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額啦靈王麵色一端,向土靈族人高聲叫道:“提莘山被毀,神府就要崩蹋,諸位堵住各道入口,不要放跑了異魔族。”


    此言一出,神府之內除了少數修煉等階高的,其他人等頓時大亂。除了被擊殺在此的,神府之內還有上百異魔族中高階人士,多數都去搶占出口,刹時又與土靈族人大戰起來。


    而血刹分身和刹期斯魔尊、虛狗魔尊與下額啦靈王、三目靈王、沙啦吐其等十數位高手卻紛紛不顧一切地向依然躺在提莘山殘山之上的陳衝出手,每個人都想搶到他手上的靈王石漿玉瓶而後快。頓時各種法術和法器挾帶恐怖無比的威能,都往陳衝身上招呼。


    正在危急時刻,陳衝突然揚起一隻手臂,猛地將青綠色的玉瓶向一側拋出。玉瓶在空中劃出一道青綠弧線,眼見就要落地砸碎。眾多高手紛紛暴怒而起,一邊向玉瓶掉落的方向急掠,一邊各自施展虛空攝物術,抓向玉瓶。


    而在陳衝身軀一滾之際,就有數道強大威能雖然沒有攝到他的身軀,卻將提莘山的乳白色碎石紛紛揚到空中。“轟轟”數響之後,崩蹋的提莘山底驟然現出一個巨洞,一股奇怪的反向旋風從洞中急劇向上盤旋,一股巨大吸力忽然將洞口邊上的陳衝吸了進去。


    陳衝拋出玉瓶之時,神府之內的眾多高手誰也沒想到他會來這一招,措不及防之下,雖然紛紛施術攝向玉瓶,但陳衝現在的力量卻是非同小可,玉瓶被拋出的速度十分驚人,眾高手法術落空,玉瓶還是掉落地上,摔得粉碎,瓶中乳白色的靈王石漿瞬間滲入地下,不見了蹤影。


    血刹分身驟見玉瓶摔碎,雙目似要噴出血來,猛然暴喝一聲,瘦小身形就地一滾,就閃身掠進土圪拉跌落的巨洞之中。


    下額啦和三目血味子一見,同時一愕,猛然想到也許靈王石漿被那位怪異血人掉了包。如此一想,下額啦立刻化為黑霧,三目靈幻化血光,紛紛奪路遁入洞中。沙啦吐其和鍾玉、鍾秀三人對視了一眼,也急掠身形跟隨而入。幾乎同時掠進巨洞的,還有薩拉旗大長老、刹期斯和虛狗兩位魔尊、塞耳斯靈魔等人。


    陳衝在一陣眩暈中清醒過來,不知道被剛才那陣旋風吸到了哪兒。他回想剛才那道奇怪的巨大吸力,似乎將他吸進一個灰蒙蒙的空間,身軀在颶風中急劇旋轉不停,片刻之後又被甩向一個黑暗的空洞,仿佛被那個空洞吞噬了一般,身體輕飄飄的,似乎已經不是實質體了。


    陳衝身不由已,除了輕飄飄的感覺,就剩下無邊的恐懼。這種由不得自己掌控自己生命的恐懼,他已經品嚐過多次,但並沒有令他一次比一次麻木,反而更加強烈地激起他內心的抗掙。


    這次他並沒有無奈地閉上雙目,而是奮力睜開血目,想透過眼前的一片迷蒙看清旋風究竟要將他帶到哪兒去。隻見灰蒙蒙光亮之中,周邊景色急劇後退,空間一陣扭曲變形,他的身體竟象箭駑一般向不知名的地方激射而去,使他的身軀也扭曲起來。


    一忽兒後,陳衝從一陣眩暈中清醒過來,感覺身體並沒有大礙,不禁慶幸地自語道:“原來我又沒有死!”


    雖然沒有死,但卻不知道自己身處何地。隻見四周一片黑暗,伸手探向前麵,卻無觸手之處。陳衝心中惴惴地摸黑向前試探性地移動了數步,並沒有碰到什麽。於是用腳摸索著朝一個方向走去。走出一段路後,倏然看到前麵有一點豆粒大的朦朧的紅光,他不禁如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向那點紅光奔去。


    但是沒有奔出數步,突然腳下一空,身軀急劇往下墜去,“噗”的一聲竟又掉進另一個地方,被重重地摔到地上,身體頓時象散了架似的巨疼無比。


    待他能夠稍稍活動起來,看清這裏原來是一間空空蕩蕩的密室。密室內鑲有數顆瑩光石,相當明亮,四壁有數道仿佛一樣的青色石門,牆壁光滑整齊,好象不是風神大陸的現有工具所能開鑿出來的。而石壁和石門上都刻滿了密密麻麻的符文。這些符文彎彎曲曲,一筆一畫就如水塘裏的蚯蚓。


    他隨便走到一道石門前,用力推了推,石門絲紋不動。這時,突然密室之內響起一個嗡嗡的怪笑聲:“哈哈哈,你小子終於被本座攝到這兒來了!本座就看中你了,哈哈哈——”


