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鬼啊!”陳衝驚恐地大叫一聲,扭頭就往洞口方向跑去。


    洞口方向突然“轟”的一聲,他頓時感到不妙,立即奔到洞口處,果然不出所料,石門已經關閉,不管他用多少氣力,都無法將它打開。


    他突然想起在水裏被冰凍時那種心念的神秘力量,竟然可以破冰而出,還可以使水塘掀起漩渦,於是立即閉目默想,將注意力集中到石門之上,想象石門被他的意念打開。片刻之後,他口中輕喝一聲:“開!”


    但是石門沒有任何動靜。他索性盤坐到地上,閉目默想起來,嚐試著多種心念控製力量的方法,但不管他如何默想,都始終無法將石門打開。一時之間,急得他滿頭大汗。


    “小子,你別白費力氣了,隻有學會了本尊密窟中的一種法術,才能打開這道石門的。”洞內突然傳來一個蒼老的聲音。


    陳衝毛骨悚然,大叫道:“你是誰?是神靈還是鬼?小人膽小,你別嚇唬小人。”


    那個蒼老的聲音道:“你說本尊是鬼,也沒說錯。本尊隻不過是一縷分魂,卻已是一縷殘魂了。本尊用秘術將一縷分魂寄附在自己骨骼之內,已有數千年之久。還好是自己的屍骨,保留了一絲本體的本源氣息不散,這縷分魂才能寄養如此之久,不然早就消散掉了。”


    “分魂?”


    陳衝驚疑不定,戰戰兢兢地縮在一角,不敢回到洞窟之內。但無論他如何抗拒,身軀卻象被某種神秘的力量所控製,兩腳不由自主地向洞窟邁去,來到那個懸浮於空中的虛影麵孔前麵。


    那聲音又道:“風神大陸盛行修巫之道,但巫道無法長生。就如本尊境界如此之高,至多也隻能活到數百歲。當年本尊欲求長生,研究此術已達百年之久。但無奈事出意外,本尊身受重傷,大限將至,已沒有時間修煉此等仙術,隻得將此術繪於壁上。如今既有了傳人,也不枉本尊耗費百年心血了。”


    陳衝不明白那個虛影在說什麽,至於“修煉”、“傳人”幾個陌生的詞語,更是不明所以,但卻聽明白了“仙術”二字,驚疑地道:“你,你不是鬼,那你是神靈?”


    那個虛影說了前麵許多話後,似乎變得非常虛弱,麵孔變得掃地清,但依然張嘴說道:“滄海桑田,人間必然已不是原來的麵目,既然不能在巫山封神榜上留下名字,你就不必知曉本尊是誰了。該告訴你的,密窟的壁畫自然會告訴你的。小子既然闖了進來,即是本尊等候的有緣之人。你仔細聽著:好好熟記壁畫中的東西,自有你的好處。本尊沒時間了,你好自為之吧!”


    虛影說完最後一句話,突然哈哈大笑幾聲,麵孔一模糊,立即潰散成縷縷白煙,片刻之後就已消失在虛空之中。


    陳衝驚愕地站在洞窟之內,思索了一會兒虛影所說的話,卻隻能了解他所說的大體內容應該是修煉巫道或者仙術。他此刻想的最多的,卻是如何離開這兒,往回地麵。


    自從掉進寒塘到現在,已經花費了不時間,要是不能及時返回地麵,就肯定趕不上明天的成人儀式。


    陳衝心中著急,但卻無奈,又想了片刻,記起那個虛影說過學了壁畫上的法術,才可以離開的話,不禁看著石壁的圖案發呆。


    但是看了半晌,麵對這些光怪陸離的壁畫,他同樣是一頭霧水。


    反正一時半會兒也想不出打開石門的方法,不如靜下心來研究一下這些壁畫,也許真能從中找到開啟石門的方法。這一靜下心來,再看壁畫之時,他卻猛然一驚,不禁跳了起來,又重重地跌倒在地。


    原來他這一看之下,整個靈魂竟仿佛要被吸進壁畫之中!


