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事後江承嗣收到了司清筱發來的信息:


    【他雖然是我舅舅,但也隻是我舅舅。】


    這話說得頗有藝術性,承認親戚關係,卻好似變相在撇清與他的關係,遊鴻憲既然會被轟出去,定然是做了什麽,司清筱似乎也不想跟他扯上什麽關係。


    遊家畢竟是母親的娘家,有些事她不便和江承嗣透露太多。


    所以點到即止,她以為江承嗣應該會明白的。


    隻是她高估了江承嗣的智商,這傻憨憨已經一頭栽進了愛情的小河裏,哪兒還有什麽智商。


    他一想到,遊鴻憲這般無恥,如果在司家搬弄是非怎麽辦?


    導致祁則衍與阮夢西訂婚當天,某人還愁眉不展。


    “四哥,今天西西和則衍訂婚,你能不能表現得高興點。”唐菀哭笑不得,人家結婚,你哭喪著一張臉,不合適啊。


    “好。”江承嗣從嘴角擠出一絲微笑。


    “太醜了,你還不如別笑。”江錦上直言,“你要是不想去參加訂婚宴,就在家待著吧。”


    “我到平江,就是奔著訂婚宴來的,為什麽不去,我還特意給他們準備了禮物。”


    江承嗣和祁則衍的邪教cp一直經久不衰,直至現在,還有人覺得他喜歡男人,他也是為了打破大家這種想法,加之祁則衍訂婚,他也是打心眼裏替他高興。


    準備的禮物格外豐厚貴重,除卻禮金外,還有一對情侶腕表,價格還不便宜。


    甚至可以說,是所有賓客中,送的禮物最貴重的。


    隻是人家訂婚,你送表?


    總覺得哪兒怪怪的。


    尤其這份禮物,還是由江承嗣送出去的,就更奇怪了。


    最主要的是,某人進入宴客廳後,就開啟高冷、生人勿進的模式,完全不符合他的人設。


    有人過去打招呼,他也是笑著,隻是讓人覺得有點假,完全就是個“假笑”男孩。


    “四爺今天到底是怎麽了?總覺得不大高興啊。”


    “祁少訂婚,他能高興嘛,你看他那張臉,好像來砸場子的。”


    “他跟祁少之間是不是真的有一段不為人知的過往的。”


    “你看他那張臉,明顯就是很不爽啊,還來參加訂婚送祝福?忽然想到了小說裏的隱忍的深情攻。”


    ……


    這事兒結果都鬧到了唐菀那裏。


    江小歪在這裏,很受歡迎,阮夢西的父母,還給他送了點小禮物,似乎是過年準備的,一直沒送出去。


    唐菀則被人拉著說話,這聊著聊著,就有人悄聲神秘地問她,“四爺和祁少到底是什麽關係啊?”


    “四哥?”唐菀一臉懵,“就好兄弟啊。”


    “社會主義兄弟情?”


    唐菀不明白這話的意思,兄弟情就兄弟情,幹嘛要加個社會主義的前綴,也就點了下頭。


    結果小姑娘徹底炸了。


    “我就知道,我從沒粉錯過cp。”


    “?”


    唐菀瞧著她蹦蹦跳跳離開,不明所以。


    後來特意查了了下手機,才知道她這話的含義,隻是她再去解釋,這小姑娘似乎不信她的話,就誤會了。


    唐菀再看看躲在角落,一臉冷漠,心事重重的江承嗣,也難怪大家會誤會。


    她便旁敲側擊的去提醒了他。


    “四哥,今天是他們訂婚,你能不能高興點?”


    “我挺高興的啊。”江承嗣自己大抵不知道,臉上情緒多重。


    “你跟則衍以前不是……”唐菀低咳一聲,“你現在還哭喪著臉,這很容易讓人誤會。你明白我的意思嗎?”


    江承嗣傻了眼。


    他跟祁則衍的緋聞,本來就是假的,他倆要是真有關係,依著兩個的脾氣,怕是早就鬧得滿城風雨了,怎麽這事,至今還有人信啊。


    “這到底是誰說的?我去跟他好好聊聊。”江承嗣氣得不行。


    怎麽著,他連自怨自艾,顧影自憐的資格都沒有。


    他什麽都沒做啊,還送了兩人一份大禮,怎麽這都能被黑。


    江承嗣大抵不懂,有些cp粉,隻要他們同框就算撒糖過年了,江承嗣對外一直都是比較張揚隨性的形象。


    極少露出什麽消極悲觀的情緒。


    這好巧不巧就在祁則衍的訂婚宴上,肯定會讓人不自覺聯想。


    就連祁家人都察覺到他的不對勁,祁老爺子還特意問過江錦上,“承嗣今天是怎麽回事?愁眉苦臉的?”


