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嚴望川可不是一般人,不能用脾氣不好來形容,而是……


    非常刻板,保守,甚至於說,可能有那麽一點迂腐,不知變通,是個特別固執的人。


    沆瀣一氣?


    同流合汙?


    眾人聽了這樣的指控,隻覺得喻真的行為非常可笑。


    “她說嚴先生和唐菀合謀串通,這可能是本世紀最大的笑話,誰不知道嚴先生的性子,這種事你就是拿把刀架在他脖子上都不可能!”


    “而且人家還千裏迢迢從南江過來,唐菀是多有手段?”


    “能把他請過來就不錯了,還讓他當眾作假?喻真怕是瘋了,誰包庇抄襲,嚴望川都不可能的”


    “她這完全是狗急跳牆,逮著唐菀就咬一口,神經病吧。”


    “平時虐待小動物,還在人前裝得人模狗樣的,這心裏肯定都是扭曲變態的,以為誰都跟她一樣不要臉。”


    “警察同誌,趕緊把她帶走吧。”


    ……


    唐菀倒是冷冷一笑,看向喻真:


    “你如果有證據,說我們同流合汙,你就拿出來,若不然,你不僅會被追究虐待動物,我還會追究你造謠誹謗!”


    “你汙蔑我也就罷了,可是嚴先生……那是你能汙蔑的對象嗎?”


    “隻怕傅三爺也不會放過你,對吧,三爺!”


    忽然cue的傅沉隻是一笑。


    這唐菀該不會是自己懶得動手處理這種渣渣,就想丟給他吧。


    嚴望川畢竟是他嶽父,討好嶽父這事兒,可是一輩子的事業,他還真的不可能不管。


    喻真瞧見自己算是徹底完了,滿目頹然,身子一軟,若非有警察撐著,怕是要直接摔在地上。


    **


    喻真被警察帶走,她的助理團隊那些人,哪兒還有臉在這裏久留,紛紛收拾東西,準備離開,陳摯則讓人將台上重新收整一番。


    就在喻真團隊的人,宛若過街老鼠,倉惶離開時,卻差點撞到人。


    中年男人,瘦高精幹,留著幹淨利落的寸頭,黑眸眯著,瞧著麵色慌張的一群人,自帶一股不怒自威的威嚴。


    他的身形過於單薄,讓人看起來有種形銷骨立的感覺。


    冷冽陰鷙,給人一種非常刻薄冷酷的衝擊感。


    喻真團隊的人被他眼神唬住了,急忙道歉。


    “怎麽不往裏走?”後側還跟著一人,瞧著前麵的人不動,便出了聲。


    “對不起對不起!”整個團隊的人,從兩人身邊擦過,低著頭,弓著腰,生怕被人認出和喻真有什麽牽扯,趕緊逃離了現場。


    “什麽人?”後側的人詢問。


    “不知道,慌裏慌張的。”


    “先進去吧,已經來遲了。”


    後側說話的男人,穿了一身簡單的西裝,臉型瘦削,整個人都透著股不太健康的蒼白,眉眼細長,卻又暗藏鋒銳,給人一種犀利深刻的感覺。


    看似斯文,整個人卻徹底拋卻了文人的儒氣。


    冷厲,甚至會給人一種咄咄逼人之感。


    “這……這是喬望北和湯望津?我是不是眼花了!”


    “你不是眼花了,我都覺得自己好像在做夢。”


    “今天業內最頂級的泰鬥級人物,應該差不多都到齊了吧,唐菀這是有多大的麵子和排場,居然可以把這群人給聚齊了。”


    “可惜不能拍照,好想和大師們合影留念啊。”


    “絕了,真特麽絕了,這才真是有生之年,原本以為傅三爺他們過來已經夠絕了,沒想到還能見到這些大師。”


    ……


    有些記者,雖然沒有采訪設備,卻還是忍不住多問了一句:


    “二位,怎麽會出現在這裏?”


    喬望北看了他一眼,“唐菀也算是我的師侄女,小輩第一次舉行個人展出,做師伯長輩的,就是過來瞧瞧看看,順便送個花,給她捧個場,有什麽問題嗎?”


