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來就失了不少血,一下子摔得眼前發黑,耳朵裏也響起嗡嗡的聲音。我索性閉上眼睛躺在地上,半天都不敢睜開,生怕一睜眼卻發現自己並沒有回到小屋,而是在另外一個莫名其妙的地方,如果真是這樣的話,我恐怕沒有勇氣和體力再來一次了。接著,我就感覺到似乎有什麽東西在舔我的臉,完蛋了,又來?我猛地睜開眼睛,反手就去抽刀,手伸了一半,卻不由的停了下來,因為我已經看清了舔我的是什麽。


    舔我的東西,正是我走丟的獵犬——格蘭,它不知道發生了什麽,短短兩三天的功夫,就變得渾身又髒又瘦,還有半隻耳朵都沒有了,看傷口似乎是被什麽野獸一口咬掉了一半。


    格蘭見到我睜開眼,高興的嗚嗚直叫,似乎又是高興,又是委屈。我心疼的不行,一把抱住它,狠狠地摟在懷裏,格蘭在我懷裏還不停去舔我的臉和手。


    我再環顧四周,發現自己的確是回來了,不過並不是像我想象中那樣直接回到小屋裏,我現在所在的位置,是在小木屋外麵的草地上。我大喊其他人的名字,聽到身後的灌木叢裏老海的聲音答應了一聲。


    木屋裏傳來了比特犬阿麗的叫聲,門一下子被推開了,陳姐和小宗端著獵槍走了出來,接著阿麗一下子竄了出來,興奮得上躥下跳,圍著我和格蘭又舔又叫。


    灌木叢裏老海的聲音大喊道:“mb的,羽毛來幫下忙,我衣服被掛住了出不來。”


    見到是我,陳姐驚訝地問:“小李,你們去哪裏了?怎麽一覺醒來你們全都不見了,就剩狗在狂叫,發生了什麽事?”


    小宗也說:“你們不是守夜的嗎?竟然一起失蹤了,太不負責任了吧。”


    我苦笑道:“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樣,說來話長了,先幫我把老海弄出來再說。對了你們見到張小姐和老宋了沒?”


    “我們在這邊”張小姐的聲音從後方傳來,我回頭一看,見到她和老宋互相攙扶著從木屋後麵走出來。我注意到她披著老宋的外套,身體竟然有點微微的發抖,等她走近一看,才發現她的衣服全濕透了。


    見我注意到她衣服濕了,張小姐做了個無奈的表情,說:“運氣不好,掉在後麵的小溪裏了,幸虧老宋就在附近,不然真要被凍死了。”


    灌木叢裏老海再次大叫:“快來幫幫哥,你們有什麽話等會再聊啊,還有人困在這裏呢!”


    我連忙跑過去,發現這是一片荊棘類的植物,老海的運氣不比張小姐好,掉進了荊棘裏,現在身上戳得到處是刺,手腳的衣服也被勾住了,整個人動彈不得,見到我來了立刻大叫:“羽毛,快,快把哥弄出去,紮死我了。”


    我掏出刀邊砍灌木邊把他向外拉,兩條狗圍著我們上躥下跳地叫,其他人這時候也上來幫忙,一群人有拉扯灌木的,有抓住老海使勁向外拽的。老海痛得大叫,連聲說:“算了,還是我自己來吧。”


    我們見經過這番折騰纏著他的荊棘已經少了不少,就紛紛住手。老海大喊一聲:“啊~~~艸~!”一發力,果然掙脫出來一點,接著他一邊不停發一次力叫一聲“艸”,就這樣邊罵邊掙脫了出來。


    兩條狗一下子就撲到他身上,搖著尾巴就去舔他。老海隨意地摸摸兩隻狗,對我們說:“有沒有消炎的藥膏或者創口貼,都紮成篩子了。”


    我咳嗽了一聲:“我覺得你還是先換條褲子再說,屁股露在外麵涼快嗎?”


