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被老海一言驚醒夢中人,點醒我張小姐的身份明顯有問題後,我就不敢再相信她。張小姐問我為什麽這麽拘束,我按耐不住心中的疑問,最終還是開口再次問她的身份,這一問,也就等於間接告訴張小姐我並不相信她說的話。


    張小姐本來是麵帶微笑地和我說話,聽完我的問題後楞了一下,歎了口氣,說:“羽毛,有時候知道的太多,未必是好事,真相對你來說並沒有意義,但是知道後卻可能給你帶來巨大的麻煩。知道,有時候比不知道要幸福的多。我承認我有些地方沒有完全告訴你,不過請你相信,我對你和老海,絕對沒有惡意。”


    我見張小姐不願意說,也不再*問,轉移話題道:“今晚太安靜了,希望不是暴風雨前的寧靜才好。”


    張小姐坐到我身旁,抓住我的手說:“羽毛,我發現你有點太悲觀了,我們那麽離奇的事情都經曆過了,現在隻是一個水庫,周圍動物的動向奇怪了一點而已,何必想的那麽多呢?你是一個很有能力的人,我對你有信心,無論發生任何困難你都能克服。你也應該對自己有信心。”


    我被張小姐說得怪不好意思的,一個大男人竟然需要一個女人來勸慰,自己也感覺自己擔心的太多了點,似乎膽子還比不上張小姐一個女流之輩。


    接下來我們又聊了一些生活上的事,不知道是不是刻意地,我們都避開一些不愉快的話題,隻撿一些興趣愛好方麵的事談,直到老海來換我睡覺。


    老海見到我和張小姐坐在一起聊天,還挨得這麽近,咳嗽了一聲,給了我一個“被我抓到了吧”的眼神。


    我和張小姐默契的不去理他,互道了晚安就各自去睡覺。我隱約有一種一切似乎又回到了好幾天前的錯覺,那一晚老海見到我和張小姐說話,也是給了我一個同樣的眼神,隻不過當時我們隊伍裏的人,現在有兩個已經不在了。


    我囑咐老海晚上警惕點,千萬不要睡著了,老海不耐煩道:“知道了,你自己守夜的時候還泡妞,還好意思說哥。”


    我對他翻了個白眼,倒頭就睡,這一覺睡得十分不好,似乎做了一個什麽不愉快的夢,醒來後卻全不記得了。天色已經稍微有點亮起來,我看看手表,才睡了四多小時,正想翻個身繼續睡,卻發現身體突然好熱。


    這種熱並不是一般的體溫高,而是體內似乎被人放了一把火,連心肝脾肺腎都要燒起來一樣。我張嘴想喊老海,竟然看見自己呼出一團“蒸汽”。我擼起袖子,看到自己皮膚紅得跟煮熟的螃蟹一樣,終於意識自己身上發生了什麽。


    我大喊著老海的名字,向湖邊跑去。老海和其他人被我嚇了一跳,跟在我後麵邊跑邊問出了什麽事,兩條狗也跟上來,圍著我邊跑邊不停地叫。


    我回頭喊了句:“不好,可能我要自燃。”發現自己的聲音極度沙啞,我自己都聽不清楚自己說的什麽。這時我的視線開始模糊起來,身體也覺得越來越沉重,我努力辨別著湖的方向,向著那裏拚命前進。不久,我的平衡感也開始出現問題,到最後簡直是和喝醉了酒一樣搖晃著前行。


    我體內越來越熱,巨大的痛苦讓我恨不得立刻就躺倒在地去打滾哀嚎,但是我清楚的知道現在我唯一的希望就是跳進水裏,希望可以躲過一劫。當然,這也僅僅是希望而已,其實我並沒有任何把握,不過這是我目前唯一能做的。


    我有一點和大多數人不一樣,越是遇到緊急的情況,心裏有時候卻越是冷靜,不知道這算是優點還是缺點。拿喝酒舉例子,很多人喝多了以後會行為失控,甚至第二天會不記得喝醉時發生的事。我卻從來不會這樣,我屬於越喝越冷靜,哪怕喝吐了10遍,坐都坐不穩,我心裏都很清楚身邊發生的事,也不會亂說話。即使醉到趴在桌子上睡著,第二天我任然記得當天發生了什麽,和什麽人喝的酒。


    這個特性曾經救過我一命:我剛參加工作的時候,參加單位聚會,那時候大家都愛拿新人開玩笑,老員工合夥灌我酒。當時的總經理是個法國人,很喜歡湊熱鬧,看到其他人灌我他也變著花樣來勸酒。作為一個新人,我怎麽敢不給麵子不喝?結果就是喝了十幾瓶啤酒,當時我根本就沒怎麽喝過酒,可想而知醉成什麽樣。結束後我騎自行車回家,快到家門口的十字路口有施工,可能是工人白天沒有清理幹淨,地麵上有很多細小的碎石塊。我心急趕紅燈,一個沒注意就車子壓到碎石子,加上喝了酒本身反應就慢,一頭就栽倒在地上。


    我當時躺在地上,覺得渾身一點力氣都沒了,腦袋特別沉,有一個強烈的念頭就是想幹脆就睡在地上算了。但是我心裏很清醒,我知道自己現在就躺在十字路口的正中央,如果在這裏睡著就死定了。我心裏對自己說,一定要起來,現在不起來就是死路一條,硬撐著爬了起來。


    幸虧遇到下夜班的一個阿姨,當時她問我的話我到現在都記得,她說:“小夥子你沒事吧,你跌得不輕啊,要不要叫醫生,你住什麽地方?”


