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菊花首領道:“長枝木長老且說來聽聽。”


    “是,聖母大人。”長枝木長老沉思片刻,又道:“屬下身在阿寶族之時,巧遇羅紋族長老呂庚山大人,得到了通知:羅紋族擬在舉辦一次梵天七族血煉大會,以重新確定七族排名先後,選撥人才。七族血煉大會放在十年後的潤月建日舉行。”


    米菊花大人沉思道:“按七族約定,七族血煉每二十年舉辦一次,尚有十二年時間,為何要提早兩年呢?如此重大事宜,羅紋族不與其它六族商議,就擅作主張,其中不會有什麽陰謀吧?”


    屏風後的聲音也沉思道:“羅紋部落在西南梵天草原上處於霸主地位,目前還是無人能夠撼動的,隻怕是與羅紋部落走得最近的阿獄、吾人兩個部落,在上屆輸於東莞和輝族兩個部落之後,恐怕是準備在這屆血煉時奪回利益和麵子,這兩族隻怕早已與羅紋族通氣好了。”


    中年美婦道:“聖母大人所言極是。我等羅紋、阿獄、吾人、輝族、阿寶、東莞、阿連七族,我族上屆排名僅在阿寶和東莞之前,反正是落後的,此屆以保住上屆戰績為主,也不怕他們耍什麽手段的。”


    長枝木等待兩位大人討論完,即道:“此外,東莞部落內部兩派尚在爭奪聖母和首領之位,實力削弱了不少。從梵天草原七族情況看,暫時還是穩定的,短期內不會引發戰爭。但有消息說,風神大陸東部、南部和中部無數大族,已經連年征戰,目前戰事愈演愈烈,大有往我西南漫延之勢。數年之前,就有一股落敗的東北方齊族兵士撤至阿獄部落境內。盡管是敗落的齊族,在我西南也是強大無比,要不是羅紋、吾人兩族相約同時出手增援,恐怕阿獄部落就此成了齊族的領地了。此事恐怕在七族血煉大會之時,羅紋族應當有所部署才對。”


    屏風後的阿連聖母一驚,道:“真有此事?”


    中年美婦卻沉吟道:“不管是否真有此事,我阿連部落都當早作綢繆。所幸現在聯絡已經開始,除了東莞內亂未息,本尊已與輝族訂立盟約,阿寶部落聯盟意向明確,隻等本尊前去歃血為盟。此事還要加緊進行才好,爭取十年後我族在七族血煉大會上有所作為。”


    屏風後一時陷入沉默之中。此時在場的高層人士,都考慮到七國與周邊的形勢,阿連部落不直接與七族之外的部落接壤,還是處於有利位置的。但是如果七族內亂,或者周邊關係搞不善,以阿連的小族地位,隨時都有被滅族、淪為他族奴隸的危險。


    從這個意義上說,米菊花首領大人的聯盟之策是可行的。這樣至少可以保證阿連暫時具有自保之力,為本族發展贏得時間。


    這時屏風後又傳出阿連聖母的聲音:“就按米菊花首領大人的意旨辦吧。本尊還有一事:長枝木長老,據聞你前些日子收了一位改名叫陳衝的記室弟子,頗有一些奇異之處,竟敢頂抗執法長老烏雞鳴大人,大鬧火祭法場,可謂膽大包天啊!”


    長枝木一驚,急忙躬身道:“屬下確實收過一位叫陳衝的記室弟子,隻是看中他資質絕佳,卻未曾考察人品,疏於教導,是屬下失職,請聖母大人責罰。”


    阿連聖母玉容一展,道:“本聖母並無責怪大人之意,此子倒是見識不凡,此次救下木籐子大祖母,立了大功,使術數道法不致失傳,於我族卻是大大有利。木籐子大祖母的術數道法,就連本尊聽了也大受。”


    一直沒有說話的枯瘦老婦烏雞鳴長老這時道:“陳衝已等候長枝木長老數日了,說道有緊急要事相告。因此子頂撞本座,被本座關押在地牢之中。此刻他也應該來到神殿了。”


    “哦?陳衝因體內邪靈之元尚未驅除,時有狂邪之性。本座多謝烏雞鳴長老大人代替本座教導他了。”長枝木長老說著,向烏雞鳴長老躬身施了一禮。


    這時,兩位魂動境界的年輕巫女已將一位十七八歲、臉色略顯蒼白的青年領進神殿來。長枝木長老一看青年,正是陳衝。


    兩位巫女向諸位大人躬身施一禮,即退了出去。


    陳衝一見大殿之內有這麽多人,其中中年美婦卻是不認識的,立即上前見禮,“陳衝拜見各位大人,拜見師傅。”眼睛卻在雍榮華貴的中年美婦身上掃過,見她嬌軀沒有透露一絲威能,看不出她有何修為境界。然後驚奇地看著長枝木長老。


    前兩次見到的師傅,都不是師傅本人,而是師傅的魂念分身,軀體是半透明的,就連骨骼血脈都看得清清楚楚。而這次卻是師傅的真身了,見師傅原來是位相貌威嚴的中年美男子,不禁怔了怔。


    長枝木見陳衝此等神情,隻是微微一笑,就給陳衝介紹了米菊花首領。陳衝重新注目中年美婦,暗暗吃驚,又重新給她施禮。


    “罷了,陳衝起來吧。”米菊花首領上下打量了一眼陳衝,向長枝木長老笑道:“長老大人果然有些眼光,此等資質條件,就連本尊見了也要眼紅了。”


    長枝木長老身軀道:“大人過獎,屬下也是機緣湊巧,才收了這位徒兒。因他修為淺薄,故隻作為記室弟子而已。”


