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了兩萬馬拉的“機票錢”,最終我是在淩晨一點鍾坐上了飛機,但是阿西莫夫和我說的話卻一直在腦海裏晃個不停。


    “和我們隻負責市麵上生意的一部不同,二部可是專門在社會,政治領域攪黑水的恐怖分子,雖然站在我的立場上說起來有點偏頗感,但是我覺得您還是盡可能和二部脫離接觸比較好,畢竟您隻是單純的士兵,如果被二部纏上的話……..”


    要和布洛尼婭那賤貨一起上下班………還是算了吧。


    我揉著太陽穴靠在座椅上,身邊鼓鼓囊囊的背包裏放著除去租機費之外整整八萬馬拉大鈔,但是我卻一點清點的興趣也沒有,睜眼閉眼都是青色的【伊爾】淩厲的機影,大腦也似乎變成了一個模擬器,製做出自己的機影一遍遍地晃啊晃的。


    越想頭越大,我幹脆重新睜開眼睛,掏出pcp準備重新安排一下下一階段的訓練,我在pcp上畫了一個大圓餅,用觸控筆幾下把圓餅切割開,在大約五成的麵積上寫下了“射擊”字樣。


    稍稍想了想,我又貪心地把邊線拉長了一些,最終把麵積擴大到了60%左右


    突然,我感覺背上的肌肉一下緊繃了起來,我表麵上不動聲色的放下pcp似乎在包裏翻找著什麽東西。


    “唰”


    我一下甩出折刀向後劃去,一個人影像猿猴一樣敏捷地彈出去,同時反手按住了腰間,這個動作我簡直再熟悉不過了。馬上一腳把自己的背包踢過去幹擾他的行動,然後一扭腰翻到過道上,一蹬地板揉身殺了上去。


    對方的反應也是神速:單手一拳反而把背部向我倒打回來,另一隻手毫不停滯地拖出自己的武器。


    我“切”了一聲,一掌把背包劈出去,折刀迅速刺出。


    “嘩啦”


    “哢”


    我的折刀抵住了對方的下腹,而幾乎同時一把漆黑的手槍也已經瞄準了我的腦袋。


    平手。


    “唉,陳中士,我是對不起你沒錯,但是犯不著每次見麵都動刀動槍的吧。”


    一個我再熟悉不過的,惡心喇叭的聲音響起來,我仔細一打量,這欠打的麵孔,這欠打氣場,這欠打的口氣,嘿,除了老貓還有誰?


    “麻煩你下次別那麽神出鬼沒,不然一刀削了你還是小事,被司法機關追究責任我就事多了。”


    其實我也隻是說說而已。原先還以為這家夥就是個混文職的柴貨,但是從剛才一連串動作我可以看出他的身手一點不弱,真正打起來甚至不在我之下,看來共和國軍無弱兵的傳言倒並不是空穴來風。


    “嗬嗬,陳中士這麽說多傷感情,哎呀哎呀,怎麽連錢都不要了。”


    “要你管。”


    我粗暴地把格鬥中震飛出來的錢一把把全塞回去,一把把背包丟回了座位,老貓看得“嘖嘖”做聲。


    “哎呀,陳中士,我最近好像沒惹你吧,怎麽和吃了槍藥似的。”


    “勞資心煩,話說你是怎麽上來的?”


    “嘿嘿,做咋們這行的條條大道通羅馬,搭個黑航班回國的能力還是不成問題的。”


    媽的,阿西莫夫這奸商到底收了多少個兩萬塊啊!


    “好吧,沒事的話,現在你可以滾下飛機。”


    老貓淫笑兩聲,把我不耐煩的口氣當耳邊風似的甩開了,直接在我旁邊的座位上坐下來。


    “喂,陳中士,上次你說的那事…..還有印象嗎?”


    這段話給人感覺是沒頭沒腦的,但是我還是很快反應過來,他說的應該就是上次我要交給他毒氣彈的事,但是因為反抗軍那幫蠢蛋暴露了目標,一片混亂中也沒有接頭的機會。


    人命關天的事我不敢瞎扯,馬上把地址報了出來,然後問老貓什麽時候能把那玩意兒起出來,老貓鬱悶地歎了口氣說現在這事他娘難辦了,反抗軍在城裏天翻地覆的一通折騰,連指揮部都叫人炸飛了,弄得條約軍上下都很沒麵子,這段時間都在搞戒嚴,外人想混進去比登天還難。


    不用說又是我惹出來的麻煩事,我抓抓頭幹笑兩聲扯別的去了。


    “還有就是順路像你提一個警告,中士。”


    老貓的臉色突然一冷,機艙裏的溫度似乎也隨著他的表情變化下降了很多,我下意識地挺直腰杆,因為老貓的表情很嚴厲,非常嚴厲。


    “別玩得太過了,凡事都有底線。”


    這種說法明顯有些威脅人了,我覺得自己的臉色肯定也好看不到哪裏去。


    “什麽意思,讓我在外麵混數據的人不是你嗎,怎麽,現在想賴賬?”