    “我剛才去跟他說話,也覺得他今天興致不高?”


    “怎麽?你奶奶最近又催他相親了,還是揚言要把他的車子賣掉。”


    祁老爺子也算是看著他長大的,上學時連考試倒數都不在意的人,一直樂觀開朗的人,怎麽會突然抑鬱起來。


    畢竟是訂婚宴,當時邊上還有不少人,對江承嗣今天的反常,也頗為好奇。


    江錦上隻是一笑,說了四個字:


    “為情所困。”


    祁老爺子皺眉,以為江錦上是故意調侃他的,江家兄弟幾個經常互損,隻是這話聽在別人耳朵裏,就不是那麽回事了。


    尤其是有些人,先入為主,直接帶入了他與祁則衍的關係。


    這誤會又大了。


    **


    祁則衍與阮夢西的訂婚,就是比較傳統那種,由阮家主辦,來了不少親朋好友。


    阮夢西今天也打扮得格外漂亮,祁則衍則是標誌性的偏分小油頭,挺括的西裝,擦得鋥亮得皮鞋,怎麽看都是一副闊少裝扮。


    大抵是人逢喜事,整個人臉上都洋溢著喜色,隻會餘光瞥見某個顧影自憐的人,就有些頭疼惱怒。


    這丫的到底來幹嘛的!


    江宴廷、霍欽岐是抽不開身,江承嗣就說代表他們過來給自己撐場子,你就是這麽給我撐場子的,一副失戀的模樣。


    確定不是來砸場子的?


    若非場合不對,他真的很想讓人給丟出去。


    我訂婚,你是不是故意來找茬?


    訂婚不比結婚,沒那麽繁瑣隆重,阮大強和祁老爺子發言之後,感謝大家的到來,一起舉杯後,就由祁則衍和阮夢西去挨桌敬了酒。


    阮夢西還私下問了唐菀,“四爺今天是怎麽了?車子被人偷了?”


    唐菀笑出聲,“不用管他,他最近兩天都是這樣。”


    “你跟我說一下啊,他是我老板,等我回京工作,他如果還是這個樣子,我工作的時候,都得再三小心,免得碰到他的逆鱗。”


    “他把女朋友的舅舅得罪了。”


    “……”


    阮夢西忽然不知該說什麽了,隻是去敬了他一杯酒,說是感謝他工作上的照顧,也感謝他能來平江參加自己的訂婚宴,其實心底卻在想:


    四爺還真是不走尋常路,這關係都沒公開,怎麽連人家舅舅都得罪了?


    真不愧是她老板,果真是與眾不同。


    江承嗣心底本就鬱悶,尋常在唐家,也沒人陪他喝酒,唐老爺子以前會小酌幾杯,自打小歪脖子樹來了,說什麽擔心嘴裏有酒氣熏著他的小曾孫,不喝酒也就算了,連鳥兒也不遛了。


    他整天抱著孩子到處串門,就把畫眉鳥丟給他了。


    江承嗣白天不是遛鳥,就是騎著小踏板到處突突,晚上到了唐家,陪著老爺子聽評彈,泡腳,喝枸杞茶。


    心底鬱結,無處紓解。


    正好借著祁則衍訂婚,有酒喝,他就有些放肆了。


    阮夢西過來他們這桌敬酒時,他還直言,“小阮,你們家準備的這酒不錯啊。”


    阮大強就這麽一個閨女,無論是選擇宴請的酒店,還是酒水,自然都是最好的。


    “你喜歡的話,就多喝點。”阮夢西也隻能這麽說。


    而某人也沒客氣,真的喝了不少……


    落在旁人眼裏,就說他是因為祁則衍訂婚,過於傷情,借酒消愁。


    “四哥,差不多了。”江錦上瞧他喝得太多,也就勸了兩句。


    “我就喝點酒而已。”


    “我跟菀菀準備回家了。”他們還帶著孩子,小歪脖子樹早就困了,趴在唐菀懷中已經睡著,不可能在酒店久留。


    “那你們就走吧,反正過來時,也是我自己騎著踏板車來的。”


    平江現在的氣候,騎著踏板正舒服涼快,所以江承嗣來參加訂婚宴,穿得衣冠整齊,結果卻騎著小踏板,倒也很惹眼。


    “你喝多了怎麽騎車?”


