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日後,吳岩已經禦使著鬼帆船法器遁出千裏之外,但身後那沉悶壓抑的氣息,依舊非常濃重,無奈之下,吳岩又遁出數百裏遠去,這才在一座荒山上降落。


    收起鬼帆船法器,吳岩臉色驚疑不定的望向東方。


    極遠之處,那天空之上,此時已經開始凝聚出一團數十裏大小的濃濃劫雲,其濃重的靈威,即便遠在千裏之外,吳岩也能清晰的感受到那種壓抑的感覺。


    吳岩盤膝坐在荒山之巔,靜靜的望著那方地方。


    吳岩也不知道,這種情況將要持續多久。不過,看四麵八方的雲氣不斷向那方聚攏著,想必應該需要一段日子。


    聽兩位大妖的說法,龍王此次複歸,境界肯定也要跌落。畢竟,其龍軀在那迦樓羅之心內封禁了幾近萬年,如此之長的時間得不到靈氣的供應滋養,對其影響自然是很大的。


    而且,他若想在此界繼續待下去,也必須要壓製境界。此次複歸,龍王打算讓自己的境界就停在八級化形之境,想來這複歸和化形兩重雷劫,對其影響應該相當之大。


    十幾日後,吳岩發現,那劫雲依舊在緩慢的擴大著,心內不禁為兩人擔憂了起來。


    忽地,吳岩麵色大變的慌忙收斂了自己的一切行跡氣息。


    便在他剛剛收斂了氣息之後,一道非常強大的神念一掃而過。吳岩藏在荒山頂上,駭然向空中望去。


    但見,一道青色驚虹,劃過長天,停在了距離那劫雲百餘裏外的地方。


    青芒閃動之間,似乎有一道人影卓然立在一柄巨大的青色巨劍之上。吳岩大為震驚,此人修為,至少也是元嬰期。因為,無論是其遁速,還是其展現出的驚人靈威和神念,均令吳岩有種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那人影似乎正在觀察著千裏之外的那劫雲之地。片刻後,那青色人影,再次化作一道驚虹,毫不遲疑的便向劫雲的方向遁去。


    “壞了,貪狼前輩不是說,這裏絕不可能有修士經過嗎?怎麽突然出現了一個高階修士?他顯然是被龍王複歸引起的化形雷劫引起了興趣,若他發現了龍王,把其當做一條蛟類妖獸渡化形之劫,跑去搞破壞,豈不要糟糕?”吳岩臉色有些難看的自語著。


    便在這時,吳岩的臉色再次變得更為難看。


    因為,便在這時,又有數道驚虹,從不同的方向趕來,似乎是被這裏的天地異象所吸引來的,他們各自遲疑了片刻之後,竟齊齊朝著那邊遁去。


    從其遁速判斷,每一人所散發出的靈威氣息,竟似乎都與先前那第一道青色驚虹不相上下的樣子。


    吳岩驚疑不定的望著這些破天而去,衝向龍王化形雷劫之地的驚虹,一時臉色變得陰晴不定起來。


    眼見得這些高境界的修士,顯然是衝著那天地異象而去的。若眾人看出了禁陣之內的龍王和貪狼,還有那迦樓羅之心後,卻不知會發生怎樣的爭執,那龍王和貪狼王兩個,不知能不能抵擋得住。


    他們既要抵擋雷劫,又要防備這些心懷叵測的高階修士,這可真是一件令人頭痛的事情。


    可惜,他吳岩此時卻幫不上什麽忙。憑他現在的境界,方才那數道驚虹,任何一人都可以瞬息之間便把他擊敗,甚至於滅殺。


    而依據貪狼王的告誡,那些雷劫之中的天雷,隻要被自己沾染到一點,便有覆亡的危險。


    如此一來,他卻隻能在這裏幹等著,為兩人擔心了。


    那千裏之外的雷劫之地,雷雲繼續在凝聚。


    又是幾天時間過去了,在這幾天之中,令吳岩更為擔心的是,竟又有十餘道不同的驚虹,劃破長天,聚向那方。


    隻是,奇怪的是,至今為止,竟沒有一人離開那裏。而且,更為詭異的是,那些人聚向那方之後,就向憑空的消失了一般。那邊並沒有傳出鬥法的巨**力波動。


    看著那雷雲已經不再漲大,而是開始降下一道道灰白色的天雷,吳岩的心也跟著抽緊了起來。心中擔憂著,也不知龍王和貪狼王此刻怎樣了。


    又過了一日,就在吳岩憂心忡忡的時候,那方的雷劫的顏色開始變成了金色。


    金雷是比白雷等級更為高的天雷,在如此天雷的轟擊之下,按將說就是元嬰期的修士也不敢靠近。


    但便在此時,那方雷劫之地,卻忽然傳來了巨大的法力波動和法寶的轟鳴聲。


    遠隔千裏,那種相鬥的劇烈聲音和氣息波動,也清晰可聞。


    吳岩大為震驚,看起來,那些人並沒有離開,而是在等待最佳的出手時機。


    想不到他們居然如此的陰險,竟趁著龍王在渡金色天雷之劫的時候動手了!