    陳衝悚然一驚,聽那個聲音的意思,仿佛此人也對他有所圖謀,不會也要將他祭煉成噬血閃靈嬰或驚天血巫之類的東西吧?他舉目四望,密室依然空空蕩蕩,並沒有什麽人。


    “哈哈,不用看了,你是看不到我的。”那個聲音又道。“有意思,你看不到本座,本座卻看得到你,哈哈哈。按我說得做,走左邊的側門,左邊的側門懂嗎?哈哈——”


    這時左邊的石門忽然“嘎啦”一響,倏然向兩邊打開,刹時暴露出一條很長的青石甬道。


    “你是誰?”陳衝並沒有按那人的指示走進甬道,而是聲音顫抖地大聲問道,一雙血目驚疑不定。


    那個聲音又道:“本座是誰?對了,本座是誰並不重要,重要的卻是你小子。哈哈——是啊,重要的不是本座,而是你小子。”


    陳衝聽那人說話十分怪異,似乎已經瘋癲,竟連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聲音震得他的隔膜陣陣巨疼。此人顯然不是好東西!如此一想,他不禁嚇得一步步向後退去。但後麵卻是石壁,已無退路。他剛才掉下的頂上卻有數人之高,根本無法憑空爬上去。而隻有那些不知通往何處的神秘石門,才可能是真正的出路。其中一道石門已經開啟,正等待著他進入其中。但他不知這條甬道是不是一個陷阱,哪敢貿然進入,頓時不知如何是好。


    “哈哈,你小子邪元入體,似乎又吸收了數滴至陽寶物靈王石漿,已被祭煉成至邪至陽的血巫之軀,精魄狂躁,陽元迸發,卻沒有發瘋至死,奇怪之極,奇怪之極!哈哈——肯定吸納了極陰之元!有意思,人類小子肯定吸食了不少異靈族女子的鮮血,或者行了交-媾之事,救了你一命。哈哈——”


    “邪元入體,至邪至陽?”


    陳衝雖然驚慌異常,但卻沒有漏過那怪人說的每一個字。此刻他瘋狂地舉拳在一道石門上“砰砰”地亂砸一通,見沒有效果,又跑到另一道石門上亂砸起來,試圖能夠打開一道別的石門逃生出去。


    以他現在的神力,已經不下於阿連部以煉體為主的大英雄。但這些石門竟然堅固異常,在他的拳頭之下絲紋不動。他立刻從牛皮裙下取出鏤金如意鎮魔杖,喊了一聲“大”,就將法杖變成正常大小,同時默運青暝訣,將法力灌注到法杖之內,“呔”的一聲一杖指向一扇石門。隻見法杖頂端的金色骷髏頭“嗤”的一聲,發出一道拇指大的金光,向那扇石門激射過去。


    但是石門依然絲紋不動,法杖所發金光擊在刻滿奇怪符文的石門之上,竟然消失得無影無蹤。不管他打向哪扇石門,結果竟都是一樣。


    “哈哈哈,原始邪靈,為諸邪之源。諸邪之源!哈哈,對了,本座是不是諸邪之源?邪元狂躁暴虐,乃黑巫之本。哈哈,小子你精魄皆邪,邪魂不可逆轉,有意思。小子既然進入紫陽洞府,就甭想出得去,非得陪本座好好玩玩不可……至陽之體,u看書.ukanshu 對黑巫雖有克製之功,卻屢屢被你體內清純靈法所壓製,使邪元不得消融,哈哈哈,衝突之極,衝突之極,哈……頭疼,本座又頭疼了,啊……”


    陳衝聽那人講得神秘之極,大半無法理解,不禁又害怕又驚疑。此時他無計可施,不再對打開別的石門存在幻想,絕望之下,頓時匐匍於地,望空參拜起來,口中叫道:“小人不管你是人是鬼,但隻當你是神靈。神靈既知小人一切,求神靈救救小人。小人不想成為驚天血巫,小人要變回正常人,小人要回家!”


    但是剛才那個聲音此刻卻“嗷嗷”大叫起來,似乎痛苦無比,又似乎懼怕非常,大喊道:“別、別,本座再也不敢了……求你放過本座……哈哈哈,本座不懼邪靈之元,來吧,來吧!……頭疼,啊!……”


    陳衝聽出那人似乎被什麽東西所克製,撕心裂肺地狂叫一聲之後,就沒有了聲息。他不禁大膽起來,遲疑了片刻,便望空問道:“神靈你說的是小人麽?”


    過了很久,那個人再也沒有聲音,陳衝不禁喃喃道:“這位神靈不知道是不是叫小人過去,也不知道他發生了什麽事。好象他很怕邪靈之元,而小人正是邪靈之元,這就過去見見他也無不可。”


    說著毅然向那道已經打開的石門走去,進入甬道之內。


    甬道很長,每隔一段距離都鑲了一顆發光的瑩光石,把甬道照得通亮。石壁全是一色青石,同樣刻滿了蚯蚓似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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