    陳衝也衝烏雞鳴長老施了一禮,說道:“晚輩見過執法長老大人。晚輩大鬧法場,實屬無奈,並非有意衝撞大人,請大人見諒。”


    烏雞鳴長老幹枯的臉上毫無表情,將手一拂,隻說了兩個字:“罷了。”便不再理會陳衝。


    陳衝也不介意,便急急向諸位大人道:“各位大人,晚輩有要事要稟報。事情緊急,又因故耽擱了數日,晚輩怕遲則生變。”


    米菊花首領一聽,微笑道:“長枝木長老大人,看你這位弟子如此性急,你就將他帶到偏殿去吧。”


    陳衝卻道:“首領大人,此事不是私事,諸位大人恰好在場,在下正好是要向大人們稟報的。”


    中年美婦微微一怔,道:“既如此,你且說來聽聽。”


    陳衝應了聲“是”,於是將自己對本族美貌少女和力士以上男子失蹤案的種種疑點及自己的發現述說了一遍,隻是省略了被他扣留了兩位銷魂窟弟子一節。


    “聖母?竟在本聖母地盤上出現另一個聖母,反了,簡直反了!”屏風後麵突然傳出一個怒極的女音,令陳衝大吃一驚。屏風後竟然還有別人,而且還是阿連聖母本人!他慌忙向屏風大禮參拜。


    這時,一道強大威能驟然從屏風後狂湧而出,向三四十步外大殿邊的一根數人合圍大的石柱狂湧而去。隻聽“轟”的一聲巨響過後,石柱一陣震顫不已,卻看似安然無恙。但片刻之後,這根石柱突然一矮,竟然倏忽間化為石粉,轟然散落到地上,在大殿內揚起一大片灰蒙蒙的塵埃。


    中年美婦的容顏也變了幾變,對陳衝道:“此事重大,你可探查清楚了?”她心中卻想到,如果讓那位“聖母”坐大,阿連內部必然引起紛爭,就會使部落實力受到削弱,於大計不妙。


    長枝木長老也急道:“事關重大,徒兒不敢有所虛言。”


    陳衝緩緩道:“此等事務,豈敢亂報上聽?那位銷魂窟‘聖母’傳授門下弟子修習媚功和滋陰抽魂訣,抽取壯男元魂精魄,以壯大自己的魂念和魄力,似為邪巫之道。”


    中年美婦麵色一沉,立刻對長枝木和烏雞鳴兩位長老道:“你們一位是執事長老,一位是執法長老,立刻布置徹查此事,務必在銷魂窟坐大之前,將之徹底鏟除了。”


    ……


    在梵天草原某座神秘森林的地下,一個臉帶精致獸皮麵巾、身材豐滿火辣的神秘女子,正嫋嫋婷婷地走進一間密室內,仔細打量著一位無發無須,背生兩翼在盤膝打坐的怪人。隻見怪人皮膚淡藍,兩翼破損,*的身軀百孔千瘡,氣息忽強忽弱,似乎幾近將死之身了。


    神秘女子多少有些諷笑道:“嘖嘖,修複得還算不錯。但你這百孔千瘡的身軀,想要完全修複如初,大約得花費五六十年光陰吧?”


    怪人似乎隻顧調息,並沒有回答,頗有些威嚴的臉上,肌肉一陣陣抽搐,似乎痛苦異常。


    女子又道:“今日已是最後期限,此地即將被放棄,本聖母提出的合作事宜,閣下考慮得怎麽樣了?如若不然,本聖母隻好將閣下丟棄於此,讓閣下成為阿連聖母大人的階下囚了。”


    怪人緩緩睜開眼來,毫無表情地道:“好吧,本王就答應於你。但若是你日後食言,可休怪本王不客氣。”


    女子頓時笑得花枝亂顫,咯咯道:“好,好。如此本聖母就將閣下安排在首批,u看書 .uknsu 轉移到新的隱秘地點。那兒應有盡有,可比這陰暗的地窟舒服多了。哈哈哈。”


    說著,兩隻玉掌在空中“啪啪”兩響,即有兩名貌美如花的魂動境界少女從門外進來,躬身行禮:“參見聖母大人。”


    女子吩咐道:“將這位大人第一批轉移了,好生照顧於他。”


    說著自顧走了出去,來到一個畝許大的大廳之內。大廳內有數十名美貌女子均在忙碌於撤離事項,為首的兩位女子一見到她,立即跑過來大禮參拜,其中一名女子用嬌媚的聲音道:“那些活人怎麽辦,還請聖母大人示下。”


    神秘女子聲音一沉,道:“不管是人是物,帶不走的全都梵毀,難道你還沒聽清楚麽?”


    說著又轉身走進另一個布置得十分精致的密室,密室內奇香撲鼻,地上鋪著華麗的獸皮地毯,各色彩光十分迷離。


    神秘女子坐到一個鋪著華麗獸皮的台子上麵,微閉美目,伸出玉手掐算著什麽。一會兒後,口中喃喃說道:“阿連城內已經緊張起來,盡管神殿周圍禁製嚴密,無法探查到其內部情況,但從進出期間的氣息判斷,與往常已有不同。大約到不了一日,他們就該往這兒來了。本尊可不能呆在這裏,還是先回去再說。嘿嘿,銷魂窟!不久的將來,梵天草原上就會多出一個令世人一聽到名字就膽寒的銷魂宮。”


    說著倏然站起,嬌軀在原地滴溜溜一旋,竟化為一朵紅雲,穿破密室的巫法禁製,向洞口方向飄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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