    “沒、沒有。”


    你們都是大佬,自然是想幹嘛都行。


    唐菀立刻上前,邀請兩人到前排入座。


    “沒關係,我們隨便找個位置坐下就行,我們就是過來隨便看看,你不用管我們,該幹嘛幹嘛,如果有什麽需要幫忙的,直接說就行。”喬望北比較直接。


    “謝謝喬師伯。”


    “我剛才路過幾個展櫃,你現在的作品不錯,你師傅當年在你這個年紀,做得可沒你好。”湯望津笑著,算是變相給她抬了身價。


    “謝謝師伯誇獎,那你們先坐。”


    **


    唐菀去台上完成介紹,才得空再去招呼這群大佬。


    “我師傅他們呢?”結果轉身,這群人居然都沒了。


    “師傅說趕飛機,有點累,我在後麵安排了休息室,讓他去休息,嚴先生他們也跟著過去了。”江錦上解釋。


    “我去看看。”


    唐菀提前並不知道他們要來,毫無準備。


    當她叩門進入休息室的時候,沒想到,這群大佬居然正坐在窗邊,曬著秋陽嗑瓜子,喝茶聊天。


    “你來了?外麵的人都招呼好了?”席芳禮打量著她。


    唐菀點頭,乖巧得幫幾人將杯中的茶水填滿,“各位師伯,你們過來怎麽沒有提前跟我說一下,我也好提前招待你們啊。”


    嚴望川端著杯子,喝了口茶:


    “暑假快結束了,我隻是帶兒子過來探親。”


    唐菀抿了抿嘴沒說話,看向另外兩位師伯。


    喬望北手中還攥著一把瓜子,“我也是純粹探親,順便過來看看,你不用放在心上,也不用特意招呼我們。”


    唐菀點頭,看向最後一個人。


    湯望津呷了口熱茶:


    “你師傅說會給我一個乾隆年間的花瓷瓶,我才過來的。”


    席芳禮一口茶噴出來——


    老底徹底被揭了。


    “湯望津!”他氣急敗壞。


    “關心徒弟就直說,一把年紀,還搞什麽神秘,其實菀菀舉行個展,你不說,我們有空也會過來捧場的,小輩這麽有出息,我們這些做師伯也與有榮焉。”


    席芳禮咳嗽著,低頭喝茶,佯裝不認識這群人。


    坑了他的花瓶,還把他的底都掀了,這叫什麽事兒啊。


    ……


    而此時的作品展出區。


    雖說隻是個人展覽,不過裏麵的部分作品,也是可以出售的,唐菀的作品,價格都不算太貴,點翠這玩意兒,貴的就在翠羽上,唐菀用的都是孔雀毛或者鵝毛,貴的在翠胎和工藝上,整體價格都不貴。


    傅三爺那群人,也正在圍觀作品,而媒體記者,跟在後麵,已經暗戳戳尾隨了很久。


    直至他有些厭煩了,扭頭看向身後的一群人,“你們……到底想做什麽?”


    “三、三爺,我們就是想知道,您這次過來,是幹嘛的啊?”


    “看展!”


    記者:“……”


    扭頭看向一側的宋風晚,她卻是一笑:“她也是算是我的師姐,我隻是來給她捧場而已。”


    行吧,喬望北他們一口一個師侄女,宋風晚則開口就說了句師姐!


    唐菀今天的麵子……


    真是大過天了。


    倒是段林白接受記者說得很直接:


    “來吃瓜看戲的。”


    記者絕倒。


    這種東西,您讓我們怎麽寫進報道裏啊。


    不過另一邊的京六爺和雲老板,倒是一起將展出看完,還買了幾樣點翠頭麵,這兩人……


    分明就是來給自家梨園采購的。


    “雲老板,您要買這麽多?”唐菀沒想到雲鶴枝會訂購十幾樣東西。


    “對。”


    “這個有點多,加起來價格也不便宜。”


    “你就按照貴的算就行,反正不是我花錢。”雲鶴枝和她暗示不遠處的男人——


    京家六爺!


    敢情今天是帶了個冤大頭來宰啊。


    “是給梨園采購的東西,不是我個人用的。”雲鶴枝解釋。


    “你先付個定金,等展出結束,我會讓人把東西送過去,再把尾款結清。”


    雲鶴枝點頭應著,離開時,還祝唐菀個展圓滿結束。


    **


    此時的熱搜上,有一大半,都是和唐菀個展有關的詞條。


    【京圈頂配大佬】


    【藝術圈內泰鬥人物】


    【江五爺vs傅三爺】


    【論大佬是如何鬥嘴的】


    ……


    亂七八糟的詞條占據了熱搜詞條的半壁江山,也成功將唐菀的個人展出捧上了神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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