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前局麵,還是吳岩有史以來遭遇到的最鬱悶的一次。以前不論碰到何種情況,好歹可以利用自己所掌的法器法寶或者計謀逆轉脫身。


    這次,卻是危險了。他現在甚至都不敢祭出萬毒葫蘆,心內擔憂,恐怕就是此葫蘆也未必能對這四麵魔寶血旗構成任何的威脅。


    唯一能傷得了那四人的,也隻有葫蘆之內的最後兩道化血刃。可對方卻有四人,而且這四種魔風太過於厲害了,化血刃恐怕還未斬至,就會被煞魔風給吹散。


    現在唯一的機會,就是眾人似乎並不知金麵大漢便是金師。金師此時就站在白鵬的身側,隻要其能出其不意的製住白鵬,他們師徒二人便有一次逃遁的機會。


    不過,吳岩卻並不想金師這麽做。


    眼前這四人的遁速,根本不是他所能比的,恐怕就是金師和自己聯手,在他們麵前,也是絲毫勝算都沒有。即便真的製住了白鵬,挾持了其一同往紅葉峰遁去,但這樣一來卻暴露了報曉派宗門所在,更暴露了金師的身份。


    以白鵬如此睚眥必報的個性,再加上金師臥底的身份,勢必會遭到妖府的全麵通緝追殺。如此惡劣的局麵,無論如何都是吳岩最不願意看到的。


    這一刻,吳岩甚至都有點絕望了。


    就在吳岩絕望無措之時,他的麵色忽然的卻動了動,眼角的餘光瞥了瞥禁陣之外的一處空地。


    一條黑色的細犬,竟悄無聲息的出現在了那裏。


    吳岩登時心中一喜。


    當真是天無絕人之路,想不到這時候貪狼大王竟然悄無聲息的到了。


    “小吹牛,本大王料定你這小子勢必會給人截殺,怎麽樣,本大王出現的及時吧?哈哈,看你小子那點出息,被這麽四個廢物圍著,就失了鬥誌?”貪狼的神念竟似乎絲毫不受這禁陣的影響,從陣外傳了進來。


    吳岩知道自己的神識修為距離那貪狼大王的境界還差得遠呢,自然無法從這禁陣之內傳出去,是以也不敢隨意亂動,隻是靜靜的點了點頭。


    “以你師父對你的看重,待會勢必會製住那白鵬,逼迫其撤掉此禁陣。你的機會隻有一次。本大王現在的法力隻恢複至七級巔峰,所以最多隻能瞬間襲殺一人,纏住一人。陰陽罡煞風魔陣,兩麵魔寶血旗即可成禁,你若是不能瞬間滅殺兩人,一旦給他們再次結陣,就連本大王也無計可施了。”貪狼大王的神念聲音凝重的傳來。


    吳岩暗暗略一盤算,便已有定計。


    就在四人再次打出法訣,要滅殺了吳岩的肉身,定住其元神魂魄之時,異變陡然在陣外發生!


    “啊!金無名,你要造反嗎?竟敢……”陣外傳出白鵬的驚聲喝罵聲。


    隻是,他的喝罵卻像被掐住了脖子的鴨子,戛然而止。


    原本站在其身側的金麵大漢,此時一劍在手,抵在了白鵬的脖頸之間。白鵬的身上更像是被此金麵大漢以某種特殊的手法禁住,此時既不能動,也不能言,隻能以憤怒惡毒的眼神不甘的瞪著金麵大漢。


    “立刻收起禁陣,否則鄙人立刻便梟下其首級,滅殺其元神。”金麵大漢冷冷望著白府四大魔將,聲音漠然的道。


    “金無名!快放了公子!你不想活了嗎?竟敢對公子動手?”四大魔將根本沒料到金無名會在此刻反水,當即驚怒交加的向其喝道。


    “金無名,魔帥大人的脾性你很清楚!趁現在還沒闖出大禍,放開公子!本魔將擔保,魔帥大人不會追究你的罪責!”


    “金無名,魔帥對你信賴有加,派你保護公子安全,你若執迷不悟,必不得好死!快放開公子!”


    白銀峰,白陽峰,白鋼鋒三人一人一句,向金無名勸喝道,那白沙峰卻冷笑連連的道:“你最好想清楚自己在幹什麽!”


    “廢話少說,撤陣!我數三聲,你們若不撤陣,那他——死!”金無名一劍抵住白鵬脖子,一掌已放在白鵬頭頂之上。


    “一!”


    “好!好!二弟,三弟,四弟,撤陣!”白銀峰已看出金無名絕不是隨便說說,他雖不明白金無名為什麽要這麽做,但這一刻他們四人卻別無選擇。


    四人同時數道法訣打在四麵血旗之上,片刻間,四麵血旗陡然的縮小,回到了四人手上。四人收回了血旗之後,並未立刻退開,依舊把吳岩圍在了中心。


    “你們四個讓開!鄙人要帶白鵬一起走,到了安全之地,自然會放其跟你們匯合。”金無名一把抓住了白鵬的後頸,長劍依舊抵在白鵬頸下,卻把其提在手裏,冷冷向四人道。


    “金無名!你找死!別得寸進尺!”白沙峰怒喝道。


    “二!”回答他的隻有繼續數數的冷然聲音。


    四人眼見白鵬被其控製在手,卻苦無計策,隻得無奈的向一旁側開,讓出了一條道路。


    金無名並未說話,而是朝著吳岩望了望,以眼神向他示意立刻離開。


    但,下一刻,就連金無名也瞪大了眼,吃驚了!