    這壁畫竟然如此邪門。但如果不看壁畫,石窟之內卻隻有一根晶亮的巫師所用的骨杖,他也是碰都不敢去碰,生怕發生什麽意外。


    他盯著那根骨杖看了半晌。對比靈魂被吸進壁畫之內的風險,還是試試神秘的骨杖好。


    陳衝猶豫了片刻,終於還是戰戰兢兢向骨杖伸出手去。先是小心翼翼地用手指觸摸了一下骨杖,骨杖並沒有什麽反常。連試了幾次,骨杖還是象一件死物,於是他大膽地將它抓在手中。


    陳衝仔細地觀察著手中的骨杖,隻見骨杖所用的骨頭比別的獸骨晶亮得多,杖頭的金屬是一個小骷髏頭像,麵目猙獰恐怖,栩栩如生。除此之外,並無其他特別之處。


    他心中一喜,拿著骨杖立即朝洞口處奔去,用剛才嚐試的心念之法,將意念集中到骨杖的金屬頭部和石門上,默想片刻,叫了一聲:“開!”


    突然骨杖“嗤”的一聲,發出一道細小如絲的光亮射向石門。盡管石門還是絲紋不動,但他心中卻激動異常。他終於能夠用心念之法控製這根骨杖了!


    但是接下來的事情卻又讓他失望之極。不管他用何種方法,這根骨杖隻是發出一道細細的金光,還是無法打開石門。


    這時陳衝已經筋疲力盡,腹內“咕咕”之聲大響。並且最要命的是時間問題,他在這裏麵耽擱的時間不短,即使現在能夠打開石門,趕到阿連部不知道是否來得及。


    無奈之下,他又返回石窟之內,重新審視壁畫。雖然有了上次靈魂仿佛被吸進壁畫之中的體驗,但他還是戰戰兢兢地試圖控製好自己的心念,不讓出自己出現意外。


    他靜心看向其中一幅壁畫,不禁叫出聲來:“顓拓部落!”


    陳衝不禁驚疑起來。他所處的部落並沒有文字,就連記數、記載日期、曆法等都是用結繩等方法,而部族黎民的名字,也都是根據各種自然物的形象來取的。他此刻腦海之中卻突然好象誕生了非常模糊的無數符號,這些符號就象被簡化了的物體一樣,有相當一些符號他還可以辨認出來,如山、水、人、太陽、月亮等。


    “原來那具骷髏是位神師大人,還是顓拓部落的首領,叫顓拓利神師。”陳衝口中喃喃道,感覺腦海中突然被塞滿了過去從來沒有聽聞和見識過的東西。“被我吞進腹中的那隻血蟾原來叫火忍血蟾,而那五朵奇花卻叫血果玄冰花。火忍血蟾吞進腹內之後,必須吸取血果花的玄冰血霧,才能將火忍血蟾的元陽極火化開,不然蠶食血蟾之人,就會被焚體而亡。”


    陳衝對腦海中湧出的這些印象似懂非懂。他就這般盤坐在這個石窟之內,將心念沉浸在壁畫之中,完全忘卻了成人之禮,忘卻了時間日月,也忘卻饑渴……


    當陳衝回到草原上之時,已經不知過了多長時間。他感覺自己經曆了寒塘和石窟的奇遇之後,整個人似乎正悄悄發生著一些讓他自己也很難察覺的變化。最明顯的變化,就是膽子變大了許多,似乎已經不再懼怕草原的廣大和寂寥,不再懼怕夜間的黑暗,也不再懼怕蘇蘭祖母和陳叢山長老大人。此外,他還感覺到自己仿佛長大了許多,並且知道這個世界不僅僅隻有土墩部和阿連部落,而且還存在無數的其他部落。至於別的東西,需要時間讓他逐漸領悟和體會。


    現在他所站立的位置,似乎並不是墜落石窟的位置。他是用骨杖打開石窟那道石門之後,從寒塘上來,再通過一條很長的地下通道,才回到草原上的。


    因為不知道舉行成人之禮的時間過了多久,但還是得趕往聖城阿連部搞個明白。他看了看四周,決定繼續向東方進發。


    原來那天在三叉路口選擇道路之時,他就已經走錯了路。如果當時走向前方左邊的道路,他在當天就已到達阿連部了。現在卻在莾莾草原之上繞了一個大圈,又費去了大半日功夫,才找到被稱為“草原之鷹”的聖城阿連部落所在地。


