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海島的市鎮坊市,是一條建在半山腰開闊地帶的一片半圓形的建築群。


    通往山頂獵海殿的山道兩邊,一邊是傳送殿,一邊為外務殿。沿著這兩座大殿向兩邊延伸出了數十座大大小小的石屋木樓。


    這些建築都是獵海殿的地產。其中最大的一座明溪樓,是整個獵海島市鎮坊市最大的商鋪。其內不僅出售各種修士需要的東西,同樣也收購各種各樣的東西。


    吳岩不疾不徐的逛了半個多時辰,把除了明溪樓之外的所有店鋪全都逛遍之後,已經基本摸清楚了這市鎮坊市的虛實。


    那明溪樓,顯然是獵海島主的產業,其他的店鋪,則全都是獵海島主的附庸修士或者其親傳弟子開設的。


    無論他把東西出售給哪家店鋪,最終的流向,恐怕都是獵海殿。


    與其如此,不如直接一股腦把用不上的東西,全都在明溪樓處理掉。


    走到明溪樓大門口的時候,吳岩側了側身子,臉上帶著一絲冷笑的向後瞥了一眼。


    這一路之上,有兩撥人悄悄的在盯梢他。盯梢的人自以為很隱蔽,但怎能瞞過吳岩的神識和感知?


    不過,他對此並不在意。這兩撥人,有一撥肯定是雲家派來的,這撥盯梢的人,是以兩個煉氣期大圓滿境界的修士為首,另一撥,想必該是這獵海島的島主派來的。


    “道友裏邊請,灑家倪棹,乃明溪樓執事掌櫃,不知道友需要什麽,灑家可向道友仔細介紹一二。”


    一個麵色蠟黃的黑袍披發老者,帶著笑的走了過來,向吳岩招呼道。


    吳岩打量了此人兩眼,麵色微微一動,這麵色蠟黃的老者,竟是個築基後期的修士,穿著打扮,跟先前在外務殿見過的那披發頭陀路鬆差不多。吳岩拱了拱手,道:“倪道友請了,在下吳岩,第一次來獵海島,對此地還不甚熟悉,看看再說。”


    “嗬嗬,原來是吳道友,裏邊請!”這叫倪棹的老者,做了個請的動作,進到大堂後,他卻並沒有把吳岩引到大堂的客座,而是把其向樓上引去。


    此時,明溪樓的大堂之內,正有不少的修士在跟櫃台旁邊負責招呼生意的弟子交談著。這些人,多數都是築基期的修為,少數煉氣期的修士,也均是十一層左右的修為。


    吳岩跟著那倪棹向樓上走去的時候,仔細掃了大堂內一眼,略略有些吃驚。


    這整個一層大堂,三麵皆擺放著高高的貨架,其上擺滿了琳琅滿目的器物。一麵貨架之上,擺放著不少的法器魔器之類的東西,一麵的貨架上擺滿了丹藥符籙之類的東西,還有一麵的貨架之上,擺放著不少的材料。


    這三麵貨架之上所賣的東西,品種繁多,令人目不暇接。每一麵都有六七個煉氣期十層左右的弟子照應著。這些弟子有男有女,且看起來都非常年輕。男修俊逸瀟灑,女修則貌美如花。


    單是從這一層的情況來看,這獵海島島主財力的雄厚程度,就可想而知了。


    同一時間,吳岩注意到,不少正在購買東西的修士,見到明溪樓的執事掌櫃引著自己,往樓上走去,臉上全都露出愕然表情。


    很顯然,如此不同尋常的事情發生在明溪樓裏,這些人均對吳岩的來曆產生了好奇。


    要知道,這明溪樓的執事掌櫃,可是獵海島主的親族,向來眼高於頂,今天卻對眼前這個看起來毫不起眼的修士客氣異常,這也太奇怪了。


    吳岩對這些古怪的目光,沒做理會,而是跟著那倪棹,走到了樓上。


    到得樓上雅間,兩人分賓主落座之後,早有一名漂亮的女修弟子,為兩人奉上靈茶。


    那倪棹,端起靈茶,抿了一口,笑眯眯望著吳岩,上下打量,心裏卻有些震驚。眼前這玄袍青年,自打進到明溪樓,始終表現的淡然自若,渾然沒有把他這個築基期後期的執事掌櫃放在眼內,如此看來,陸先生傳下的話,果然不假。


    這人的來曆,恐怕不簡單。其表現出的煉氣期十層的修為,想來也隻是個遮掩而已。


    “嗬嗬,吳道友看起來麵生的很啊,冒昧問一句,不知吳道友可方便告知來自哪座海島?”


