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這大衍石筍林中轉了幾圈,時間不知不覺已過去了半個時辰。


    吳岩來到最中間的那劍神岩下,盤膝而坐,閉上雙目,把元蜃渾洞全力施展開,仔細感應了起來。


    劍神岩的四麵,此時有三名元嬰後期大修士也在此盤膝端坐,放出神識在感應著什麽。吳岩的到來,頓時引起了三人注意,尤其吳岩施展出元蜃渾洞的威能後,不知為何,三人同時感到自己的神識好像被某種詭異的力量窺探刺痛了一下,頓時驚的收起神識,向吳岩看去。


    說起來,這三人,有兩個吳岩都認識,第三個根據裝扮也能猜出其身份。


    一人是須彌宗的釋念,一人是血魔宗的蕭血蓮,最後一名吳岩雖不識得,不過從其整個人被黑色鬥篷遮住全身,根本看不清其真實相貌,吳岩也能猜出此人身份,必是九鬼門內,修為僅次於宗主鬼無藏的大長老鬼無夜。


    三人此刻都把目光轉向了吳岩,皺眉打量著他。吳岩在三人注目下,麵無表情的收起元蜃渾洞的感應。場麵靜的詭異。其中二人臉上均露出了詫異表情,那鬼無夜整個隱在鬥篷內,卻是瞧不清有何表情。


    經過了半個多時辰在四周不斷感應後,吳岩已經基本能夠確定這洞天殘片的具體位置在何處。而半個多時辰不斷施展元蜃渾洞威能,對元蜃珠和神識的消耗,也有些過甚,令的吳岩頗有些吃不消。


    施展這種神通,倒是無需消耗法力,但對神識的消耗卻非常大。尤其是全力施展下,那元蜃珠不斷在其祖竅識海內高速旋轉運行,對於吳岩神識的消耗相當大。因此的,吳岩也懶得理會四周其他人,自顧自取出一粒補魂丹服下,就此打坐靜養恢複起來,對於三人各異目光恍若未見。


    他此舉,卻讓三人越發感到驚疑不定起來。


    釋念和蕭血蓮不由相視一眼,麵麵相覷。那釋念的雙眸突然微微亮起兩點若辰星一般的星光,在吳岩身上微微一掃,然後迅速掉頭轉開,似乎生怕吳岩察覺。


    顯然,他這是在施展某種有特殊神通的神眼術,隻是此種神眼術,倒也隱蔽,若是不仔細看他的雙眼,根本無法發現他曾窺探過別人。


    釋念和蕭血蓮兩人神色各異的打量了片刻,也沒察覺出什麽異常,便相視一眼後,同時起身,離開了劍神岩,走到距離吳岩千丈之外處,這才相視著點了點頭。


    那蕭血蓮取出一顆暗紅色的血珠,法力注入下,那血珠頓時血光大亮,形成了一個三丈大小的圓形血光護罩,把兩人罩在其內。


    而後,那血光護罩之上光芒閃爍了片刻,忽然消失不見,其內被罩住的兩人,也不見了蹤影。


    旁邊被驚動的不少修士,同時變得驚疑不定起來。釋念和蕭血蓮二人,乃是這整個大衍石筍林內修為最高的三人之二,也是絕大多數來此窺探的修士的主心骨,他們此時驟然出現了這種非同尋常的舉動,頓時讓不少人心中不安起來。


    任誰都看得出,兩人並非是離開了此地消失不見,而應是兩人有了什麽驚人發現,這是利用特殊法寶隱匿起來,斷絕了一切的感應,在密謀什麽了。


    事實上,蕭血蓮取出的那顆血珠,卻是血魔宗內非常有名氣的一件寶物——“血魔之眼”。


    此寶據說是用太古血魔的一顆眼珠煉化而成,玄妙無比,不僅有特殊的窺探神通,更有躲避任何窺探的詭異功用。


    蕭血蓮用出此寶,把自己和釋念罩在其內,秘密商談,如此詭異情景落入他人眼中,由不得別人不猜測了。


    “難道兩人發現了那寶物的來曆,找到了取出此寶之法,這才要躲起來密謀?”


    此刻,絕大多數的人都抱有這種想法猜測著,不免狐疑的向兩人消失之處望去。不過,盡管有不少人對此無比好奇,但還真沒有人敢放出神識去窺探。


    有那“血魔之眼”在,就是放出神識也窺探不到什麽,反而可能被蕭血蓮察覺,進而得罪此人,若是如此,那可就真自找麻煩上身了。


    玄道教的那兩名結丹中期修士,此時同樣狐疑的向釋念和蕭血蓮二人消失之處不斷悄悄窺探著。兩人臉上均有一絲竊喜和驚疑猜測之色。


    二人相視一眼,彼此間心領神會的點了點頭,便悄悄向著釋念和蕭血蓮兩人消失之處摸了過去,在距離兩人消失之處百丈遠處的某根石柱下停了下來,故作打量那石柱的模樣,其實卻全神貫注的留意著釋念和蕭血蓮二人消失之處的動靜。