    沉思了片刻之後,吳岩忽地咬了咬牙,在一陣的易形換骨之後,變成了一個矮壯的中年修士模樣,吳岩一拍儲物袋,祭出了鬼帆船法器,當即化作一道烏光,急速向雷劫之地衝了過去。


    無論如何,那貪狼王也算是他的朋友。兩人相交十餘年,貪狼王對他可謂亦師亦友,雖經常以言語戲弄於他,但吳岩感覺得出,兩人之間的這種朋友情誼,卻是真情誼,絕不是作偽。


    朋友有難,自己若是袖手旁觀,恐怕今後他很難過得了良心一關。


    明知此去很可能起不到什麽作用,甚至還有殞身之禍,但吳岩依舊毅然決然,選擇了前去!


    數個時辰之後,吳岩已經距離那劫雲不足數裏。


    道道粗若大腿的金色天雷,轟鳴著不斷向下方轟擊而去。下方的禁陣,此刻已經被激發出全部威能,但見三層晶光護罩,由內而外的護持著。


    那晶光護罩,直徑大約有十裏大小。在護罩之內,一條青色的巨龍,掙紮翻滾,嗷嗷咆哮。隻是,其龍魂和龍軀似乎並未完全的融合成功,竟至於他始終無法騰飛而起,隻能匍匐在地的不斷掙紮著。


    一道黑色的影子,不斷穿梭於護罩之內的四方,發出劇烈的狼嘯之聲,朝著晶光護罩四方,不斷用各種法寶轟擊著那護罩的修士發出威脅之聲。


    隻可惜,那道黑色的影子,其法力似乎有限的樣子,除了不斷的噴出道道黑色光芒,修補著被轟出裂紋的晶光護罩之外,對那些無恥的偷襲者,竟是一點辦法也沒有。


    情況看起來極端危急!


    最外層的晶光護罩,在金色天雷和那些無恥偷襲者的不斷轟擊之下,已經出現了道道粗大的裂痕,眼見便要被轟破。


    “你們這些無恥的人族修士,竟敢趁著本大王好友渡劫的關鍵時機,攻擊本大王布置的渡劫護陣,此事若了,本大王一定要把你們碎屍萬段!”在第一層和第二層之間疲於奔命的貪狼大王,發出憤怒的咆哮怒吼。


    隻是,那十幾個高階修士,似乎對貪狼大王的威脅完全無視。甚至於,其中一個青袍白須老者,竟一邊操控著一柄青色巨劍,不斷斬向那晶光護罩,還一邊哈哈狂笑道:“你這條狗妖,當真不知死活,大話連篇。待我們轟開這護陣,奪了那蛟龍妖軀,再把你這條狗妖扒皮燉肉,煮湯來喝!狗肉下酒的滋味,老夫已經數百年都未嚐過了,哈哈哈!”


    轟!


    伴隨一聲劇烈的轟鳴之聲響起,最外一層的晶光護罩,轟然崩碎成點點晶光,隨之消散。


    數十道的金色天雷,滾滾而下,隨之毫不留情的向著第二層的晶光護罩轟擊而去!


    那十幾個偷襲者,眼見得第一層的護罩破裂,紛紛大喜過望,同樣是毫不客氣的禦使著各自法寶,悶頭朝著第二層的護罩轟擊而去。


    方才發出嘲笑之聲的那青袍白須老者,禦劍狠狠向貪狼大王斬去。


    那貪狼大王此刻為了躲避忽然降下的兩道金色天雷,竟來不及隱入第二層的護罩之內,更來不及躲避此青袍白須修士的法寶攻擊。


    眼見得那青袍白須老者便要得手,這時,忽然隻聽一聲破風爆鳴,接著便見一道烏光破空而來,直向那青色巨劍撞去。


    那青袍白須老者微微一驚,待看清撞向他法寶的烏光,威能有限之時,冷哼了一聲,禦劍狠狠向烏光一斬而下。


    哢嚓的一聲脆響,uu看書wwuukansh烏光哀鳴一聲,顯露出本體來,竟是一個缽盂形的法寶。隻是,那法寶被那青色巨劍斬成了廢鐵,跌落下地。不過,在那法寶變成廢鐵之時,一團墨綠色的毒霧,卻從廢鐵的法寶殘骸之中轟然爆裂而出,刹那間便漲大成數十丈的一團毒霧雲團。


    人影一閃,貪狼大王的跟前多了一名玄袍中年修士。


    貪狼王眼神之中的愕然表情一閃而逝,抬爪一抓,扯著那玄袍中年修士堪堪躲過一道金色弧形天雷,遁入到了第二層的禁陣護罩之內。


    “小吹牛,你不想活了!老子不是跟你說了,叫你遠遠躲開麽?”在護罩之內,貪狼大王驚聲向玄袍修士喝道。


    這玄袍中年修士,自然便是易形換骨而來的吳岩。他眼見貪狼王遇險,顧不得許多,當即慌忙的從儲物袋中取出一件法寶,就像那青色巨劍轟去,想不到忙亂之中,取出的竟是毒尊者原來使用的那個缽盂形的法寶。


    那法寶被毀之後,爆出的漫天毒霧,卻幫助兩人暫時的抵擋住了那名青袍白須老者的攻擊,貪狼王也趁著此機,抓住吳岩,遁進到護陣之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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