    “別裝傻,你應該知道我的意思,我是讓你搜集數據沒錯,可是你看看你這些天在幹什麽,你炸掉了隆德涅夫將軍的指揮部,摧毀十幾台最新最昂貴的【伊爾】,在條約軍黑名單上的排位幾乎超過所以反抗軍頭目上。最近又突然來到被重兵包圍的維堡,當上了一幫外籍雇傭兵的頭頭,給條約軍造成了嚴重損失,至少有兩個營的陸戰機甲還有數量不明的航空機甲,在你的英明指揮下報銷了。”


    “而且我聽說你竟然還和大名鼎鼎的‘蒼刃’交手了,弄得‘灰色微笑’的大名都開始傳播到ace的圈子裏了,你到底想幹什麽,我甚至有些懷疑你的意圖何在?”


    最後一句話不亞於是狠狠給了我一巴掌,而且還是打完之後再扣上一桶髒水,剛剛還勉強壓住的怒氣幾乎是一下子衝上了頭頂。


    “你的意思是說…….我想叛變?”


    我咬著後牙槽殺氣騰騰地盯著老貓,我發誓要是他敢點那麽一下頭,我立馬生宰了他!


    “你也別這樣看著我,不隻是我的意思,還有是上麵的意思,注意自己的行為,中士,現在你是整個教導團受到關注度最高的人,你要是敢連累整個教導團受調查質疑什麽的,別說軍事法庭,老子第一個饒不了你!”


    老貓毫不示弱地回瞪著我,眼神就像盯著鳥雀的山貓一樣尖銳。


    說到這一層,我的火氣首先降下來,的確,這段時間就顧著自己爽了,也從來沒想過會不會給弟兄們找來什麽麻煩。


    “為什麽老是關注我,我成績又不好,頂多就是多打了幾次仗而已,戰績特麽還都是不作數的黑數據。”


    我仍然嘴硬著。老貓則長歎一口氣,又恢複了那副欠打的表情,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


    “少年,你還是太純潔了,純潔到我都不想和你說實話了。”


    “……滾!”


    “說到這個,你在外麵都混出了些什麽名堂,組織很關心你啊。”


    “本人可一直是外國機甲開在外一顆紅心懷裏藏啊,就是我將心事付明月,可惜明月照溝渠,讓人有點遺憾。”


    我嘲笑了兩句,轉手從pcp上退下自己的1t內存卡,裏麵有我一直以來的作戰錄像,照相槍圖片和【加蘭德】的詳細參數,老貓飛快地掃了一眼,馬上做賊一樣很仔細的收好。


    上午九點鍾左右,飛機在一個和它身份嚴重不匹配的小機場極別扭地停下來,我和老貓同時滾下飛機,剛好,車站裏還剩著一輛au。


    “喂,我要回內務部辦點事,要一起去混個臉熟嗎?”


    “一邊玩去,我和不想往黑水壇子裏跳。”


    “唉,那可真是遺憾,中士,幫我把車叫過來。”


    “我靠,又不是你先發現的,憑什麽……”


    話才罵了一半,我突然想起這事共和國軍轄下的地盤,不是我一個屁大的小士官可以囂張的,我隻好識相地把安裝了聲控裝置的au叫過來,捏著鼻子在插口投入十塊錢紙幣打開車門,老貓得意洋洋地扭著屁股爬進去。


    就在這時我狠狠一腳踢上車門,撞在老貓屁股上發出“砰”的一聲,au的四個輪胎馬上發動起來,帶著老貓的慘叫一起飆出了機場。


    呼,心情好多了。


    我哼著小調走出機場,在街上另外攔了一輛au回到自己小區。


    差不多有二十年高齡的老房子,老早長出花壇的雜草花藤,生鏽的廉價運動器材,快要塞爆出來的垃圾桶,uu看書 .ukanshu.cm調皮的熊孩子被暴打的慘叫一陣陣響起………差不多一年沒見,這裏還是沒多大變化,還是那麽舊,還是那麽悠悠哉的,隻不過多了一絲親切感。


    深深吸了一口氣,很糟,渾濁中還混著油煙味,但是不知道怎麽回事,感覺倒是比莫斯科幹冷的空氣要讓人舒服很多,我開始抬腿走向自己熟悉的那棟民房,可是等等……有點不對勁。


    我感覺到四周出現了某些我記憶裏不存在的新事物,比如一個靠在滿是蚊子的燈柱邊看報紙的中年人,比如一個在門口那家宰人不償命的小炒店吃飯的青年,我感覺他們也不像腦子壞了的人。


    該死的,老貓的烏鴉嘴不會那麽準吧,說出事還真出事了。


    我第一反應就是拔刀幹掉幾個,但是家就在麵前的情況讓我硬生生壓下了這個想法,於是我死命咽下了一口唾沫,在數道戒備的目光中空著手爬上了通往四樓的樓梯。


    房門是半開的,我克製著十二萬分的心跳,慢慢地推開門。首先我看見老爸老媽好好地坐在沙發上,麵帶微笑的聽著什麽,這讓我一下安心了不少。房門繼續推大,我看見還有一個中年人正坐在他們麵前,正在繪聲繪色地說些什麽,聽到開門聲後把頭往這邊偏過來,展現給我一張職業軍人特有的剛毅麵孔。


    這一瞬間,我感覺自己快要昏死過去了。


    這哥們不是生人,準來說和我很熟,我甚至還當過幾秒鍾他的爹。


    國防部部長陳天民大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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