    對於大衍石筍林內發生的這些事情,吳岩卻彷如未覺,隻是老僧入定般閉著雙目,靜靜打坐煉化著方才服下的丹藥藥力。


    九鬼門的大長老鬼無夜,此刻也收起了神識,目光幽幽的在釋念和蕭血蓮二人消失之處看了片刻,又轉到吳岩身上。


    許是感應到吳岩正在靜修打坐養神,他並沒有貿然上去打擾,而是在距離吳岩十餘丈處盤膝坐下,也開始靜靜打坐養神,不知在打著什麽主意。


    其他修士眼見得三人舉動忽然變得如此古怪,一個個不由心中越發感到不安起來。


    且說,釋念和蕭血蓮二人,隱匿起來後,卻在那“血魔之眼”凝成的結界之內以神念溝通,商議了起來。


    “釋念師兄,方才你可感應到了?”蕭血蓮凝眉道。


    釋念點了點頭,臉上透出無比凝重表情,以神念回應道:“當然,小僧方才感應到正在窺探那劍神岩下幽冥入口的神識,突然被某種可怕的力量給狠狠刺了一下,若非小僧神識退的及時迅速,怕是已被那可怕的力量給傷到了神識本源。”


    蕭血蓮深吸了一口氣,道:“此人看起來似乎隻有元嬰初期的修為境界,但修煉的這門神識神通,卻與‘驚神刺’這等可怕的能夠對神識構成傷害的神通頗有類似之處。而且,小弟感覺,此人應該修煉了什麽更為可怕的神識窺探神通。你說,他有沒有可能尋到那寶物?”


    釋念先是搖了搖頭,接著卻又點了點頭,蕭血蓮注目留意釋念反應,見他如此又是搖頭又是點頭,頗感費解。卻聽釋念道:“不應該啊,此人麵目如此陌生,而且方才小僧以本宗的‘星神眸’查看過他的整個身形,發現他並沒有經過易形換骨改換容貌。按將說,這須彌洞天世界內,元嬰期修士,無論出身何宗何島,亦或者散修出身,小僧都能識得,但小僧卻能肯定,此前從未在任何地方見過此人。而此人不僅仙道功法已是元嬰初期,其煉體的神通,更是在小僧之上,甚至小僧都無法看出此人煉體神通修為到了何種境界。這也太奇怪了!”


    “釋念師兄,莫非你剛剛搖頭,便是因為看不出此人來曆麽?那點頭又是為何?”蕭血蓮奇怪道。


    “小僧點頭,是因小僧覺得,此人極可能真有窺探出那寶物來曆的手段神通。事實上,方才此人剛剛進來此地時,小僧便已察覺。他的舉動很奇怪,他進來後,並沒有直接來到劍神岩下窺探,而是以某種詭異的神通,先在四麵的八座劍廬處暗暗查看窺探。想必,他此舉定然大有深意。甚至,小僧猜測,此人很肯能對這裏極其熟悉,這才會有如此異於咱們這些人的表現。”釋念沉凝道。


    “既修煉了仙道功法,煉體神通又修煉的如此厲害,你說此人有沒有可能是那玄道教教主吳岩?”沉吟片刻後,蕭血蓮臉上忽然一變,滿臉驚色的看向釋念道。


    釋念先是一驚,接著卻不以為然的大搖其頭道:“不可能吧?小僧修煉的‘星神眸’乃是我須彌宗除了‘宿慧佛眼’之外,最厲害的神眼之術了。小僧的‘星神眸’還從未看錯過,此人若是吳岩,那必然就移形換貌了,小僧的‘星神眸’怎麽可能看不出來?”


    蕭血蓮凝神看了釋念片刻,見他臉上表情似乎根本不信此人便是吳岩,而且,似乎對自己那“星神眸”的神眼術,也是無比自信,這才搖了搖頭,表示自己也不清楚了。


    “要不,小弟現在派人出去打探一番消息?此人既然來到此地,咱們布置在外間的眼線不可能沒有收到任何消息。若非這森羅萬象法陣之內的禁陣威能太麻煩,u看書 w.uukashu.om 連傳信符都無法傳送,咱們也不用這麽麻煩的猜來猜去了。”蕭血蓮道。


    “也好,小心無大錯。這件寶物,對我須彌宗的帝佛老祖十分重要,老祖曾吩咐,無論如何要設法看守好它。若是能把那受創的神獸白犬再引出來,就更好了。老祖說,那白犬如今身受重創,若是不出來去其他地方采集靈脈修複傷勢,單是躲在此地,是根本沒有任何機會得到恢複。它上次與老祖交手,不僅受了很重的傷,而且還受到了老祖的神佛吼的震懾,身上帶了老祖的標記,輕易絕不敢離開此地。若咱們能擒住此白犬,帝佛老祖必然會賜下‘避劫丹’與我等,令我等在界域大劫時,不僅可以避開那界域大劫最重之劫的轟殺,還可趁機接受部分劫威洗禮,成功偷渡飛升至上界,成就仙道業位。嘿嘿,這等好事,想必蕭老弟不會不心動吧?”釋念臉上帶著無比期待表情的道。


    蕭血蓮的臉上,也少有的出現了激動表情,若是能夠在化神前成功渡劫飛升,去到上界,好處是不言而喻的。


    在這下界,不僅天地元氣匱乏至幾乎沒有的程度,五行靈氣更是駁雜的可怕,憑他的天縱之資,若是能夠飛升至上界的話,想來成就應該會比現在高出不少才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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