    我對她說:“阿姨我沒事,單位聚會酒喝多了,麻煩你拉我一把,站不起來了。”


    阿姨拉了我一把,問我要不要去醫院,我說我家就在附近,馬上就到了,謝謝你。然後也不敢再騎車,推著車子回到家裏。第二天才知道那個阿姨說我跌的不輕是什麽意思,整個臉都腫的像個豬頭,嘴都張不開,硬是喝了一個禮拜的湯和稀飯才能吃幹一點的東西。最痛苦的是,嘴裏麵也傷的很厲害,一個禮拜都沒法刷牙……


    我強忍著想要倒地哀嚎的衝動,幾乎是挪動著雙腿向水庫前進,突然就感覺被什麽人在後麵拉了一下,我再也站不住,摔倒在地上,隱約間似乎聽到老海說了點什麽,然後就覺得自己被人抬了起來,接著就什麽都不知道了。


    我是被水嗆醒的,然後立刻就發現自己整個人都泡在水裏,我手腳揮舞,也不知道是想抓住什麽。接連喝了幾口水之後,就有什麽人從後麵扶住我,把我的頭托出了水麵。


    我深吸幾口氣,轉頭看到張小姐在我旁邊踩著水,托著我的頭,老宋在我的另外一邊,老海在岸上看著我們,兩條狗也在水裏,現在在圍著我們繞圈的遊著。


    見到我醒了,張小姐說:“先不要離開水裏,剛才你身體非常熱,全身都紅了,還有蒸汽冒出來,我真怕你會像老張一樣自燃。現在似乎好了,不過你最好在水裏再呆一會比較好。”


    老宋也說:“小李,剛才真的被你嚇到了,幸虧你運氣不錯,這裏正好有這麽大一片湖水,不然就不妙了。”


    老海也在岸上喊道:“剛才你真的差點就燒起來,幸虧這裏附近就是水,不然你現在就和老張一樣了。到底怎麽回事,你怎麽睡覺睡的好好的,突然就中招了?”


    我拚命回想之前發生的事,我什麽也沒幹啊?就是守夜的時候打了一套拳,接著和張小姐聊了一會天,然後就直接睡覺了。中途我很肯定沒有去過其他任何地方,也沒有接觸過任何奇怪的東西。


    我的擔心成真了,自從昨晚看過那兩具怪熊的屍體莫名自燃之後,我就害怕同樣的事情會發生在我們身上。因為這種詭異的攻擊方式實在是太恐怖了,中招後真的是很慘,最重要的是完全防不勝防。


    莫名的恐懼籠罩著所有人,老海他們見了我身上發生的事,紛紛表示打死都不能離開湖水附近。生的火堆也不管了,把東西收拾一下就全部來到湖邊。我還是泡在水裏,老宋和張小姐爬上岸去,老海又生了一堆火,要我們把濕衣服脫下來給他烤幹。


    我泡在水裏覺得渾身都冷到發抖,這裏晝夜溫差大,晚上的溫度可能有20度,水裏的話,估計更是隻有十幾度,加上我失了不少血,泡的時間長了感覺身體有點吃不消,最後不得不也爬上岸,先試探著慢慢靠近火堆,發現沒有什麽身體發熱的跡象,才敢放心地烤起火來。


    天色不一會就大亮了,張小姐說:“現在水溫比較低,uu看書.unshuom等到中午的時候我們去做個簡易的木筏,不需要考慮牢固,隻要漂的起來就行。我們劃著木筏去湖的中央,那裏可能水深一點,木筏上帶點石頭,我們抱著石塊迅速下潛,盡量多在水下多呆一會,等到憋不住氣就放掉石頭迅速上浮,希望這個辦法可以有用。”


    我以前做過海員,對我來說這樣的潛水應該困難不大,但是我心裏有另外一個疑惑,讓我不得不再次重新審視張小姐的這個計劃。


    不得不承認張小姐這個計劃聽起來還算有道理,但是卻更像絕望中的孤注一擲,我心裏總覺得有些什麽地方不太對勁,似乎有什麽重要的事情被我遺漏了,我苦苦思索,卻毫無頭緒,隻好決定暫時作罷。


    我正思考著,發現老海看著自己,他見我注意到,對我說:“羽毛,你真是倒黴極了,哪有人像你這樣倒黴的,你這次出門之前是不是得罪了哪路神仙,回去之後我帶你去胖子那裏拜一拜神,求個平安符吧。”


    我一聽老海這樣說,心知不妙,胖子也姓張,我們平時都喊他張胖子,他根本不是什麽神棍,而是在政府機關裏麵混吃等死的小官僚。此人是我同學,但是平時為人極度小氣,每次出來玩都是一毛不拔,全指望別人花錢,所以我們平時往來並不多。


    老海說胖子是神棍,分明是提醒我注意有很不對勁的地方,但是不方便明說,隻能暗示我。這裏除我以外就還剩三人,老海這樣暗示我,一定是另外兩個人中有人被他看出了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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