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主,你怎麽能這樣說?朱君玉再怎麽說是小妹請來的客人,她若是在小妹這裏出了什麽問題,小妹以後還如何麵對其他天洲大陸來的朋友?”狐如嫣臉色一變的道。


    “本宗把話已經說的很清楚,如嫣師妹你聽不懂嗎?這件事根本不是你我所能決定。你知道剛才那人是什麽身份嗎?他乃靈墟城主楊善前輩的師弟,更是上界太虛門掌門之子,得罪了他,我們這些人將來即便有機會進入仙靈界,也將沒有容身之地。更甚者,我們整個妖神宗都會因此而被覆滅。你明白這意味著什麽嗎?”


    郎羨神色中滿是無奈和苦澀。淩炎的身份,如今在靈墟之地的高層之間,已經不再是什麽秘密。剛才從田讓那裏得知了來的人竟是淩炎之後,郎羨著實有些難以置信。


    半年多以前,狐舟被帶回靈墟城之後,不久便傳出了一些令人震驚和難以置信的消息。先前郎羨不清楚三名闖入妖神宗的煉虛中期修士來曆,還有強硬之意,但在得知了為首之人竟是淩炎後,便徹底熄滅了找回場子的打算。


    連煉虛風雲榜排名第一的羅天,都是淩炎的晚輩,見到淩炎時,也是要執後輩之禮拜見,更遑論他們這些遠遠無法與羅天相提並論的煉虛中期修士。


    妖府不過隻是妖神宗轄下的一個山頭勢力而已,如今來到靈墟大陸後,雖獨立了出去,但因為一些其他原因,還托庇在妖神宗之下。


    而且,其內不少修士當初也是妖神宗內出身的弟子。在郎羨看來,犧牲小小的一個妖府弟子,卻能換來淩炎這個盟友,肯定是非常值得劃算的。


    何況,看今天這情形,花蝶穀的太上長老花淵海,分明已經投靠了淩炎,成了他的一個得力手下。如果真得罪了花淵海,說不定就會惹得淩炎相助花蝶穀來對付他妖神宗。


    雖然羅天因狐如嫣的關係,有跟妖神宗結盟的打算,但淩炎若真插手此事,羅天還會不會再與妖神宗結盟還是兩說。


    無論如何應對,要想保存自己,看來都隻有犧牲了妖府的那個元嬰期的女修了。更何況,在郎羨的眼中,整個妖府都算不得什麽,更何況是區區一個元嬰期弟子。


    “小妹不管宗主如何決定,反正誰若是敢打小妹朋友的主意,那就是跟小妹過不去。小妹先回去了!”


    狐如嫣似乎已經拿定了主意,竟不再與郎羨多說,直接閃身離開了妖神大殿,朝安瀾峰的方向飛遁而去。


    郎羨臉色驟然一變,想也不想,直接對旁邊的費長空道:“費師弟,你跟過去看看,千萬莫要讓她胡來。更不可讓那花青鋒出現什麽問題。”


    “宗主放心,小弟曉得其中利害。”費長空當即領命而去。


    “田師弟,你去一趟妖府,把其中利害向朱九能陳說清楚。他若識趣便罷,若真不識趣,該怎麽做不用本宗多說了吧?”郎羨沉思片刻後,神色陰沉的向旁邊的田談道。


    “宗主放心,小弟省的。”田談也領命而去。


    田談離開之後,田讓也緊隨其後,與其一同離開了天妖山,向妖府所轄的地帶飛遁而去。


    郎羨還是有些不大放心,想了想後,又對旁邊僅剩的一名煉虛中期長老道:“杜師弟,你領十名化神後期弟子,暫時去聖女峰駐守,在聖女傳承盛會前,禁止聖女再離開聖女峰。”


    “是!”一名中年修士領命後,挑選了十名化神後期弟子,向聖女峰方向而去。


    ……


    安瀾峰,位於聖女峰西百裏。這裏環境清幽,靈氣濃厚,是一處不錯的靜修之地。安瀾峰再往西百餘裏,便是聖女峰轄下的礦脈區,這裏有一座方圓約千裏大小規模的靈晶礦和幾處數百裏規模大小的寒鐵礦,乃妖神宗贈與曆代聖女的產業。


    妖神宗上代聖女,在數年前成功被仙靈界萬獸門派下的使者引渡去上界後,狐如嫣便成了此代被重點培養的聖女候選人之一。


    如今,再過幾天,她就要正式接任聖女傳承,想不到卻出了這檔子事。


    狐如嫣一路怒氣衝衝朝安瀾峰的方向飛遁而去,剛剛出現在安瀾峰下,還未等上到峰頂的安瀾別院,就聽到峰頂別院中傳來了幾聲慘烈之極的大叫之聲,其中也夾雜著一些驚呼。


    那幾聲慘叫,並非女子的聲音,但叫聲卻極其慘烈,而那驚呼,卻是女子發出,隱約有朱君玉的聲音在內。


    狐如嫣急切下,再次加快飛遁速度,幾乎在片刻之間,便橫跨數千丈虛空,出現在了峰頂的安瀾別院外。


    卻見,四周護持安瀾別院的法陣,已經被轟的七零八落,十幾名負責照應安瀾別院的築基期女修,也不知被誰以秘法擊昏,四散躺倒在別院內。


    慘叫聲是從安瀾別院的後院傳出的,狐如嫣神識一掃下,察覺這十幾名築基期弟子並無大礙,隻是被人強行震昏而已,便直接朝後院疾行而去。


    到得後院,狐如嫣頓時被眼前慘烈的景象驚的呆住了。


    一名麵容枯槁的女道,滿身是血的躺倒在地,不過,看她的情況,似乎並沒受什麽大傷,身上的血並非是她自己的,而是別人的。這女道此刻似乎受到了什麽驚嚇,臉色慘白,駭然望著別院通往後山峽穀的方向,失神不語。


