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七章:一曲胡笳救孤城


    晉陽城外的匈奴似乎沒有要走的意思,不時還會拉點流民前來衝擊城門,但流民裏已經看不見孩童的身影了……,他們的目的已經不是要依靠這些流民去衝擊城門,而隻是要不斷摧殘每一個守軍的心,這個少年將軍簡直就是一個嗜血的魔鬼……


    “聽說了嗎,這些匈奴人裏麵基本都是羯人,他們把那些被殺的孩子,煮了吃了……”,一個士兵的臉上滿是恐懼。


    “我也聽說了,那些死去的女人也被拉回他們營地給吃了……”,另一個士兵的話仿佛就是為了驗證前一個人的說法的真實性一樣,接二連三的有不少士兵附和著。


    對於城外的匈奴人不斷驅使流民前來送死,守兵們的心裏防線真的快崩潰了,沒日沒夜的防守,休息的時間也很少,每天還要親手射殺無辜的百姓,作為人的良心已經麻木不仁了……


    劉琨也隻來府上看過我一次,其他時間也都在城牆上,今天劉琨又來見我,看看我的身體是否可以和他一起去參加一個會議,今夜他將緊急召集了幾位主要負責的將領,準備在城牆上開個小型軍事會議。


    我覺得我的身體沒有什麽問題了,又見到劉琨很真誠的樣子,我沒有理由拒絕。


    晚上


    “叔父,這樣下去快守不住了……”,劉演低聲道:“現在城裏的百姓也人心惶惶,甚至有想出逃的跡象,要不是匈奴人把我們團團圍住,可能已經有人逃跑了……”


    “父親,我們的物資消耗太快了,傷員也越來越多,這樣下去我們可能真的堅持不了多久了……”,劉群的臉上也寫滿了無奈……


    令狐盛隻是搖了搖頭,沒有吭聲,基本快無兵可派了……


    劉琨看著這幾個人,心中也很無奈,突然問道:“徐潤呢,怎麽不見人影?”


    令狐盛冷哼了一聲,回道:“他不知道在哪裏醉生夢死呢”。


    冉瞻聽了令狐盛的話倒沒有什麽反應,繼續擦拭自己的刀和長矛。


    劉琨的臉上倒是抽了一下,但並沒有任何言語。


    眾人就這樣默默無語的互相看著……


    現在根本沒有援軍,也派不出人突出重圍,也沒有人可以逃過匈奴鐵騎的追殺,拓跋猗盧此時也應該正在和王浚大戰,短時間內也不會馬上分出勝負,可以救自己的就隻有我們自己了……


    我突然向令狐盛問道:“令狐伯伯可有平陽方麵的消息”。


    “聽說劉淵已經死了,現在是劉和做了漢國的皇帝,明月你問這個做什麽?”令狐盛有些不解。


    我在回憶這個劉和的曆史,依稀記得劉淵之後登上曆史舞台的應該是劉聰啊,怎麽多了個劉和?難道要經曆一次政變嗎?在這個時代倒是家常便飯,就是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會政變,如果政變了,那石虎倒是有可能被調回去,暫時放棄晉陽,我們也有了暫時喘息的機會。但是劉和什麽時候死呢?難道要幾年後嗎?我們可等不起啊……


    我思考了一下,回答道:“匈奴漢國新皇登基,必然會鞏固自己的勢力,而漢國的行政製度還有點部落製的味道,各個諸侯王是否都服從這個新皇劉和呢?”


    劉演開口道:“這個劉和,在漢國國內名聲並不好,據說本性十分猜忌別人,待人也尖刻少恩,不是能容人的人,我想難得這次諸侯各王齊聚一堂,說不定……”


    劉琨搖了搖頭,慢慢說道:“不要去猜測,現在的情況這樣的猜測隻是畫餅。


    劉琨立起身在城牆上緩步走了幾步,看著不遠處的匈奴大營燈火點點,心中的鬱悶再也無法抑製,一聲清嘯後,拿出了一管胡笳,開始獨自吹奏,曲調十分悠遠哀傷,靠的近點的匈奴人似乎也聽到了胡笳的聲音,紛紛聚集在一起來傾聽。


    我們幾個也被曲調中的無奈所打動,我突然發現城下的匈奴們似乎有點聚集的樣子,不是為了攻擊,而隻是聚集在一起聽胡笳的聲音,我的腦子中突然冒出了一個典故,脫口道:“四麵楚歌!”


    劉琨那邊也同時傳出了聲音:不錯,十麵埋伏!


    我和劉琨對視了一眼,心裏都有說不出的心心相惜之感,果然君子所見略同。


    眾人不解的看著我們,不知道我們說起這個“十麵埋伏”的典故是何意義,現在是我們被匈奴人團團圍住,又不是我們圍住他們,這個“十麵埋伏”或者“四麵楚歌”有個屁用呢?


    劉琨看著我並沒有言語,反而在眼神間鼓動我說出來。


    我心下會意,點了點頭,大膽的說出了自己的想法:“令狐伯伯和各位哥哥,你覺得我們現在的情況是不是很辛苦?”


    眾人都點了點頭,心想這不是廢話嗎?


    我繼續說道:“我們很辛苦,難道匈奴不辛苦嗎?他們的消耗就比我們小嗎?他們隻是來暫時替換劉粲的部隊,而這支部隊主要組成都是羯人,羯人是匈奴各部中最低下的部族,如今又是遠道而來,難道他們不會疲憊嗎?難道他們就不怕死嗎?人心脆弱的時候最怕聽到什麽呢?”