    “吳某不是已經在外務殿登記信息了麽?聽說明溪樓乃是獵海殿轄下商號,不會沒有查看吳某的信息吧?”吳岩淡然的瞥了此老一眼,似笑非笑的道。


    “恕罪,恕罪,是灑家失言了。嗬嗬,不知吳道友需要些什麽,本店在這獵海島經營了數百年,各種法器材料,應有盡有。而且,本店價格向來公道,買賣東西,也不局限貨幣,無論靈石,魔晶,魂石,都可流通使用,可謂十分方便。”見吳岩沒有上鉤,此老當即幹笑一聲,向吳岩誇起自家商號來。


    “哦?如此說來,在貴號交易,還真是方便之極啊。如此甚好。隻是,吳某有個疑問,倪道友作為明溪樓執事掌櫃,平常恐怕輕易不會接待普通修士吧?吳某隻是個煉氣期十層的普通散修,卻不知倪道友為何如此盛情招呼啊?”吳岩笑了笑,目光不經意的瞟著倪棹問道。


    “這?嗬嗬,吳道友說笑了。灑家雖是這明溪樓執事掌櫃,但做生意的,講究個和氣生財。嗬嗬,吳道友方才在外務殿的精彩表現,如今可是哄傳坊市啊,嘿嘿,灑家對道友的神通,非常佩服。不過,下麵那些雜役弟子,手腳粗笨,灑家生怕他們招呼不周,隻好親自招待了。”老家夥眼珠一轉,笑眯眯的接道。


    吳岩揉了揉鼻子,苦笑道:“倪道友可真會說笑。好了,咱們也不用兜圈子了,直話直說吧。吳某隻想在獵海島安靜的待幾年,不想招惹什麽事端。想必貴店身後的東主,對在下的來曆,也該知道一二。既然貴東主派你來接待吳某,那吳某就麻煩倪道友把吳某這番意思,轉告貴東主。”


    倪棹聽到吳岩這番話,麵色微微一變,旋即嘿嘿幹笑幾聲,道:“嗬嗬,吳道友說笑了。灑家親自招呼道友,乃是出自真心,跟我家東主,真沒有關係。”


    吳岩不置可否的淡然笑了笑,而後不疾不徐的從身上取出了三個儲物袋,放到了兩人麵前的茶幾之上,道:“倪道友,吳某聽說,貴店什麽東西都敢收。巧的很,吳某這裏,卻有些用不上的小玩意要出手,倪道友看看,能給個什麽價?若是合適,吳某就不去別處了。”


    “哦?原來吳道友是要出手一些東西。好,那灑家就失禮了。”


    倪棹不動聲色的抓起三個儲物袋,一個個看了起來。片刻後,待看完了三個儲物袋之內的東西,他臉上露出了一絲一閃而逝的驚色,道:“道友這些東西,真打算全都出手?”


    “當然,若是不打算出手,吳某何必拿出來讓你看?”吳岩淡淡的哼了一聲,似乎對倪棹這問題,頗有些不滿。


    “嗬嗬,道友說的是,是灑家失禮了。道友這些東西裏麵,頗有些品相不錯的玩意。隻是,本店收購這些東西的價格,向來是公開的。若是按照本店正常價格收購的話,道友這些東西出手,恐怕會吃點小虧啊。”倪棹沉吟了一下,輕輕搖了搖頭,這才暗暗咬牙說出了一個絕不該是店鋪執事掌櫃說的話來。


    聽他此言,吳岩禁不住有些驚詫起來。這也太奇怪了,開店做生意的,哪個不想低價買入,高價賣出?這老家夥倒是很奇怪,竟如此跟吳岩兜底交代。


    “是這樣的,本店每逢月初,會在店內後堂密處舉行交易拍賣會。吳道友那幾件不錯的東西,若是拿到拍賣會上出售的話,相信會賣出更好的價錢。本店誠信經營,灑家自然不敢欺瞞道友。”倪棹道。


    “原來如此。看來,明溪樓果然不愧是大商號。吳某多謝倪道友以誠告之。既然如此,卻不知倪道友有何建議?”吳岩向倪棹拱了拱手謝道。


    倪棹沉吟了一下,然後從三個儲物袋中,u看書 w.uanshu 挑選出了五件東西,放在了茶幾之上,然後道:“除去這五件比較珍貴的物品,其他尋常的東西,本店以正常價格收購。這五件東西,本店代道友拍賣出售,所得靈石,本店抽一成作為酬勞,不知吳道友以為如何?”


    吳岩掃了一眼桌麵上那五件東西,四件頂階魔器,一塊鐵隕石,這五件東西,的確是三個儲物袋中最好的東西,想不到這倪棹,倒真是誠實,並沒有欺瞞於他。


    “倪道友眼光果然厲害。好,那就按照道友說的辦吧。現在距離月初,還有十幾天時間,這些東西就先寄放在貴店如何?”吳岩瞥了倪棹一眼道。


    “好,吳道友既然如此爽快,那就這麽定了。灑家這就給道友算一算這些東西的價錢,順便給道友開具一份寄放文書。”倪棹也不廢話,當即便從袖子裏取出一個精巧的金算盤,擺在麵前,劈裏啪啦的算了起來。


    他一邊開口把一件件東西的價錢向吳岩報出,一邊在那小算盤上飛快的盤點。


    吳岩眯著眼,聽著一件件物品的報價,麵色淡然,心內卻沉思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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