    老海連忙用手去摸,發現褲子後麵果然破了個大洞,或者說被撕了一條大縫來的更準確些,捂著屁股就衝進了小屋裏。我們有帶備用衣物,老海一定是去翻行李去了。


    坦白說我當時拉他的時候一用力,就看到他褲子後麵裂了,老海當時渾身都被紮,根本沒注意到我這個小動作給他造成了什麽樣的後果。我見他沒注意,連忙也不動聲色臉上裝作什麽也沒發生。後麵老海受不了我們這麽多人一起硬拽,說要自己來,我當然樂得讓他自己動手。等他出來後,才假裝是自己剛發現的一樣去提醒他。


    我們在小屋外等老海換褲子,期間我把發生的事說給陳姐和小宗聽了,起初他們兩難以相信,但是老宋和張小姐也為我作證,陳姐他們才不得不信。


    老海很快就換好衣服出來了,他見到格蘭又瘦又髒,順手帶了一盒肉罐頭和兩根火腿腸出來給格蘭吃。格蘭狼吞虎咽,幾口就吃掉了,我在旁邊看的心酸,連忙又掏出水壺,也不去小屋裏拿狗盆了,就讓老海倒水我用手捧著給狗喝。


    由於張小姐衣服全濕了,等老海換好褲子出來後,她也急急忙忙去小木屋裏換衣服。女人換衣服的速度大家都心中有數,我們幹脆就在屋子外生了一堆火,一群人閑聊起來。陳姐和小宗似乎還是對老張的事耿耿於懷,基本隻和老宋說話,我也樂得清靜,獨自逗著狗不時和老海聊兩句。


    老海總覺得自己身上還有哪裏紮著刺,非纏著我給他看看,要我有發現的話就挑出來,我以在外麵光線不好為由搪塞著,一邊心疼的抱著剛剛回到我身旁的格蘭。老海氣得大叫:“媽的,哥在你心中還不如一隻狗,小屋裏有電燈,一會回去你可得幫我看看。”


    我連連點頭稱是,其實大部分注意力還是放在跟狗親熱上,格蘭似乎吃了不少苦,一個勁地對我撒嬌,不停地向我懷裏鑽。我這時才注意到,它的項圈上還殘留著一截斷掉的細鐵鏈。這絕對不是我的鏈子,我趕格蘭走的時候它脖子上絕對是沒有栓鏈子的,這點我記得很清楚。我的本意是讓它在山林裏獨自生存一段時間,如果我能脫困再去找它,又怎麽可能讓它帶著個累贅的鏈子呢?


    我不由的摸著這一小截鐵鏈,陷入了思考。看來格蘭之所以這幾天都沒有來找我,吹犬笛也沒有用,並不是它不來,而是被什麽人抓了起來,用這個鐵鏈拴住了,直到它掙脫開了鐵鏈,才可以跑回來並找到了我。


    我看著格蘭,心想你要是會說話就好了,告訴我你到底發生了什麽事。不過好在你終於回來了,我以後一定不會再趕你走。老海這時候也注意到了我一直在摸著這截鐵鏈,問道:“這不像是你用的鏈子啊?”


    我把自己的推測和老海說了,他聽了激動得直冒青筋,說:“誰吃了豹子膽敢抓我們的狗?還有沒有王法了?還有沒有法律了?羽毛你放心,哥絕對支持你,不要被我查出來是誰,否則讓他吃不了兜著走。”


    老海的性格就是這麽衝動,喜歡爭強好勝,為此也不知道惹過多少麻煩。我連忙勸道:“算了,不管是誰幹的,畢竟當時格蘭是被我趕走的,人家可能以為這是沒有主人的野狗。”心裏卻想:才兩三天功夫格蘭就弄得又瘦又髒,一定是受到了虐待,幹這事的人不讓我遇到那我也沒辦法,要是讓我遇到了一定要討個說法。如果他態度好就算了,要是態度蠻橫,我就算揍了他又怎麽樣?就當替他的老師教育他一下,狗是人類最好的朋友,不可以虐待。