    遠遠看去,這個阿連部,並非那天太陽西落之際看到的那座華麗的城堡和宮殿式城池,那樣的城池一定是天上神靈居住的地方,而不是他們這樣的部落所能有的。


    隻見在草原灰白的霧氣之中,有一座廣大的石屋城池,大約有數百倍土墩部那般大,所有的石屋都被簡易石牆和木欄柵圍在裏麵。其中也有不少華麗的獸皮帳篷。


    陳衝知道阿連部是他們阿連部落能人輩出的地方,據說其中不但有無數力士,而且還有很多的大力士、勇士、大勇士和幾位出名的英雄、大英雄級別的人物。阿連部每隔三年都要舉行大比武,評選出這些人物的排位來。參加比武大會,不但是陳衝夢寐以求的,也是全阿連部有上進心的青少年夢寐以求的。所以比武的日子,就是阿連部最振奮人心的日子。


    此外,按級別劃分,還有許多巫士、法士、法師、*師、神師、大神師等,隻是不知道有沒有更高級別的天師和神靈。


    這是一個極其特殊的神秘行業,也是人人敬畏的職業,不象比武那樣人人可以參與,而有嚴格而神秘的選撥標準和修煉法門,普通人是絕對無法接觸到這些修煉法門的。


    眼見就要到達阿連部,陳衝不禁興奮起來,加快了腳步。但是有一個麻煩他不得不處理一下,就是那根三尺來長的骨杖,也就是巫師法杖。這東西拿在手上太惹眼了,如果不將它隱藏起來,要是被真正的巫師碰上,他肯定要碰上大麻煩。


    陳衝思索了片刻,覺得將它埋藏起來也不合適,怕回去的時候認錯了地方。但他身上隻披一件普通牛皮短裙,根本無法將這麽長的東西隱蔽起來。


    “要是能變小些就好了。”陳衝這樣想道。


    突然,手中法杖靈光一閃,一下子就縮小了一尺多長。陳衝驚奇地看著法杖,心念一動,法杖倏然又縮小了尺許。直到法杖變成一根針那樣,被土圪拉牢牢地別在牛皮短裙裏麵。


    他心內一陣輕鬆,立即向阿連部跑去。


    聖城的防守非常嚴密,門口有一排頭帶羽毛,身著厚厚牛皮裙的衛士,臉和上身都料塗了代表阿連部落的黑藍兩色花紋,u看書 w.uukanshu全都拿著一式木製骨尖長槍,看上去甚是威嚴。


    陳衝沒有見過這種陣仗,心中有些惴惴。土墩部的衛士全是本部人氏,除了打獵就是輪留守衛,都是熟悉的,對部裏人用不著檢查。不過這時他還是昂首挺胸走了過去。成人之後,他也要做守衛的,到時候別人對他也一樣有敬畏之心。


    “站住!小子你往哪兒走?”


    突然一個青年守衛用木槍攔在他麵前,一臉例行公事的神色。陳衝向他躬身施了一禮,道:“我是到阿連部找土奇法師行成人之禮的,還請這位阿哥給予方便通行。”


    “你是哪個部落的?”


    “土墩部的。我們長老早就進聖城了,我是掉隊的。”


    青年守衛與旁邊另一個年紀較大的守衛低聲商量了幾句,將木槍一收,道:“小子,進去吧,別到處亂跑,被巡邏隊逮住就沒我們這般客氣了。”


    陳衝唯唯而應,進了木柵大門。


    隻見這兒的建築與土墩部大致一樣。部落裏隻有成年女人和巫師、勇士級別以上成員才能分配到單獨的房子,男人和孩子則是群居一處的,所以這裏石磊的大草房很多。城中也象土墩部一樣將石屋建成一群又一群,大約每一群就代表一個小部落。


    每個小部落中間都有一個很大的土坪,女人都集中在這裏的祭台周圍幹活,有的用骨刀或石刀將動物的肉割成大片,有的用骨針和藤線縫製獸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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