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陳衝這邊,嬌小俏麗的女巫一楞之後,櫻唇微噘,口中咒語一響,玉手往虛空疾抓。陳衝感覺奇怪,正不知此女又施展什麽厲害法術,突地腳下怪風一起,眨眼間全身就被怪風罩住,渾身有如被密密麻麻的無數刀片疾刮一般,疼痛不已。


    陳衝濃眉一皺,周身青光血光咋現,渾身肌膚刹時堅逾精鋼,將怪風擋在身外,口中嗬嗬笑道:“這位祖母大人,手段不少啊!還有什麽殺著盡管使來,讓在下看看你的巫法之妙。如若沒有別的手段,在下可要出手了。”


    俏麗女巫也不打話,口中咒語一變,尺許長的法杖晶光一閃,倏然變成一根近丈長的晶亮大杖,就往陳衝當頭落下,看那氣勢,威能著實不小。


    陳衝叫了一聲:“來得好!”再次運起血影追魂掌,左手血掌一翻,就向頭頂晶杖抓去。右手血臂倏長,閃電般地抓在俏麗女巫的裸肩上。


    俏麗女巫不及避閃,“嚶”地叫了一聲,俏臉一陣扭曲。隻見她皓齒往下唇一咬,沒再叫出聲來。但是嬌軀卻矮了半截,空中綠瑩瑩的怪蛇、地上怪風等法術立刻消失無蹤。


    而空中晶杖被陳衝邪氣十足的血掌一握之下,刹時變回原先的大小,被他抓在手中。


    陳衝見此女竟然如此硬氣剛烈,心內也著實佩服。別說是魂動初期境界的她,就是魂動後期的巫修,也定然經受不住他這隱藏巨力的血影追魂掌一捏。而她卻一聲不吭,居然忍受了心肺撕裂般的巨疼。


    “你已經輸了,不必再比了吧。”陳衝麵色緩和下來,微笑地看著女巫,同時魂念一動,收了血影追魂掌,並將骨杖向她拋去。


    女巫滿臉淒然之色,一對美目盯在陳衝臉上,恨恨地道:“你叫什麽名字,也好讓本祖母永遠記住你。”


    “在下陳衝,又名土圪拉。請問祖母大人名字?”


    女巫滿臉疑惑地看著陳衝,道:“你就是那個大鬧火祭法場的土圪拉?還叫陳衝?”


    陳衝微笑道:“正是在下。祖母大人有什麽疑問嗎?”


    俏麗女巫又盯著他看了半晌,默然掉頭向場外行去,口中冷冷地丟下一句話:“你不需要知曉本祖母的名字。”


    陳衝收了法術法器,口中喃喃道:“真是一位奇怪女子!也不枉在下讚美她一番了。斯女若水,巧目盼兮;娥眉皓月,芷蘭馨兮……”


    陳衝正吟詠間,突然想到了什麽,立刻轉頭看向另一個地方。這一看之下,又是一陣愕然,不覺喃喃地道:“在下所遇佳人,為何都如此古怪?剛才麗影尚在,眨眼之間卻已人去場空。唉!”


    ……


    在風神大陸,一個月隻有二十天,而一年卻有十八個月,沒有季節之分。據說這是上古某個大神觀察星相之後定下的規矩,很適合靠狩獵為生的部落的生活習性和規律,所以也就成為了準則。


    十八個月依次為:天月、地月、神月、建月、風月、水月、雨月、土月、木月、火月、金月、暑月、熱月、潤月、寒月、冷月、季月、閉月。而天數則多了兩個,即遲日、盡日,合為二十日,如此循環使用,可以知道某月某日。比方說一年伊始的第一日,就是天月天日,第二日就是天月地日。一年的最後一日,則是閉月盡日。而如神月暑日、暑月暑日等三百六十天的叫法,均是這等循環推算出來的。


