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故意在趕路時落在最後,老海還以為我是為了監視老宋父女,其實我是為了方便在沿途的樹上刻上記號,標明我們前進的方向。


    昨天夜裏,不,應該是說是今天淩晨,我喊醒老海換我守夜,自己去睡覺。這一覺裏我做了個夢,夢到自己變成了陳姐,被什麽東西追著不停在跑。跑著跑著我見到前麵有幾個人,老海,老宋,張小姐,還有我自己都在。


    我連忙喊大家幫忙,說有東西追我,可是喊了半天都沒有一個人理我。當時那種無力感和困惑,讓我印象深刻,以至於醒來後都久久不能忘記。


    所以,今天早上出發的時候,我就暗自決定了,無論如何,要盡最大的努力再嚐試一下去救陳姐。


    我的想法很簡單:既然找不到線索能讓我找到陳姐或者抓了她的人(如果她還沒有遇害的話),那我就隻好留下線索,讓那個人自己來找我了。如果他真的有很強的目的性,是為了那本書的話,我留下線索,他沒得選擇,一定會追來。


    我帶著格蘭,綴在隊伍後方,時刻注意著身後的動靜。我不相信他追蹤我們的時候還會帶著陳姐,所以這是一個機會,可以讓我放心攻擊他而不必擔心會傷害到陳姐。隻要我不讓他受致命傷就可以,一旦抓住他後,接下來就可以讓老海來*供。


    我對自己的槍法還是有信心的,隻要在射程內,我用獵槍射擊移動物體還是很有把握的。打獵的圈子很小,我認識的人中,用雙管獵槍打的比我準的雖然不多,但是也還是有那麽兩三個。但是,像我一樣隨意一瞄準,抬手就打,還能有這種準頭的,我到現在還沒遇到。


    我不想把這種情況籠統的歸於天賦,因為我知道自己絕不是一個反應很快的人。我更願意把原因歸於別人不屑於去練習這種快速瞄準,畢竟打獵的時候身邊有獵狗的情況下,完全可以慢慢瞄準,根本不需要手忙腳亂。


    不過我這種迅速瞄準的能力,在和別人一起去打獵時就能顯出牛b來。一群野雞什麽被狗趕得飛起來,兩個獵人站在一起,同樣好的位置,可能我已經開了兩槍了,別人隻開了一槍,甚至是還在瞄準。問題是如果是一大群獵物還好,如果隻有兩隻,那別人和我一起打獵收獲就會很受影響。


    所以,久而久之,我漸漸有了個手快槍快,喜歡搶獵物的名聲,圈子裏願意和我一起打獵的獵人就越來越少了,隻有老海這種玩票性質的,才願意跟我廝混。


    廢話不多說,正因為我槍快,所以就算是對方也有槍,我也敢於一戰。前提是我要靠近到他一百米內,不過在這種山裏環境下,借助樹木的掩護,靠近到100米還是可以做到的。就算對方有槍,而且射程也超過我,在這種環境下,也很難做遠距離射擊,這麽濃密的樹木,一百米外根本看不清對方。


    整個計劃最大的前提就是,不能讓老海他們提前知道我留下了記號,不然他們一定會阻止我。但是我又需要他們的幫助,隻有留心身後的動靜,發現異常後第一時間就要告知其他人我的計劃,給他們一點時間準備。


    現在果然狗發現身後有異常了,我顧不上確認是不是假警報,立刻和老海他們交代了自己的計劃。


    眾人聽了之後都一臉氣憤,老宋和張小姐倒還好,雖然臉上表情十分難看,但是並沒有多說什麽。反倒是老海氣道:“羽毛,哥真不知道怎麽說你好了,你這樣亂來,萬一來的人我們對付不了怎麽辦?我先不多說,回去再跟你算賬。”


    我讓老海掩護我,打算摸回去看看,觀察一下對方有多少人,沒想到老宋一把拉住我,說:“小李,把我的槍給我,我也可以幫忙。”


    我現在並不敢相信老宋,於是跟他說現在還不需要幫助,一會如果情況有變再說,老宋點點頭,不再說什麽。


    這種沒有人煙的山林裏,樹木間的距離還好,但是地表的其他植被就簡直是瘋長了,正是利用這一點,我決定偷偷往回潛行一點距離,看能不能觀察到追蹤我們的人。沒想到我剛要老海注意隱蔽,貓下腰準備行動,就聽到我們來的路上響起了狗叫聲——對方也有狗!


