軒轅傑臉上表情顯得極度焦慮,似乎正因被眾人追趕而大感驚慌失措。他剛一落下之後,目光便在四周一掃,神識更是外放而出,把周圍方圓數百裏探查一番,急急朝著某處山嶺急速逃去。


    釋輪釋回等人,眼見得軒轅傑竟是無法在施展遁術逃跑,心下更是大定,料想他必是受了重傷,這才如此,須彌宗六名元嬰修士,頓時毫不遲疑的追了上去。


    風天狩卻比他們要小心很多。他深知軒轅傑心機城府極深,智謀更是機變百出,眼前這一幕也太過古怪了點,所以便沒有急著追上去,而是同倪道明二人,悄悄綴著須彌宗六人,落後了數十丈,不疾不徐的跟著。


    倪道明此刻跟在他旁邊,臉上表情卻有些古怪,隻聽他以神念向風天狩道:“奇怪了,軒轅傑這小子到底在搞什麽鬼?他身上的確有一絲九玄玲瓏塔的氣息,但是憑他的神通,怎麽可能在沒有煉化此洞天寶物之前,帶走此寶?”


    “倪師兄,軒轅傑叔侄二人,都詭詐的很。他們一族隱瞞了身份數千年,藏在咱們天道宗內,始終沒有被人察覺,說不定另有傳承手段也未可知。既然師兄從他身上能察覺到那寶物的氣息,想來先前大家所見一幕應是不錯了。不過,此寶合該屬於倪師兄你,到底如何抉擇,還是由倪師兄定奪吧。”風天狩沉聲道。


    “風師弟放心,隻管助為兄奪寶。隻要為兄得到那九玄玲瓏塔,必會以此寶助你去玄元島找那吳岩,把其斬殺,追回他從道德宮密殿帶走的那根火鳳之羽。”倪道明嘿嘿笑道。


    風天狩聽到火鳳之羽的名字,麵上表情猙獰起來,恨聲道:“此子悄無聲息潛入道德宮密殿,奪走了本屬於小弟的寶物。若非小弟這些年不斷四處打聽,才得知了是他從中搞鬼,恐怕還找不出那火鳳之羽下落。此子如今修為更加厲害,恐怕也隻有師兄在煉化了洞天之寶後才有機會滅殺。希望師兄將來修煉大成後,不要忘了對小弟的承諾。”


    “風師弟,你我兄弟同生共死,師兄即便將來成就再高,也絕不會忘了你。何況在這修仙界中,獨自修行必然困難重重,怎勝得兩人相互扶持?待為兄煉成寶物,斬殺那吳岩不在話下。嘿嘿,任他道境領悟的再強,魔體修煉的再厲害,一旦被為兄攝入洞天之內,要生要死,還不是全由為兄所決!”倪道明得意的道。


    在兩人說話的間隙,軒轅傑已經又逃出數十裏遠去,出現在了一座奇怪的山頭之上,並在那山頭停了下來,一臉狠色的回頭看了一眼追來的眾人,然後咬著牙,抬步向身後山頭的道觀走去。


    這做山頭,與其他地方,全然不同。原本血魔島上,所有山嶺叢林,皆被血色植被和赤褐色土壤山岩覆蓋,絕不會有其他顏色。尤其是離血湖越近,這種情形就越明顯。但眼前這座山頭,顯然與其他地方大為不同。


    此座山頭,方圓數十裏內,山上山下,一片蒼翠。山嶺四麵更是被漫天淡淡霧靄遮掩,縹緲朦朧,如同靈山仙境。更為詭異的是,在那山頭上,竟還有一座道觀臨崖而建,其內隱隱有鍾磬之聲傳出。


    從空中向下望去,隱約間,還能見到那道觀之中,古鬆之下,盤坐著幾名仙風道骨的白須道者,此刻正在品茗弈棋,隱然是脫塵而居的高人隱士。


    道觀中的這幾名白須道者,對於山外遁來客人,恍若未覺,依舊各行其是。


    那軒轅傑,此時已進到了道觀之內。


    道觀那些弈棋的白須道者,隻淡然瞥了軒轅傑一眼,便不再理會他。而軒轅傑似乎絲毫不感到尷尬和唐突,深吸了幾口氣後,麵色平靜下來,踱步走到幾名白須道者身邊,向那擺放在石桌上的棋盤望去,似乎對身後追兵,絲毫不關心起來。


    如此詭異一幕,頓時令的追來的須彌宗六僧,驚疑不定的停在了距離那山頭約十餘裏的空中,不斷向那山頭上張望而去。


    倪道明和風天狩二人,此時也追至近前,停止了交談,隨著眾人所望方向,也向那山頭看了過去。


    倪道明的臉上,帶著一絲狐疑之色,皺眉仔細打量,並放出神識不斷感應,隻是卻毫無所獲。其他人也同樣如此,都有些不明所以。


    “這座山頭出現的好古怪,倪道友,風道友,你們可察覺出什麽異常來?”釋想遁至倪道明和風天狩身側,向兩人問道。


    風天狩搖了搖頭,倪道明嘀咕道:“奇怪,奇怪,這種感覺太奇怪了。”


