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四十三章:裴苞的憂慮


    其實賈匹對於長安的陷落,並沒有覺得太出乎意料,唯一覺得不可思議的是,竟然真的有人可以像他一樣看出長安的弊病,甚至還全力執行了這樣遠程奔襲的計策,其結果也是完全合乎自己的判斷,光憑這份眼光和執行能力,都讓賈匹對這個匈奴幕後戰略的策劃者有了濃厚的興趣!


    也是因為這個原因,賈匹對於裴苞的憂慮並沒有放在心上,他所思慮的不過是那個幕後之人到底是誰?他又是誰的臣下?始安王還是河內王的人?


    這個人心計之深,謀略之強,讓人不得不佩服,尤其是選將用賢更是物盡其用,像這樣的奔襲戰能夠交給新投降匈奴的趙染去做,而且還順利成功,這個人的手段還真是令人有些向往!


    賈匹不由得思考起來,如果自己和這個匈奴幕後的軍師人物交戰一番,勝算會有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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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時倒是有些想得入神了……


    可賈匹這種神態看在裴苞眼裏可就是非常的不妙了!(關於賈匹對於長安形式的一些判斷和安定周邊謀略的想法,大家可以參考本書192章到200章的內容,建議大家再看下,方便緊跟情節!)


    對於賈匹這個人,裴苞可以說是很熟悉很熟悉的,一般隻有漠不關心某件事情的時候,賈匹才會這樣心不在焉地跟自己說話,若是再聯想起賈匹對於是否投降匈奴的那種心態,裴苞如何能不緊張?!


    但裴苞還是拚命地忍耐著內心的焦急,盡量平靜地回答道:“正如大人所料,如今已是冬季,我們在各地安排下的密探和他們培育的信鴿是再也無法放出了……”


    賈匹聽完裴苞的話,也是一陣黯然,畢竟沒有了信鴿傳遞消息,本來就閉塞的消息渠道再加上冬季的到來,那麽真的就是徹底和周圍失去了所有的聯係,這種感覺真的讓人十分不不舒服!


    消息消息,隻有源源不斷地收到準確的消息,自己才能相應的調整戰略,以免自己陷入不必要的被動之中,這也是賈匹能在安定稱霸的一個很重要的關鍵!


    可惜,人力總歸是有限的,這一到冬季基本就是什麽也做不了了,除了維護領內,防範霜凍,做一些有利於開春農耕的事之外,也就是平平靜靜地等待了……


    看到賈匹似乎又開始走神了,裴苞隻能提高了嗓門繼續說道:“大人!長安陷落了!”


    “嗯……這個長安陷落之快……雖然令人有些詫異,但也不是無跡可尋,若換做是我也會派一員敢死之將奔襲長安,南陽王司馬模不過是塚中枯骨,如何守得住長安!?信上說他是不戰而降,依我之見,打應該是打了,隻不過毫無戰意,這乍然之間看到匈奴大軍已然殺到自家門前,這才投降了!”


    “哎,南陽王司馬模實在是廢物,虧他的哥哥還是東海王司馬越!”


    “東海王司馬越倒是一個人物,若是劉輿還活著,有他的輔助謀劃,苟晞的陰謀也不會得逞,東海王司馬越也不會心力憔悴而死,我雖然不在他的那個位置上,可是我曾祖父的秘書中記載過他的不少心得,尤其是對那些帝王心態的描述,但凡到了這樣可以獨攬朝綱的地位,其實就是與天下為敵,人人都不可信,人人皆有可能要謀害自己,所以處處都需要防備,處處都需要算計,若是再沒個可信又可以分擔憂慮的人幫著排憂解難,往往都支撐不了幾年……”


    對於賈詡是賈匹曾祖父的事,裴苞自然是一清二楚,這賈氏之所以強大,甚至能再出一個賈匹這樣的人物,賈詡留下來的這些被記載成冊的經驗也是功不可沒的!


    所以聽到賈匹的評價,再聯想到從各處聽來的關於東海王司馬越最後幾年的情況,尤其是他在劉輿死後所做的一些自亂陣腳的事,不正如賈匹所說的那樣,人人皆是敵人,哪怕是他最應該依靠的勢力……


    “大人所言句句在理……”


    賈匹也不知道裴苞是不是真的清楚自己在說什麽,但還是繼續說道:“千算萬算,就是沒想到張光那邊也會如此不堪一擊,彭蕩仲父子長途奔襲的可是梁州刺史張光啊,這個張光用兵一直謹慎,對治下也十分妥帖,領內的氐人也大都歸附,可以說是固若金湯的地方,真是沒想到這樣的梁州竟然也會那麽輕易落入了彭蕩仲父子的手心,實在是讓人有些難以接受啊!”


    “屬下也有些難以接受,但這飛鴿傳書上的內容太過言簡意賅,隻說是梁州陷落,並未詳細說明是如何陷落……”


    “哎!難道真的是天要亡我大晉嗎?!連張光都守不住梁州,匈奴和盧水胡已然同盟成功,關中還有什麽依靠?!”


    “大人切不可如此悲觀,隻要有大人坐鎮安定,就還有機會!”


    “嗬嗬,裴苞,我知道你的心思,但我一個人又能做些什麽?所謂大廈將傾,一木難扶,你難道不懂嗎?”賈匹雖然這麽說,但是眼睛卻是在偷偷瞄著裴苞,看他有什麽反應!


    裴苞自然不知道賈匹肚子裏在打什麽主意,隻以為賈匹這麽說,就是有了投靠匈奴的意思,這怒火一下子就冒了出來,索性話鋒一轉,悲憤地說道:“大人,據裴苞所知,長安之敗,主要是南陽王司馬模的世子司馬保沒有來援救的緣故……”


    “哼!這個豎子!竟然做下了這樣泯滅人性,罔顧天理倫常的事情!那是他的親生父親啊!他的父親再不濟,也起碼出兵抵抗過一陣匈奴,也算是為大晉盡忠了!他呢?!做為南陽王司馬模的兒子,竟然見死不救!”


    “天做孽尤可恕,自做孽不可活!可恨!太可恨了!”


    “哼,即使他的父親做的再不好,那也是他的父親,竟然可以眼睜睜地看著自己的父親被別人殺死,他還是人嗎?!畜生啊畜生!真的是畜生啊!這大晉皇室怎麽就會有那麽多的畜生!?難道真的一個可以在這種亂世力挽狂瀾的人都沒有了嗎?!哎!長安淪陷,關中不保啊!


    “司馬保確實該殺,可悲我關中大地,就如此任他匈奴踐踏!?”


    “可悲可歎啊!可悲可歎啊!”


    “大人,事已至此,不知道大人有何打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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