    隻見,吳岩竟在方才的瞬間,已把手中的萬毒葫蘆對準了白銀峰和白陽峰二人,在兩人尚未反應過來之前,兩道血光陡然的從葫蘆之中噴出!


    刹那間,那兩道血光便分別從白銀峰和白陽峰的後頸切割而過!


    白沙峰的驚怒喝聲在血光切割過去之時才得響起:“爾敢!大哥二哥小心……”


    “啊!?”一聲慘叫從白鋼鋒口中發出,一道黑影卻從其頭頂掠過,原地隻剩下白鋼鋒那沒有了頭顱的屍體!


    嘶!一條細犬的一條爪子,在這一瞬間又從白鋼鋒的胸前穿過,爪子之上捏著一個血紅色的珠子!


    呸!那細犬張口吐掉口中的稀爛頭顱,把爪子上捏著的血紅色珠子往口中一拋,嘎嘣的嚼了嚼,嗝的吞了下去,而後裂開血紅的犬口就向駭然驚呆的白沙峰攻去!


    吳岩妖化的高大妖軀,三兩步已掠至,大手一抓,分別捏住了白銀峰和白陽峰的屍體,狠狠的一陣捏弄,兩人屍體片刻即被其捏的粉碎。


    他一拍腰間一個袋子,三件無主漂浮在空中的血旗以及三人身上的儲物袋分別被三道青光罩住,吸進了那小袋子中。


    這番襲殺,說起來費時,但前後發生卻不過數息!


    白沙峰尚未從震驚之中回過神來,貪狼大王的烏黑爪子已經從其胸前掏過,在其駭然恐懼的眼神之中,那爪子便把其魔種血府之內的血煞丹已經掏了出來。


    吳岩迅速期近,又是一拍腰間細口大肚的小袋子,那小袋子再次噴出一道青光,把白沙峰手中的小旗子和其身上的儲物袋也順利的收走。


    金人鳳這時才反應了過來,震驚的望著眼前的一人一犬,說不出一句話來。就連其劍下挾持的白鵬,此時眼中也隻剩下了恐懼。


    金人鳳忽然的一掌拍昏了白鵬,這才對收起妖化狀態,重新化成人形的吳岩吃驚問道:“岩兒,你,你怎有如此厲害的法寶和魔寵?為師方才還在擔心,這,這……”


    他用手指著那條已經一爪子拍死了白沙峰,又把其血煞丹拋入口中嚼吧嚼吧吞咽了下去,露出一臉意猶未盡模樣的貪狼大王。


    貪狼白了金人鳳一眼,不屑的昂著狗頭,一副高深莫測的模樣。


    吳岩苦笑道:“師父,他並非徒兒魔寵,乃是一位前輩高人貪狼大王。徒兒幸得貪狼前輩相助,才能數次化險為夷。”


    金人鳳聽吳岩如此說,這才凝重的向貪狼重新望去,片刻後,盡管其臉上依舊帶著疑惑之色,還是向貪狼拱手一禮道:“在下金人鳳,多謝貪狼大王相救小徒之德。”


    “唔,不用客氣。看你小子這模樣,分明是不相信本大王的身份。算了,本大王也沒指望你能相信。小吹牛,快去把這小子宰了,毀屍滅跡,以免泄露了咱們行跡。”貪狼大王傲然的瞥了金人鳳一眼,便轉頭向吳岩大刺刺的吩咐道。


    他說完這話,自己卻開始收拾了起來。片刻間,在貪狼大王的擺弄之下,四大魔將的屍體已經如同人間蒸發了一般,再無絲毫痕跡顯露。這處方才鬥法的場地,戰鬥過的痕跡也被其巧妙的破壞掉了。


    吳岩向金人鳳走了過去,金人鳳卻臉色一正的阻止道:“岩兒,uu看書 wwuukanhu萬萬不可!為師當年曾在魔帥白微塵的跟前向其保證過,保護此子性命。若是今天殺了他,那為師便是違背了信義,有何麵目立於世間?”


    吳岩微微一怔,道:“師父,可是這人如此邪惡,若是留他性命,不知還會害了多少人性命!何況,今日咱們已跟他結成死仇,若是不除掉他,來日他率領魔兵侵犯我報曉派山門,豈不是禍患?”


    “岩兒,莫非你忘了為師對你說過的話?”金人鳳摘掉金色麵具,目光炯炯,一臉肅然的向吳岩望去。


    吳岩被其如此一望,心中微微歎息了一聲,苦笑道:“好吧,一切就聽師父的。”


    金人鳳欣慰的點了點頭,道:“岩兒,無需擔憂。單憑此子,絕對無法把咱們師徒怎麽樣。隻要其性命無礙,即便魔帥白微塵折損了四大魔將,也絕不至於為此等小事興師動眾。何況,現如今大周局麵混亂,異象連連,他們哪裏還有精力來查這等小事?”


    吳岩略一沉思,覺得金人鳳此說亦有道理。何況,他也不想令師父為難,是以便點了點頭,不再說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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