    在距離女道十數丈遠處,有兩灘夾雜著碎肉末的血跡,也不知是怎麽回事。令狐如嫣最關注的朱君玉,和那令她最討厭的花蝶公子,卻根本不見蹤影。


    狐如嫣扶起地上的女道,焦急的問道:“黃道姑,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這裏怎麽成了這個樣子?君玉妹妹呢?那可惡的花蝶公子呢?”


    這道姑,好歹也是化神中期巔峰境界的修士,但此刻整個人卻有種說不出的恍惚,似乎見到了非常可怕的景象,到現在竟也沒回過神來。


    她抬眼看了看狐如嫣,忽然激靈靈打了個寒顫,顫聲道:“聖,聖女前輩,你,你來了,貧道方才,方才……”


    “狐如嫣,這是什麽回事?花青鋒呢?”就在黃道姑顫聲回答時,緊隨其後而來,準備要阻止狐如嫣的費長空,也一閃之下,出現在了別院中,同樣被眼前的慘象驚的呆住了。他以神識掃視了一遍方圓百裏範圍的峰巒山穀,卻根本沒有發現花青鋒的任何蹤跡,頓時大急,向狐如嫣吼道。


    “費師兄,小妹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正打算問黃道姑呢。對了,你怎麽來了?”狐如嫣雙眉一皺,向費長空問道。


    “黃道姑?對了,你就是那個讓花青鋒著迷的妖府女修的師父黃道姑,你剛才到底看到了什麽?那花青鋒呢?這裏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費長空的目光終於落在了精神依舊恍惚的黃道姑身上,怒聲喝問道。


    被費長空和狐如嫣兩人同時盤問,兼之先前被兩人神識同時掃中,黃道姑終於徹底清醒了過來,臉上露出了一絲奇異之色,長出了一口氣,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一般,抓住狐如嫣的手臂,道:“晚輩見過聖女前輩和費前輩,你們快救救玉兒吧,她被一個惡人抓走了!哦,對了,那惡人殺了想要調戲玉兒的花青鋒兩個仆從後,把那花青鋒也一並打傷抓住,從後山向西遁走了!”


    “你說什麽?玉兒被一個惡人抓走了?安瀾峰怎麽會突然出現一個惡人?那惡人長什麽樣子?”狐如嫣吃驚問道。


    “花青鋒被惡人打傷抓走了?這到底是什麽回事?我天妖山怎麽會突然出現能打傷花青鋒的惡人藏身?”費長空也呆住了,難以置信的看著那黃道姑,“你是說,那兩灘血跡,是被那惡人打殺的花青鋒的仆從嗎?”


    黃道姑點了點頭,兀自有些驚恐的顫抖著,似乎還在為剛才見到的血腥場麵感到驚恐。怎麽說她也算是見過大場麵的化神中期修士,但看她現在的情形,似乎剛才被嚇的不輕。


    費長空在從黃道姑口中得知了事情始末後,頓時慌了神,哪裏還顧得跟狐如嫣多說,直接向妖神大殿飛遁而去。


    他很清楚,uu看書 ..m 若這花青鋒在妖神宗有個好歹,勢必會引得花蝶穀的報複。若單是花蝶穀,妖神宗還不至於懼怕,但花蝶穀現在搭上了楊善的師弟淩炎,這情況就不同了。


    妖神大殿的偏殿中,有整個天妖山的法陣靈鑒圖,也有不少監視主峰和副峰的監視法陣靈鑒圖,隻要能找到安瀾峰的監視法陣圖像,就能還原方才發生在安瀾別院的事情始末。


    回到天妖大殿的費長空,與正要出門的郎羨碰了個正著。郎羨此時還不清楚安瀾峰發生的事情,正打算也去一趟魔神嶺,去那裏找尋羅天,商議一下結盟的事情。


    費長空知道事關重大,哪裏敢隱瞞,直接向郎羨把方才見到的情景一說,郎羨頓時大驚失色,啞聲道:“你說什麽?花青鋒被人劫持了?到底怎麽回事?”


    “宗主跟小弟去靈陣偏殿一看便知。”費長空急道,說著頭前引路,兩人朝靈陣偏殿而去。


    到得靈陣偏殿,費長空剛找到安瀾別院的監視法陣,尚未打開,狐如嫣竟也趕到此地,隨行的還有其餘幾名莫名其妙的煉虛期長老。


    眾人圍在偏殿中央方圓約有百丈大小的靈鑒圖四周,目光緊張的向其內一處地方望去。那地方正是安瀾峰所在的監視法陣靈鑒圖。


    費長空打出一道法訣在那安瀾峰所在位置的靈鑒圖上。靈鑒圖上,安瀾峰所在位置亮起了一個數尺大小的光球,緊接著,一副清晰的影像,在那光球之內閃爍著凝聚而出,正是安瀾峰日前發生的一係列的圖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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