矮,兩腳竟然陷到地下半尺之深。


    但空中綠毛巨掌被陳衝血掌一迎之下,也倏忽潰散消失。


    綠毛怪人血目毫無表情,再次施展綠毛巨掌拍向陳衝。與此同時,倏然張口,舌尖一顫,一條血紅長舌竟然脫口激射而出,鞭子似的在空中疾速劃出一道血紅弧線,往陳衝腰際橫掃過來。


    陳衝在銷魂窟內見過巨蜈蚣的怪異血舌,卻沒見過自斷舌頭飛來傷人的。


    再凝目一看,這條長舌哪裏是綠毛怪人的舌頭,分明是藏於它嘴中的一柄柔韌異常的怪異血刃!


    他麵色一沉,單手虛空一抓一指,輕叫了一聲:“去。”剛才在洞穴外沒被收起的紫光飛劍即刻在空中一晃,變成四五尺的長劍,當空就往怪異血刃斬下。


    陳衝雖然不知紫光飛劍是何材料祭煉而成,但這是鍾普前輩所贈的法器,威力非同小可,頓時“錚錚”數響,就與綠毛怪人的血刃拚到一處,兩件法器相撞之後,竟然不相上下。


    而此刻陳衝兩隻血掌往空中一頂,雖然又擋住了綠毛怪人的巨掌,但兩條長腳刹時全沒入地下,隻露出上半身來。


    陳衝心念電轉:照此下去,他非被埋入地下不可。即使暫時不會傷及自身,但卻根本無法取勝。而綠毛怪人卻始終隻用一隻手掌與他對敵,顯然並未用全力。若刑嬰獸放下渠水子,兩手與他對戰,他的情況豈不更糟?


    如此一想,他立刻抽出一手,一拍腰間銀色儲物環,環內忽然飛出一麵古銅鏡來。此鏡看上去古樸無華,但周邊刻滿了奇怪的符文。


    古銅鏡在陳衝法訣催動之下,倏然脹大兩倍,又被他另一手指打入一道靈法,頓時黃色晶光大放,竟變成一輪黃燦燦的晶亮太陽。隻見黃光一晃,就將刑嬰獸籠罩在其中。


    刑嬰獸“吱吱”怪叫兩聲,也不知道它是何感覺。隻見它將渠水子嬌軀往邊上一拋,血目不敢凝視晶亮太陽,丈許大的護身綠光被黃燦燦的晶光一照之下,刹時潰散無蹤,渾身綠毛竟然青煙驟起,u看書 .ukanshu.om 紛紛曲卷起來,竟象要著火似的。


    陳衝乘著刑嬰獸自顧不暇,法力減弱之際,倏然撥地而起,雙腳躍出地麵。這時空中怪異勁風已經停止,他急忙調回鏤金如意鎮魔杖,杖頭往刑嬰獸身軀一指,一道*的金色電弧“嗤嗤”地擊在它精悍的身軀之上。


    刑嬰獸被金色電弧一擊之下,渾身巨顫不止,顯然身受著巨大的痛苦,搖搖晃晃起來。


    陳衝心中一喜,立刻將青暝訣運到極致,“嗤嗤”地往空中法杖打入靈法。隻見法杖頂端金色電弧變得有兒臂*,不停地轟擊向刑嬰獸。同時口中法訣一變,頭頂上方的太陽頓時晶光大盛,照射得刑嬰獸身軀一陣模糊,周身發出焦糊的味道。


    但是此獸的強悍完全超出陳衝意料。隻見它尚在重創之下,口中卻怒吼一聲,身軀突然暴跳而起,竟然同時雙掌齊出,兩道恐怖威能刹時排山倒海般地襲向陳衝。同時渾身綠光一閃,精悍身軀一縮,竟突然變回三四歲孩童模樣。


    陳衝瞳孔一縮,就見黃光之中綠影一閃,綠毛孩童竟出乎意料地脫出了黃光籠罩範圍,法杖的電弧也已失去準頭,刹時將地上擊出一個半丈深的大洞。


    這時陳衝一感應到刑嬰獸變身之前擊出的兩道怪異勁風,威能似乎比剛才的還要強大半倍,施展伏魔金光術已然不及,不禁麵色一凜,心中法訣隨之一變,十指倏彈,瞬間從指尖湧出無數拳頭大的銀色籙文,輕飄飄地往兩道強大勁風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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