    “不用你管,別打擾我喝酒。”


    江錦上沒法子,隻能告訴祁則衍,讓他臨時增加個房間,安頓好江承嗣。


    “我知道,你跟嫂子先走了,他就交給我了。”若是尋常,祁則衍早就把他扔到大街上了,也是今日訂婚,心情不錯。


    “那我就把四哥交給你了。”


    “行了,你趕緊帶著嫂子、孩子回去吧。”祁則衍還有不少親友要送,也沒空招呼江錦上,彼此都這麽熟了,也不用玩這些虛的。


    江錦上又叮囑了幾句,看著不遠處,還在自斟自飲的人,有些無奈。


    **


    江錦上離開後,祁則衍就忙著招呼阮家的親友,他們家的親朋好友都非常熱情,還有人提議說訂婚結束要去唱歌。


    “我這邊還有點事要處理,我讓人去給你們訂包廂,你們先去玩,我晚點再過去。”祁則衍在正經事上,還是非常得體的。


    “姐夫,這可說好了,你待會兒一定要來。”丁大寶早就開學了,是特意請假回來的。


    “行了,你先帶他們過去。”祁則衍送這群人離開後,回宴客廳的路上,遇到了阮夢西,她負責送雙方父母長輩休息。


    今晚祁家、阮家的長輩都喝多了,就連祁老爺子也從心底高興,難免貪杯。


    “都送回房了?”祁則衍在酒店開了房間,他自己都喝了酒,不能開車,所以兩家人都在酒店休息。


    “嗯,這是給四爺開的房間門卡。”阮夢西從口袋摸出一張門卡。


    “江承嗣也真是的,我訂婚,他來這裏搞什麽憂鬱啊,等送他回房,我們還得去ktv,大寶他們還在等我們。”


    “不去也行,讓他們自己鬧一陣就好。”


    “今天累不累?”祁則衍伸手搭在她肩上,給她捏了捏肩。


    他心底還想著,今晚兩家長輩都喝多睡著了,是不是可以趁此機會發展發展他與阮夢西的感情?


    打著如意算盤,祁則衍回到了宴會廳,隻有幾個酒店服務人員在收拾酒桌。


    江承嗣——


    不見了!


    “是不是去洗手間了?他喝了不少酒,可能去吐了。”阮夢西直言。


    “我去看看。”祁則衍皺眉。


    江承嗣,你還真是會給我找事啊。


    結果祁則衍到了洗手間,裏麵空無一人。


    “那他人呢?”阮夢西皺眉,“他喝了那麽多酒,總不可能自己回去了吧!”


    “我去——”


    祁則衍此刻也不得發型亂不亂,畢竟江承嗣喝多了酒,還是什麽事都幹得出來的,該不會騎著那騷氣的小踏板走了?這準得一頭栽進路邊的溝裏。


    他衝到樓下,發現車子還在,便詢問前台工作人員,“你們有沒有看到江承嗣!”


    “四爺?”江承嗣也算個名人了,長得又優越,服務人員對他印象自然深刻。


    “看到了。”


    “他出去了?”


    祁則衍抬手扯了扯領帶,這丫的到底去哪兒了,真是盡給他添亂,可別出什麽事了。


    “嗯。”


    “真出去了,他去哪邊了?”


    阮夢西此時也跟了下來,就聽到前台工作人員說:


    “是一個姑娘吧,扶著他出去了,具體往哪邊走,我還真不清楚,那姑娘不是跟你們一起的?”


    丁大寶那群人離開時,宴客廳隻有江承嗣一個人,哪兒來的姑娘!


    祁則衍當時暗叫不好:


    江承嗣該不會被人給“撿屍”了吧。


    誰這麽大膽,居然到他訂婚宴上,把人給帶走了。


    ------題外話------


    祁則衍:(╯‵□′)╯︵┻━┻江小四,你丫是不是故意搞我!


    江小四:【一臉無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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