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後,二十餘道遁光一閃之下,停在了幽穀上方。為首之人,赫然便是倪道溪。


    在其身後,跟著二十名結丹期修士。這群結丹修士,一個個麵色漠然的目視下方,到了此地後,不待倪道溪吩咐,便迅速的把整個幽穀包圍了起來。倪道溪看到下方的玄鴉子等一幹人,麵上露出了一絲狠辣冷笑。


    “嘿嘿嘿,玄鴉子,見到本座,還不前來拜見,莫非真忘了我獵海聯盟的規矩?還是你早打算要背叛本聯盟,因此的便目無本座這獵海聯盟的長老了?”倪道溪目光掃了一圈幽穀四麵,並未發現什麽埋伏之後,目光如同刀子般刮過玄鴉子身上,冷笑道。


    玄鴉子率領一幹報曉戰隊的隨扈,站在幽穀正中央,夷然不懼的望向空中的倪道溪等人,見此哪還看不出這倪道溪來者不善,當即冷笑道:“倪道溪,我玄鴉子跟你仇深似海,在此荒僻的妖魔海孤島之上,你也不必惺惺作態,多說什麽廢話,想怎樣,劃下道來吧,我玄鴉子接著就是。”


    倪道溪哈哈冷然大笑道:“好,好的很!待會再跟你算這筆賬。”說著,他把目光又轉向下方的幽穀,雙眉微微一皺,向著穀內某處石洞大聲道:“吳令主,獵海聯盟交給你的任務,你好像沒有完成啊?嘿嘿,似乎若按照事先的約定來辦的話,你們報曉戰隊可沒有繼續留在此島之上的資格了,現在是不是該撤出此島了?莫非吳令主以為躲起來,就能避開此問題不成?”


    倪道溪如此說,明顯誅心了。一頂大帽子先壓下來,即便吳岩想為此事辯解什麽,但島上現在的情形表麵看起來卻也的確如同倪道溪說的這般。吳岩跟獵海聯盟的高層之間,究竟有什麽樣的約定,外間不得而知。但是,當事人雙方,心裏卻清楚的很,尤其代表獵海聯盟的獵海城主以及一幹長老。這話就是傳出去,也不會有人說倪道溪把吳岩的報曉戰隊從鱷蛟島趕出去的事情做得不對。無論倪道溪接下來想幹什麽,起碼現在來看,他確是把自己至於理的高度之上,不管這理是正理還是邪理。


    他這一手可謂陰險毒辣之極,可惜,他既想掩蓋事實,又想最終獲利,但很多時候,卻未必能夠如願。


    吳岩施施然從其中一間石洞之內走了出來,淡然掃了上方的倪道溪一眼,嘴角掛著一絲若有似無的淡漠笑意,隻聽他道:“倪道溪,我吳岩的戰隊,有沒有資格留在此島,可不是由你說了算。看你今日這陣仗,是要打算借機鏟除吳某和吳某這戰隊了?你是不是覺得,反正這裏也沒其他人看見,隻要把所有人都滅口,此事就算徹底解決了?嘿嘿,既然都如此打算了,又何必在那裏惺惺作態?隻不過,憑你這鼠輩,想來也是沒膽量孤身前來對付吳某的,把你的幫手一起叫出來吧。”


    倪道溪麵色微變,強自冷笑道:“吳岩,你三番四次羞辱老夫,莫非真以為老夫不敢殺你嗎?哼,這次,是你自己找死,可不要怪老夫心狠手辣!嘿嘿,看看這次還有誰能救得了你!動手,先殺了下麵這些礙手礙眼的小輩。那吳岩,自有本座來對付!”


    既然已經撕破臉皮,倪道溪也知道今日必然不能善了,索性不再廢話,直接便命令四周的倪家結丹期修士動手了。反正這四麵俱已被他部署妥當,此刻絕不會再有外人能夠闖進來。


    單憑他一人,自然不敢冒險跟已經領悟了元神意境的吳岩對抗,他當然有自己的底牌。


    四周的二十名結丹期修士,各自冷漠的應了一聲,紛紛祭出法寶,一時間,整個幽穀上方,各種法寶的光芒一閃而出,照耀的方圓數裏之內,一片霞光燦然。


    這動靜不可謂不小,但詭異的是,這動靜鬧出之後,方圓數十裏之內,竟然再無絲毫人獸出沒。看來,這倪道溪,早已計劃好了一切,已然派人封鎖了這整個的地域。


    倪道溪下令之後,目光一直緊緊盯著吳岩,他心頭隱隱有種極不好的感覺,總感覺這四周隱隱藏著什麽危機。但是,他的目光狐疑不定的掃過整個幽穀,卻什麽也沒發現。


    “終於忍耐不住,要動手了?”吳岩嘲弄似的看著倪道溪,又瞥了一眼空中四麵八方,把整個幽穀圍的水泄不通的二十名結丹期修士。


    這時,玄鴉子已經揮手祭出陣旗,一道光幕,陡然自幽穀內浮起,擋住了攻下來的各種法寶的攻擊。此光幕之上,憑空亮起千百道星光,哧哧作響的向四麵八方噴射而出,轟擊抵擋著攻下來的各種法寶的光芒威能,不僅把所有的威能攻擊都擋了下來,而且竟還發起了反擊。


    法力的轟鳴之聲,刹那間在四麵八方響起。見此,倪道溪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麽意外之色。這裏若沒有被布置下禁陣,他反而到是會懷疑了。


    “小小的星雲陣也想抵擋老夫,玄鴉子,看來你們來到這水火穀靈地的時間並不長啊,哈哈,連個像樣的法陣都沒來得及布置,還妄想跟老夫對抗,哈哈哈,真是不知死活。給我破!”


