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元311年,十月二十八日,傍晚剛過不久,池陽城,中山王劉曜的寢宮內


    中山王劉曜看著手上的白紙和依舊跪在地上誠惶誠恐的遊子遠,劉曜的臉色也是隨之變得越來越陰晴不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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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遊子遠真的想反,那他此刻就不應該是一個人孤身前來,而是應該打開池陽的城門,然後直接帶著賈匹的關中聯軍一路殺到這裏來才對!


    可中山王劉曜越是清楚遊子遠沒有謀逆之心,他心裏就越是憤怒和煩躁,越看遊子遠這副不爭氣的模樣就越是惱怒!


    難道就真的沒有一個人能治得了他賈彥度了?!


    中山王劉曜再一想到賈匹的種種惡行,立時一陣氣血翻湧,就連腦袋也是跟著一陣暈眩,那原本就沒有恢複好的身體,更是因為情緒波動太大而劇烈地咳嗽了起來!


    “咳咳咳……,咳咳咳!氣死孤王了!咳咳咳!氣死孤王了!”


    “大王千萬不要動怒!想必這是賈彥度故意用的離間之計,就是希望大王和遊大人之間產生隔閡,此等奸計,焉能得逞?!”


    “混賬!你劉雅是不是覺得本王就是那個被曹阿瞞玩弄於鼓掌之間的韓遂?!還是遊子遠連馬超那個匹夫都不如了?!”


    劉雅嚇得立即跪倒在了冰冷的地麵上,一臉的惶恐不安,可是心底裏確實暗自竊喜,要的就是這種效果,不趁著你劉曜被賈匹氣得昏了頭,怎麽離間你和遊子遠的君臣關係?!


    遊子遠的臉色也是蒼白無比,劉雅這番明著在為他說好話,實際上卻是包藏禍心的話語,算是徹底把他遊子遠在賈匹麵前的無能給突出得光芒四射了!


    “咳咳咳……,子遠!咳咳咳!”


    “微臣在!”


    “此刻城防之上是誰在看守?!你來的這麽急,可曾交代好防務之事?!”


    遊子遠聽了劉曜這話,頓時想死的心也有了!


    而中山王劉曜看著遊子遠支支吾吾的模樣,更是怒從心起!


    “混賬!難道你就因為一張無用的白紙就跑到孤王的身邊來了?!你就這麽不信任本王?!還是本王哪裏虧待了你遊子遠?!所以你連城防這樣天大的事情也不管不顧了?!”


    遊子遠得趕緊匍匐在地,磕頭如搗蒜一般地哀嚎道:“大王對子遠的知遇之恩,微臣萬死不能報得其一!微臣死罪啊!”


    “你的確是死罪!來人啊!把遊子遠給本王關押在他自己房內!從即日起不許他再參政議政!一切職務待本王另選他人!劉雅你和傅虎立即前往城樓巡守,不得有誤!”


    半個時辰之後,另一處,新豐城的宴會大廳內


    辛謐在酒宴上是吃得滿嘴流油,甚至還不斷搖頭晃腦,對著各種美食品頭論足,並且用著油膩膩的大手摟著前來陪酒的靳準,一臉的相見恨晚!


    靳準卻是有苦難言,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辛謐的油膩大手在他的華服上塗來抹去,真是想推也推不開,想罵也不好罵,還偏偏要裝出一副燦爛的笑容……


    而在辛謐身旁的石瞻和董匡二人,也是狼吞虎咽,完全不顧任何形象!


    張平自持身份,實在不屑與他們一樣狼狽,尤其還是當著河內王劉粲的麵,張平真的是恨不得立馬和這幫人割席斷義,這幫石勒的羯狗真的是一點修養都沒有啊!


    河內王劉粲和陳元達也是看得麵麵相覷,這兩個莽漢粗魯一些倒也算了,怎麽這個看著文質彬彬的辛使節,也是如此放浪形骸?!


    “好!跳得好!河內王殿下養得這群歌姬實在是令人垂涎啊!哈哈哈!”


    靳準眼見辛謐的無禮已經讓河內王劉粲皺起了眉頭,索性故意譏諷道:“都說遊大人滿腹經綸,氣度非凡,可靳準卻是沒有想到,遊大人的麾下,竟然還會有像先生這般不拘小節的大才……”


    “哈哈哈!”辛謐大笑一聲,單手捧起一碗烈酒就是一飲而盡,然後不知恬恥地說道:“嘿嘿,靳大人看來也是鄉下地方待多了,一點也不知道什麽叫做名士風流啊!”


    靳準老臉一紅,倒是想起晉國文士的一些臭名,好像就是這種不修邊幅,還要裝出一副落拓不羈的狗屁模樣 ……


    辛謐蔑笑著看了一眼臉上青紅不定的靳準,又是一大碗黃湯下了肚!


    陳元達眼見靳準受辱,卻是完全沒有想要相幫的意圖,反而對著辛謐笑道:“辛大人多喝一點,多吃一點,再多住上幾天可好?!若是辛大人喜歡,這些歌姬也可以隨便挑選!”


    “不好不好!賈彥度都快打下池陽城了,辛謐雖然好色貪酒,可也得有命享受才行啊!若是池陽不保,辛謐又帶不去援軍,那辛謐的項上人頭可就難保了啊!”


    “怎會如此?!中山王殿下在池陽城,可是擁兵十萬之眾啊,難道賈匹的兵力是中山王殿下的十倍以上?!”


    辛謐聽到這話,更是捶胸頓足道:“陳大人有所不知,我王在池陽的兵力何止十萬?!可全讓趙染和劉雅那兩個白癡給糟蹋完了!就連三萬新招收的流民也是毫發無損地全送了賈彥度!”


    石瞻真是對辛謐生出一股敬佩之情,這些中山王劉曜那邊的消息,他辛謐也不過是今日才從那些俘虜口中得知,如今不僅現學現賣,還說得如此活靈活現,就猶如他辛謐當時也在戰場廝殺一般!


    張平也是聽得暗暗咋舌,真沒想到辛謐竟然能從那些俘虜口中套出這麽多有用的消息,而且還都是劉曜接連戰敗的重大信息,更是堅定了張平暫時不去揭穿辛謐這夥羯人走狗的衝動……


    畢竟得罪平晉王石勒實在不是什麽明智之舉……


    何況還有辛謐之前威脅他的那些話語,也實在是讓人投鼠忌器!


    至於河內王劉粲這邊,也實在是不應該完全放棄,總之先等待時機,看看再說吧……


    張平想通了這些,這手上的酒再喝起來,似乎頓時少了幾分苦澀,就連看著還在口沫橫飛的辛謐,也突然順眼了許多……


    而恰在此時,河內王劉粲突然站起了身,甚至就在眾目睽睽之下,獨自走到了宴會大廳的門口!


    “康碧麥朵!你來了?!”


    明月點了點頭,勉強擠出了一絲禮節性的笑容……


    但就是這樣的笑容,看在河內王劉粲的眼睛裏,也是有著一種驚心動魄的美!


    而石瞻更像是著了魔的一般,突然離席而起,直接朝著明月和劉粲的方向快速走去!


    (本書唯一群號:壹叁捌玖叁零伍玖捌)(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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