    令狐盛思考了一下,沉聲道:“鄉音!”


    “是的,當年韓信破項羽使用十麵埋伏,不就是用一些會楚語的人唱楚地的歌來動搖軍心嗎?”,我覺得大家的思路已經被我引導起來了,有點小興奮。


    劉群開口問道:“可是難道唱唱歌就能破敵嗎?”


    “當然不是,鄉音的作用就是讓人放鬆戒備,甚至產生思念家鄉的情緒,如果我們連續幾日在晚上吹奏他們家鄉的胡笳曲調,你說,一到夜晚,他們還有多少戰鬥力呢?定然會有鬆懈出現,那麽我們的機會就來了!”


    劉琨看向眾人的目光也堅毅起來,緩緩吐出兩個字:“夜襲!”


    城主府內


    我和冉瞻找到了醉生夢死的徐潤,看到冉瞻高大的身形,他以為匈奴進來了呢,連呼大王饒命,拚命磕頭求饒,等酒被嚇醒了一點,才看清原來是我們兩個,臉上的神態真是精彩極了……


    徐潤強自鎮定了情緒,板起臉裝出長輩的樣子嗬斥道:“兩個小屁孩,找你們徐叔叔幹什麽?”


    我強忍住笑道:“徐叔叔,晉陽的危機越來越嚴重了,現在唯一可以救這晉陽城百姓的人隻有您了”。


    徐潤一聽這話就知道這段時間的不作為引起不滿了,難道人都已經打光了,要我去充壯丁了?”


    我看著徐潤那如豬肝一樣難看的臉隻想笑,不過軍情緊急也沒有太多心思作弄他了,快速的把自己和劉琨的想法告訴了他,希望他盡快做出一批胡笳,然後親自挑選人吹一個曲調的胡笳,每晚集體去吹奏。


    聽我說完後,徐潤心裏真是大呼知己啊,徐潤的心裏就像被塗了最好的蜂蜜一樣,你看看,用音樂來取勝,何等的高雅啊,我為什麽一直不出去幫忙,就是因為我要養好身體在最關鍵的時候給予對方致命的一擊啊,你看,現在終於輪到我施展才華的時候了!


    徐潤的雙眼冒著光,立馬答應下來,而且很積極的開始準備和挑選人才。


    我不得不佩服徐潤在藝術方麵的造詣,他僅僅用當地的一種卷葉,就粗製了幾十支胡笳,然後每晚,在雙方勞累一天後,開始集體吹奏,他們吹得既哀傷、又淒婉,因為吹奏的人數不少,所以聲音傳得很遠,整個匈奴的營地都能聽得見,而我擔心隻是晚上吹不夠勁,就安排徐潤再辛苦下,午夜和淩晨都加班吹奏!徐潤還真是吃藝術飯的,一點也不覺得累,他現在完全沉浸在藝術的氛圍裏了,而且有那麽多人去聽,簡直是甘之如飴啊。用音樂戰勝胡虜……古今未有啊……


    我不知道真實的曆史上劉琨是怎麽一曲胡笳救孤城的,但我相信絕對不是史書上寫得那樣,那玩意是士大夫們自吹自擂意淫的產物,匈奴怎麽可能聽到胡笳聲就痛哭流涕自己退兵,扯蛋嘛!


    幾日後的夜晚


    石虎最近情緒還不錯,每天晚上跟那些流民裏的女人盡情發泄後,都能聽到家鄉的曲子,所以這些天攻城的節奏也在不知不覺中放緩了。


    石虎今天的興致很高,大半夜了還在玩女人,大帳裏的石虎正在瘋狂的和麵前這個女人的行那魚水之樂,而這個女人也根本不管石虎如何瘋狂,隻是拚命的吃著麵前的食物,嘴裏發出的聲音裏摻雜著呻吟聲還有咀嚼食物的聲音……


    “夜襲!!!是夜襲!!!!”。匈奴士兵們驚慌失措,連續多日的胡笳曲調,又沒有出現任何異樣,讓他們放鬆了警惕,士氣也逐漸低落起來,在這種雙方對拚最後心態的節骨眼上,匈奴人確實是放鬆了……


    冉瞻的長矛刺穿著一個又一個匈奴士兵的胸膛,劉琨的劍也不斷砍下匈奴人的頭顱,令狐盛興奮的四處放火,痛快啊!


    石虎聽到了喊殺聲,也感覺到了突然嘈雜起來的營地,不舍的停止了瘋狂的行動,一腳踹開了麵前的女人,心中的怒火一時無法宣泄……石虎狠起一腳,踹在這個女人的頭上,這可憐的女人當場就斃命了,睜得大大的眼睛裏沒有一絲對這個世界的留戀,嘴巴裏還塞滿了各種食物,鮮血慢慢流滿了整張臉……


    石虎走出自己的大帳,揮劍砍死了路過自己身邊的匈奴士兵,大吼道:“都給老子回來,給我擋住!竟然敢偷襲我!!!”。


    匈奴士兵已經驚慌失措,哪裏還會聽他說什麽,沒死的都快速的在向四麵逃散,石虎也知道大勢已去,又砍翻了一個匈奴士兵,奪了他的馬,翻身上馬,奪路而逃……


    石虎側頭看著後麵燃燒的大帳,心頭的怒火越來越盛,恥辱啊……第一次領兵攻城就如此大敗,一定要報仇啊……明月公主嗎?等著我吧……哈哈哈……


    嗖的一箭,不知何處射的一支冷箭,正中石虎的屁股,痛的他直咬牙,短時間內看來需要先養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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