    見倪道明沒有回答自己的問題,一臉古怪的盯著那山頭,口中不住嘀咕,釋想等人皺了皺眉,但並沒有催促。


    須彌宗內,唯一成功煉化了洞天之寶的隻有帝佛老祖,但帝佛老祖卻從來沒有在人前顯露過自己的洞天威能。宗主帝釋空,雖然也擁有一座本宗傳承下來的洞天之寶,苦海洞天,但是他卻始終未能徹底煉化成功,而為了怕別人覬覦,自然也從不肯在人前顯露。


    眾人雖然都懷疑,眼前這座山頭,極可能是某位擁有洞天之寶的可怕神秘修士,顯化出來的洞天靈域,但內心裏卻又不敢肯定。


    此山頭與這血魔島上其他地方山嶺峰巒,大相徑庭,而且突然出現在這裏,實在有些太過詭異和不同尋常了。


    “嘶,莫非這裏被人布置下了可怕的幻象禁陣?”那釋相好像突然想起了什麽,一拍腦門,向眾人道:“大家莫要忘了,軒轅傑現在可是玄道教的大護法。那玄道教內,近年來有一位陣法大宗師,叫做玄鴉子,其在陣道一途上,堪稱絕倫。這數十年來,他踏遍整個須彌洞天,尋找陣道高手對決,從未遇到一合之敵。前些年小僧聽聞,他和軒轅傑二人,一直在須彌洞天內尋找上古傳送陣,企圖離開此界。莫非那玄鴉子,此刻便在這山頭之上?”


    被釋相這麽一說,眾人登時醒悟過來,覺得他此番猜測,有很大可能為真。畢竟,憑軒轅傑之能,即便混入了血魔宮中,也絕不可能破的了血魔宗內的血禁和整個血魔宗其他的護宗大陣。唯有一種可能,那便是有玄鴉子這名聲名鵲起的陣法大宗師隨行,或者其給了軒轅傑什麽特殊的破陣寶貝,才能辦到。


    此時眾人眼前所見到的這一幕,很有可能便是兩人提前預謀好的。那玄鴉子在這裏故意布置下一座幻陣,等候接應軒轅傑,以防止有其他異變。


    “是不是幻陣,一試便知。”倪道明忽地一咬牙,取出一塊巴掌大小,青色神光閃爍的寶磚,掂了掂,對準了眼前迷霧重重的山頭便砸了下去。


    這塊青色寶磚,方一被倪道明放出,便化作十丈大小,混體散發出恐怖之極的神威靈壓。此磚乃是鎮魂神器,其寶體所放出的神威,雖不一定能破除禁陣幻象,但卻可以令一切虛幻之物顯出本形來。


    果然,就見那巨大的青色寶磚所過之處,淡淡的迷霧竟是消散不見,下方的山嶺更是隨之露出了紅色山體和赤褐色岩層來。


    待那青色寶磚落在下方地麵,這一路之下,居然帶出了一條十餘裏縱深的血色溝壑來。


    原本正在那道觀古鬆下弈棋的幾名白須老道,在此青色寶磚砸下之後,頓時驚的四散而走,刹那間潰滅不見。那站在古鬆下的軒轅傑,更是臉色大變,頗有些震恐的向倪道明等人這邊望來。


    他手中正抓著一柄飛劍,似乎是要祭出遁走的模樣,但看他猶豫未決,似在等待什麽人出手。


    見到這一幕,眾人不由精神大振,哈哈大笑起來,釋相道:“這裏果然是那玄鴉子布置的幻陣。諸位師兄同道,可有破解之法?”


    他這話,所問的對象,看似是對須彌宗幾名師兄弟所問,但目光卻望向了風天狩和倪道明,尤其是倪道明。


    其他人眼見倪道明放出鎮魂神器,一下便試出了眼前這處古怪山頭的虛實,頓時便把破陣的希望寄托在了他的身上。


    倪道明苦笑道:“諸位道友也太看得起倪某了。倪某這件寶物,隻能試探出此地虛實,卻還沒有破陣的能力。諸位請看!”


    說著,倪道明便抬手一招,收回下方的青色寶磚,卻見隨著其青色寶磚被收回,那被青色寶磚砸出的那條血色溝壑,刹那間又彌合如初,恢複成了先前模樣。原本潰滅消散的幾名白須道者,這時候又重新出現在了那古鬆之下,好似從來沒有動過一般。uu看書uukahu


    眾人見到此幕,頓時有些傻眼了。


    軒轅傑同樣也見到了這一幕,頓時放下心來,朝著眾人哈哈嘲弄的大笑幾聲,收起了法寶,大刺刺在那道觀中的大殿前盤膝坐下,取出了一粒丹藥,張口吞下,然後便閉目修煉恢複起來。


    “怎麽辦?難道就任由那軒轅傑在這裏療傷恢複?他有傷在身或許難以脫逃,但是一旦恢複,憑著其修煉的詭異遁法,恐怕我等再想抓他,難上加難啊!”釋想雙眉微微一皺,掃了眾人一眼道。


    “一座幻陣而已,威力能有多強?大家夥強攻進去,直接把軒轅傑斬殺就是,何必擔心其他。”風天狩冷笑了一聲,對眾人一籌莫展之狀似乎頗有不屑。


    “此陣乃是玄鴉子布置下的,有他在,誰能攻的進去?”釋想搖了搖頭否決道。


    倪道明嘿嘿一笑,道:“玄鴉子此刻正在玄元島坐鎮,怎麽可能出現在這裏?大家根本不用擔心,這裏恐怕隻是軒轅傑請那玄鴉子提前布置下的一處落腳點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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