    狗叫聲很近,離我們估計最多不超過一公裏。我們這邊狗聽到對方的狗叫,也叫了起來,這下雙方都知道彼此的位置了。


    我讓老海盡量安撫住我們的狗,仔細分辨著對方的狗叫的動向,發現對方一點沒有減速,狗叫聲在迅速向我們靠近,看來對方應該對自己很有信心,來者不善善者不來。


    老宋叫道:“小李,把槍給我,我們現在是同一戰線的。”


    我看著老宋的眼睛,最終下定決心相信他,現在我的確是需要幫助,而且,既然狗都有所發現了,對方可能已經很近了,我沒有時間去猶豫了。


    我示意老海把老宋的槍和軍刺還給他,老海問我:“羽毛,你想清楚了?”後麵的話他沒說完,不過我知道他的意思還是不放心老宋,其實我自己又何嚐不是呢?不過現在的情況明顯我不可能一邊對付來犯的人,一邊還要防備老宋在背後搞鬼,索性不如相信他一次。老宋沒了“貨物”,無論現在來的人是他那一方的還是不認識,他都沒法交代,他聰明的話會知道現在和我們合作才是對自己最有利的。


    老海不情願地把槍和軍刺還給老宋,張小姐也從老海那裏把自己的匕首拿了回去,她另外有一把和老海一樣的雷明頓7.62毫米口徑來複槍,不過在水庫的時候被我們收了。這時候她也想要回來,不過老海背的是老宋的ak,張小姐的槍在我這裏,她隻好過來跟我要。


    我問她:“沒見你用過槍,你打得怎麽樣,不會誤傷自己人吧?”


    張小姐回答我:“會用,起碼50米內我瞄準頭,絕對不會打到肺。”


    聽她這樣說,我就知道她多少還有點怨恨我,在水庫的時候,我曾經威脅過她,說如果他們不立刻靠岸投降我就會開槍打老宋,而且當時我還特地嚇唬她,說自己萬一沒打中老宋的頭,打中肺部,他會死的更痛苦。沒想到張小姐到現在都記得我當時說的話,還拿來頂撞我。


    我不和她多說,隻對她苦笑了一下,將槍和子彈遞給了她,看著張小姐熟練地上膛,我感到心裏安定了一些。


    準備工作已經做好,現在剩下的就是等待雙方的接觸,一般來說這種情況下,除非一方占據絕對優勢,否則不太可能一上來就直接開打。


    果然,對方的狗叫聲在離我們大約還有500米的距離就停下來了。


    我們耐心等著,對我們來說情況很簡單,老宋腿上有傷,他們又出乎意料的有狗,所以跑是絕對行不通了,隻有打或者是談條件兩種選擇。


    過了大約5分鍾,我們前方200的樹後有人喊話:“姓陳的女人在我們手上,你們拿了我們的東西,不想她死的話,就拿我們的貨來交換。”


    我反問道:“你們是什麽人?我怎麽知道陳姐是不是還活著?讓她跟我說話!”


    對方沉默了一會,答道:“我們是什麽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的人在我們手裏,那個女人對我們沒用,想和她說話可以,先讓我看下我的貨!”


    我急忙暗地打手勢要其他人不要亂說話,答複他道:“你要看就看?先讓我跟陳姐講話。”


    那本邪書早被我燒了,燒掉之後那個手提箱也就沒用了,立刻就被我們給丟了。真是悔不當初啊,以至於現在想找個空箱子糊弄他們一下都不行。


    誰知道對方死死咬定要先看到箱子,還威脅我說:“不要浪費時間了,你們也找到了另外一個人的屍體,看到他的樣子了。如果我數到10,你還不讓我見到我的手提箱,我立刻就砍掉這個女人一隻手指。”接著,果然就開始倒數起來。


    我急得渾身是汗,一下子不知道怎麽辦才好了,最後靈機一動,對他說:“等一等,箱子不在身邊,你以為我們既然敢在這裏等你們,就不會知道把手提箱事先藏起來嗎?”


    那人沉默了一會,似乎在思考,我躲在樹後抹了一把臉上的汗,心卻提到了嗓子眼。


    等了一會,uu看書.ukanshu.om 他突然說:“不可能,這一路沒有能藏東西的地方,你騙我!等著給她收屍吧!”


    我大急,叫到:“我騙你老母,你們一路上過來的時候難道沒有在樹上發現奇怪的記號嗎?你以為這些記號是怎麽來的?是神仙顯靈嗎?這些記號就是我故意留下來的,我現在不光要換回我們的人,還要500萬人民幣,否則誰也別想再找到這個箱子。”


    我故意說不僅要人,還要錢,其實就是拖延時間,因為我知道對方絕對不可能帶著500萬跑到山林裏來抓我們的,這個條件是漫天要價,目的是為了拖延時間並且試探對方的虛實,同時還能給對方一個我們無非是要錢的感覺,讓他們放鬆警惕。


    果然,對方似乎輕鬆起來,這一點從語氣裏都能聽出來,他答道:“500萬我可以答應你,但是你要把貨先給我,我可以聯係銀行給你轉賬。”


    我答道:“你當我三歲小孩子啊?拿不到錢我是不會交貨的。”其實我算準了他們絕對不會帶這麽多現金或者支票在身上。


    對方似乎也有點為難,看樣子他們竟然真的在認真考慮要付錢給我的可能性,我不由開始稍微有點後悔燒了那本書起來。


    但是現在後悔也沒有用,我的最主要目的還是要救陳姐,我繼續問他:“陳姐呢?現在好讓她出來和我說句話了嗎?”


    結果沒想到我連問了兩遍,對麵竟然沉默起來,我心頭浮出一絲不好的預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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