    一個月的阿連部盛會,眨眼間就過去了。這個盛會嚴格考核出新的力士、大力士、勇士、大勇士、英雄、大英雄各級別的人數,遠遠超過了長老會期望的人數,使部落軍隊的素質得到極大提高。巫法道會、籙文和術數開壇布道,都舉辦得十分成功。唯一的遺憾,也是阿連部的重大損失,就是木籐子大祖母被抓。


    但阿連部高層對此事也相當無奈,不是因為洪部落路途太過遙遠,而是因為以阿連部目前的實力,根本無法與傳說中的洪部落抗爭。


    盡管如此,阿連部高層還是秘密派出了數名巫道高手,到遙遠的東方部落去打探木籐子大祖母的消息。與此同時,組建了兩個神秘機構,對籙文道法和術數道法分別進行專門研究。


    還有一件事,也令阿連部高層頭疼不已。就是今年持續的酷暑和幹旱,使大批草原動物無故死亡。除了貫穿阿連部中南部的大河流七母河之外,阿連部落廣大區域的數個湖泊、眾多小流域都已幾近幹涸,原始森林四處起火,造成整個阿連部落數萬人食物和飲水危機,不少地方已經發生人口渴死、餓死、瘟疫流行現象,情況十分嚴峻。


    經過近百年勵精圖治的阿連部落,已經是人口興旺,人才輩出,日益強大,眼看過不了多久,就可以與梵天草原其他中等部落相抗衡。今年暑月的阿連部盛會,更使草原其他部落隱隱感到了阿連部落的崛起和威脅。


    但這一切眼看就要成為泡影,怎能不使部落高層憂心如焚。


    ……


    距離七族血煉大會還有四年時間,陳衝一邊考慮自己的修煉計劃,一邊立馬就去找竹筻子師兄打探消息。


    竹筻子的修煉地點在風奇廣場西麵,離廣場很近,住的卻是簡樸的石屋。一見到陳衝,他就喜笑顏開,一邊將陳衝往石屋大廳裏讓,一邊高興地道:“師弟來了,我就知道你必定能輕鬆通過巫法會試的,好得很,好得很。但是你那條小金蛇是怎麽回事?奇怪得很,很是奇怪。能否將它借給師兄我玩玩?”


    陳衝微微一笑,道:“原來二師兄都看到了。小金蛇對付魂動境界的巫修應該還行。但卻是借不得的,它不會聽師兄話的。”


    竹筻子不停地搓揉著兩隻胖乎乎的手,顯得心癢難熬的樣子,在大廳內兜著圈子:“不能借,這可怎麽辦好?對了,你給它滴血認主了,那就沒辦法了。沒辦法就看看,看看也行。”


    陳衝見這位矮胖師兄好玩得很,也不介意,一拍腰際,金光一閃,那條手指般大、隻有數寸長的小金蛇就射向竹筻子,落在他的手臂上。


    矮胖師兄口中不停地“嘖嘖”驚歎,用手指撥動渾身金鱗的小蛇,逗著它玩耍起來,口中說道:“三角頭,披金甲,身長數寸,快若閃電,善穿空入地,以克邪物。食精血魂魄為生,五行之物不可傷害,乃驚蟄龍也。嘖嘖,驚蟄龍。真是奇物!”


    “驚蟄龍?”陳衝驚奇地道。“原來它叫驚蟄龍。”


    矮胖師兄興奮異常地道:“是一隻驚蟄龍不假。此物隻是傳說中的奇物,早已絕跡萬萬年了,怎麽就給師弟捉到了?真乃福緣不淺。”


    陳衝聽說此龍早已絕跡萬萬年之久,不禁瞪大了眼睛。


    “師弟來找師兄,是為了打聽師傅和大師兄的消息麽?”竹筻子話鋒一轉,就說中了陳衝的心思。“不急不急,師傅大約閉關數月,就可恢複如初。但葉蔥子師兄卻是不急也著急,而且麻煩得很,大約要閉關五六十年,才能恢複過來。既然如此,也就不急了。”


    陳衝聽竹筻子說道顛三倒四的,不禁笑道:“既然見不著師傅和大師兄,如此就有勞師兄照看他們了。師弟我也要閉門苦修數年,等待七族血煉大會到來。”


    “不急不急。”矮胖師兄又道。“你我恐怕都不能長呆阿連部了。”


    陳衝愕然道:“師兄此話怎講?”