    倪道溪既不屑又得意的哈哈大笑起來,但見其狷狂大笑的同時,手上同樣出現了一麵小小的陣旗,往下方一揮,一道刺目的青虹,陡然自那麵陣旗之上噴射而出,轟在了禁陣光幕之上。


    那青虹撞在光幕上後,沒有絲毫聲息發出,但星光燦然的光幕,卻在下一刻如同沸水融雪一般,以那青虹光柱為中心,竟詭異的向四麵八方擴展消融而去,片刻間便把這星雲陣消融了大半。


    其實,這座星雲陣被布置在此,其目的並不是為了阻擋敵人,而是為了防止被人窺探了這幽穀之內的布置,所以其威力並不如何強。


    就在倪道溪祭出陣旗破陣之時,吳岩已經祭出五靈風魔禁神旗,往空中一拋之下,化作五麵血紅大旗,罩在了幽穀上方百丈的空間,封死了所有的空中道路。


    同一時間,他又張口噴出一道尖錐形劍光和一團墨綠色條狀物的魔寶。彼此之間的深仇,已經到了不死不休的局麵,若非礙於方方麵麵的顧忌,恐怕這矛盾早已爆發,現今出現這等局麵,也在雙方意料之中。不用多言,今日唯不死不休而已。


    這裏天地靈氣濃鬱之極,對於施展大衍劍域意境,有著得天獨厚的條件。吳岩身上烏光閃爍之間,身形憑空漲大至丈許高,化作魁梧大漢,手中神珍滅仙劍,更是化作七尺餘長,抬手劃動之間,四周天地靈氣瘋狂的向其神珍滅仙劍劃動而出的太極形靈力漩渦聚去。


    在右手劃動太極靈力漩渦的同間,吳岩把左手之上的條狀魔寶一揮,千餘團綠色光點,嘭的如同旗花火雨,四散而去,刹那間密布整個幽穀上下數百丈大小的空間,並在一陣的閃爍之後,消失不見。


    此時,整個星雲陣的光幕,已經被倪道溪手中陣旗噴射而出的青虹消融殆盡,倪道溪也看到了吳岩接二連三祭出的寶物。


    他冷然的臉上,帶著一絲忌憚和吃驚。盡管他也猜測出吳岩根本不會怕他,甚至也有膽量殺他,卻沒想到吳岩居然如此幹脆,一言不合,便在眨眼間施展出渾身解數,把自己周身防禦的水泄不通。看這架勢,分明早已跟他有同樣的打算。


    倪道溪也顧不上說什麽狠話,當即毫不遲疑的大袖連抖,數十道黑光從其體內噴射而出,刹那遁至其身周四麵八方,並隨之化作三十六麵丈許大小的黑色旗幡。


    大量的鬼氣從三十六麵鬼幡旗內噴射出來,無數猙獰恐怖的鬼頭並隨之的由這噴射出的鬼氣凝聚而成。倪道溪的手上,此時更是掌著一杆十餘丈大小的巨大鬼羅幡,鬼頭旗幡麵上也同樣開始噴射出大量的鬼氣,凝聚出無數鬼頭。


    “天罡鬼羅陣!倪老賊,你居然真的祭煉成了這等歹毒無比的禁陣法寶!這可是百萬生魂啊,你,你,你簡直是喪心病狂,心腸之歹毒,簡直令人發指!造下如此殺孽,老天也不會放過你的!”玄鴉子待看到無窮無盡的鬼物聚集在了那一臉得色的倪道溪身周時,忍不住臉色大變的怒喝道。


    此禁陣法寶之歹毒,體現在每一麵的鬼幡旗上。沒有誰比玄鴉子更明白,這每一麵的鬼幡旗想要祭煉成功,需要何等苛刻歹毒的條件。


    這每一麵的鬼幡旗,uu看書 ww.uukansh 至少都需要祭煉一萬鬼魂,才能由普通法器,進階為法寶。而若想使這每一麵鬼幡旗法寶,合寶成陣,煉成禁陣法寶,更需在其內祭煉出一頭幡靈鬼將。


    一將功成萬骨枯,一萬生魂一幡靈。這一麵鬼幡旗,便至少需要兩萬冤魂才能祭煉成功,三十六麵鬼幡旗,至少需要七十二萬鬼魂。而倪道溪手中那杆主幡旗,更是需要十萬鬼魂凝寶,十萬鬼魂凝聚幡靈鬼帥,才能祭煉而成這整個的天罡鬼羅陣之寶。


    單是這一鬼道禁陣法寶,就需要百萬冤魂才能祭煉而成。倪道溪竟為了祭煉這歹毒的禁陣法寶,造下如此殺孽,簡直駭人聽聞。


    而這等歹毒的鬼道法寶,其威能的強弱,更是與每一麵鬼幡旗內生魂的數量多寡有著極其緊密的聯係。


    可想而知,這倪道溪為了提升自己法寶的威能,造下的殺孽,絕對不止百萬。


    他這法寶之內,自然不可能殺害的全都是修士,何況,這須彌海也絕沒有這麽多普通的修士供他殺戮。想來,為了這歹毒的法寶,他不知屠滅了多少普通的凡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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