    張小姐終於換好了衣服,她平時都紮馬尾辮,這時候可能頭發還沒幹,隻是披散著頭發就出來了。


    老海見到張小姐出來了,歡呼一聲:“終於換完衣服了,我要進屋去睡覺了,折騰了一夜,累死我了。什麽也別說了,明天我們就回去,這鬼地方我以後再也不會來了。”說著就站起來拍拍屁股上的土,向小屋走去。


    我連忙大叫:“你還要守夜呢,現在應該輪到我睡覺了。”


    老海頭也不回,反而跑得更加快了,邊跑邊說:“守夜有個毛用,我們這麽多人一起守夜,還不是中招?反而是埋頭睡大覺的陳姐和小宗竟然沒事,我看最安全的反而就是大家都一起睡覺。”


    我一想,好像還真是這樣。我失了點血覺得精力不濟,正想也學著老海進屋去,沒想到張小姐一把攔住老海,一臉嚴肅地說:“現在不是睡覺的時候,我有重要的事要說。”


    老海一臉不情願道:“什麽事比睡覺還重要?不能明天早上再說嗎?上下眼皮都打架了,我現在真的聽不進去啊。”他見張小姐表情嚴肅,絲毫沒有讓開的意思,無奈道:“好吧,麻煩你長話短說。”


    張小姐點點頭,說:“我簡單的概括一句,我認為我們還沒脫險,如果你現在睡下去,可能明天早上就醒不過來了!不光是你,我們幾個也是。”


    這句話讓我驚得一下子從地上跳了起來,其他人也紛紛追問為什麽她會這麽說。陳姐拍拍胸口,對張小姐說:“小張啊,我心髒不好,你是不是開玩笑啊,嚇死我了啊。”


    張小姐歎了口氣,說:“我也希望是開玩笑,可惜我是認真的。羽毛,你不要忘了那具大肚子的屍體,你們是在柳樹上的一個繭裏發現它的。你很肯定它就是你曾經抓到過又放了的那個矮子。在這裏我先批評你一下,竟然抓了人又放了,還不敢跟我們說,要不是發現了他的屍體你估計要瞞著我們到底了。以後不可以這樣,對敵人的仁慈就是對自己的殘忍。”


    “我們現在說主要的,這具屍體是男性,可是肚子卻大了,後麵我們再找到它的時候,它整個肚子都不見了,隻看到一條脊椎連著胸腔,我們根據衣服的破損推測是什麽東西從它體內鑽了出來。uu看書 w.uuknsh ”


    “我猜測抓矮個子的東西是利用他的身體來培育某種生物,很可能是它自己的後代,它應該是在矮個子體內產卵,然後讓自己的卵把矮個子的身體當做成長的容器,等它的後代長成後就會啃食掉掉宿主的一分部,自己鑽出來。矮個子前幾天才被你放了,這才兩天就變成幹屍了,我想他一定是被從裏麵吸幹的。你說你曾經找到過一個軟軟的像塑料袋一樣的東西,雖然後來我們去沒有找到了,我猜這可能就是抓我們的生物某種產卵的器官,或者是類似臍帶一樣初期給幼體提供養料的器官。別忘記了,我們也曾經被困在泥土做成的繭裏,我猜,我們身體裏很有可能也被植入了卵。”


    我們大驚,我一時竟然不知道該說些什麽。雖然我一直號稱信奉死不可怕,隻怕自己死的沒有價值的原則。但是一想到自己可能會被什麽惡心的幼蟲從身體裏麵活活吸成人幹,就忍不住手腳冰冷,感到十分恐懼。


    陳姐小心翼翼地問:“那我們呢?我和小宗沒有經曆過你們這些事,應該就是安全的了吧!”


    小宗也附和道:“對的,對的,我和陳姐是不是沒事?”


    張小姐沉默了一會,對他們說:“希望如此吧,我總覺得我們醒著的人被大費周折的弄進那片奇怪的環境裏,結果我們還逃出來了。而你們睡著的人那麽好下手,反而沒被攻擊,這有點不太合理啊。我看事情未必這麽簡單,一定有什麽我們遺漏的地方要好好想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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