    竹筻子嬉笑道:“族內針對目前氣候幹旱、食物和用水短缺、人口減少、瘟疫流行等情況,已作出數項決定,包括全族遷移七母河流域、派遣巫修深入古荒莾原獵食、向草原其他六族求助等。我等巫修,除了抽調精悍人等鎮守本族之外,其他人等恐怕全被征集前往古荒莽原獵取莽獸,運回到族內以度危難。因族內凡人無法遠涉,所以隻得派遣巫修前去。”


    “要去古荒莽原獵取莽獸?”陳衝不解地道。“古荒莽原上次曾聽二位師兄說過,說是桔子師姐到那兒曆練去了,至今未回。那古荒莽原到底是何去處,我等竟然也要到那兒去?”


    矮胖師兄一說到古荒莽原,又興奮不已,道:“那地方卻是好玩得緊,師兄我又可以進入古荒玩玩了,哈哈。阿連部落往北,借道阿獄、吾人兩族地域,再穿越數十個土著小族,就到古荒莽原了,距此不遠的。機緣巧合的話,也許還能得遇你那位迷人的桔子師姐。”


    陳衝驚道:“聽上去似乎十分遙遠。從那兒獵取莽獸救急,來得及麽?”


    “一來一回,也不過四五個月時間。”矮胖師兄哈哈笑道。“不急不急,族內早有考慮,已先期著人深入古荒莽原,捕捉回許多天行鹿了。此鹿可橫空日行數萬裏,比之神師飛行速度還要快速一倍,十數日就可將獵物運回。肉食置於鹿車之內,隻要放一塊北原的萬年玄冰,就可使肉質不腐。”


    “萬年玄冰?”


    陳衝今日聽聞之事,無不聞所未聞。看來自己的見識確實非常淺薄,既然此番有前去古荒莽原的機會,不管多麽凶險,還是前去曆練一番的好。u看書.ans


    兩人正說著,突然一團拇指大的黃光從門外射進來。竹筻子胖手往黃光一招,黃光即飄向他掌中。他感應片刻後,五指一屈,黃光即潰散而滅,他嗬嗬笑道:“你看,來了吧。長老會要求我招集同門,率領一隊人員先行出發。因為天行鹿車不多,大部人馬要靠飛行前去。我們準備吧,師弟自便,明早在北城門集合,師兄我忙乎去羅。”


    話未說完,就化一朵青雲破禁而去。


    次日清晨,阿連部北門外已經聚集了十數支隊伍,每隊均有十五六人。陳衝目光掃視了一下這些隊伍,大抵判斷了一下首批進入古荒莽原的巫士以魂動境界為主,每隊之中都配有數名象陳衝這樣僅是入魂境界的巫士。


    一位看似長老級別的老年女修將各隊頭領召集在一處,似乎交待著什麽。陳衝聽邊上的隊友說,她就是紅霞長老。不久,見她一揮法杖,各隊頭領便各自歸隊。


    矮胖子竹筻子法師大人所率領的小隊,共十六人,除了頭領竹筻子為煉魂境界之外,還有十位魂動、五位入魂兩個境界的巫士。而十六人中,女巫就占了十人。這些人陳衝就認識師兄竹筻子一人。


    矮胖子竹筻子回到隊中,笑眯眯地掃視了眾人一眼,突然大手一揮,叫道:“哈哈,走羅!”


    說著化為一朵數丈大的青雲,將五位入魂境界的巫修一裹,率先騰空而去。後麵魂動境界的巫修一見,都各各幻化或雲或霧,也騰到空中,跟隨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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