醫院本就不大,梁晗采樣不配合,想為難人家小姐姐,卻讓人弄得難堪的事兒,很快就在院內傳開了。


    周仲清從手術室出來,他負責主要手術,與家屬說明情況,縫合工作交給助理,就匆匆離開了手術室。


    眾人原本還擔心他因為唐菀的事,影響手術,可專業醫生怎麽會拿病人開玩笑。


    他出來後,毒檢中心,醫院,以及警方法醫部門的檢測結果都出來了,唐菀平安無恙,他長舒一口氣。


    換了衣服,準備去看唐菀時,摸出手機才瞧見江錦上的信息:


    【周叔,檢查無恙,辦理出院,已經回家了。】


    人沒事就行。


    周仲清回到辦公室,捏了捏腿,長期站著手術,他腿部靜脈曲張愈發嚴重,助理給他倒了水,順帶八卦了一下梁晗的事。


    與唐菀打電話時,周仲清就忍不住吐槽了兩句:


    “……這小子就是活該,早該有人收拾他了,那小姑娘給他做檢測,警察在場,乖乖配合就行,還敢為難人家,結果好了吧,屁股蛋子都被人看光了。”


    “噗嗤——”唐菀忍不住笑出聲,。


    惹得江家諸人頻頻側目,畢竟極少見她如此失態。


    “那小姑娘我見過,還挺和氣的,沒想到是個硬茬,我聽說看他脫了褲子,人家做自己的工作,愣是沒多看一眼。”


    “那眼神別提多嫌棄了。”


    “據說那小子之後在病房,就消停了,可能是自閉了。”


    ……


    唐菀努力憋著笑。


    梁晗那種人,死要麵子,來過江家幾次,自尊心很強,那個負責毒檢化驗的姑娘年紀也不大。


    脫了褲子,還被嫌棄,肯定要自閉。


    **


    江家老宅


    此時眾人已經回到家裏,就連江承嗣也從交管所出來,闖紅燈,被思想教育,交了罰款,回來後又被老太太給訓斥了一頓。


    他立馬向親哥求救,江時亦隻是淡淡看了他一眼:“我當時車子開得太快,還闖紅燈,的確很危險。”


    “你瞧瞧,你哥說了,都沒勸住你。”老太太氣結,也是擔心他出意外。


    “你勸過我?”江承嗣一臉懵逼。


    江時亦:“勸了,可能車速太快,風太大,你沒聽到。”


    語氣極為認真,煞有介事般。


    “……”


    哎呦我去,江承嗣氣得咬牙,想打人。


    ……


    這是唐菀掛斷電話,江錦上才偏頭看她。


    “周叔和你說什麽了?把你樂成這樣?”


    唐菀看著江江與陶陶正在院子裏玩,才低聲說,“梁晗不配合檢查,然後……”


    家中長輩都在,唐菀肯定不會和周仲清一樣,說什麽屁股蛋子,隻是委婉地表述了一番,眾人會意就行。


    “那丫的就是活該,周叔說得那個負責化驗的小姐姐,是不是長了雙小鹿眼?”江承嗣詢問。


    唐菀點頭,“你也見過?”


    “何止是見過,今天在梁家,那丫的毒.癮犯了,當時整個人倒地癲癇抽搐,他爸媽都按不住他,還是這個小姐姐過來,一把按住他,拿出針管……”


    江承嗣說得繪聲繪色,就差給眾人表演一番。


    經過早上的事,家裏氣氛總是有點奇怪,他說得這麽誇張,也是緩和一些氣氛,逗大家一樂。


    “你們是不知道,當時她有多帥氣,膝蓋抵在他背上,按著他的腦袋,對準他的脖子就狠狠紮了一下,整個過程,那叫一個瀟灑帥氣。”


    “有你說得這麽誇張嗎?”老太太輕哂,“我看那小姑娘文文弱弱的,可不像你說的那樣?”


    “媽,您也看到過她?”範明瑜倒是瞬時來了興趣。


    “小姑娘很專業,人也不錯。”主要是最好的消息是她帶來的,老太太是真的想把她供起來。


    沈家老太太也跟著誇獎,“原本還想約她吃頓飯,好好感謝,她說職責所在,不需要,多好一孩子。”


    “是挺好的,原本覺得她挺高冷的,沒想到還安慰了我。”唐菀也誇了兩句。


    麵對負責毒檢化驗的人,尋常人難免有些敬畏忐忑,所以她的安撫就顯得格外溫柔了。


    “那小姑娘多大啊?”老太太忽然興致一來,這當紅娘的心又開始蠢蠢欲動。


    “媽,您是想把她介紹給誰?”範明瑜笑道。


    “承嗣啊!”


    江時亦低頭剝著一顆醜橘,睨了眼身側的人,沒作聲。


    江承嗣正低頭吃著醜橘,一聽這話,差點被噎死,“奶奶,您可別……”


    “怎麽著,你還看不上她?”老太太挑眉。


    “我怕和她吵架,她會下毒搞我,或者給我打一針,給我整個半癱。”


    他家已經有個很可怕的親哥了,整天在實驗室倒騰些亂七八糟的東西,已經很嚇人了,再娶個類似的媳婦兒,那他幹脆別活了。


    “少胡說,就你這不學無術的樣子,人家還未必看得上你,要學曆沒學曆,坐沒坐樣,嫁給你,我還怕糟蹋了人家姑娘呢。”老太太冷哼。


    “我問過,她是學化學出身的。”唐菀補充一句。


    “時亦,那和你還是一個專業的啊……”眾人目光看向江時亦。


    他神色很淡,隻是點了點頭,並沒多餘的表情。


    眾人討論調侃了一番,並無人注意外麵兩個孩子在做什麽……


    **


    江江和陶陶原本在院子裏玩,忽得看到唐菀與江錦上種的小樹苗,他們聽唐菀說過,這棵樹,是要陪她肚子裏的小寶貝長大的。


    “妹妹,我們去給樹苗澆水吧。”


    “好啊。”


    兩人也不知從哪兒搞了個過家家用的小水桶,還拿著塑料小鐵鍬,有模有樣的澆水,還把周圍的泥土給修整了一番。


    “希望弟弟和這棵樹一樣,能茁壯長大!”江江累得滿頭是汗,抬手晃了晃樹,他隻是想看看這樹長得是否穩固,結果用力過猛……


    這樹,差點被他推倒!


    兄妹倆緊急補救,各種填土,隻是小孩子沒有準頭,以為重新栽好,肯定是筆直的,不曾想還是歪了。


    兩人回屋後,對於這種事,統一沉默,三緘其口,不敢和任何人提起。


    這似乎在預示著什麽……


    譬如:


    五爺家的這棵,為何長歪了,這兄妹倆澆水補土,也是功不可沒。


    ……


    折騰了這麽久,唐菀回房休息後,江錦上被老太太叫到客廳,對於他隱瞞唐菀懷孕一絲,進行了一致討伐。


    “哎呦,小五,你這手怎麽回事?”範明瑜也是忙暈了,這才注意到他指關節破了皮。


    “隱瞞你們,又出了這種事,我的確有責任,你們如何訓斥我,都是應該的。”江錦上態度很好,可他後麵偏又補了一句,“我的手不礙事,你們不必在意,就是……”


    “有點疼而已。”


    所有人:“……”


    江承嗣坐在邊上,已經快笑抽了,你丫這是在裝可憐啊。


    你丫要不要臉。


    江家人太熟悉他的路數,這小子就是在故意賣慘,他們肯定不吃這一套啊。


    眾人嗤之以鼻,可偏生沈家二老不明所以。


    在醫院時,江時亦雖然取了棉簽和消毒水,可是唐菀無礙的消息傳來,大家又忙著處理出院,也就沒顧得上江錦上手指的事。


    尤其是沈老太太,和善心軟,一看孩子受傷,自然心疼,“受傷就去休息吧,你也折騰了一個上午,挺累的,也不容易。”


    “外婆,我真的沒事。”


    “手都傷成這樣了,怎麽可能沒事,上藥了沒?”


    “小事,不用上藥。”


    “小心感染,你本來身體也不好,一定要多注意啊。”沈家老太太是千叮萬囑,某人隻要做出一副乖巧溫順的模樣就行。


    倒是看得江家眾人無奈搖頭。


    沈家二老還是太不了解他的尿性了,主要他生了一副溫暖純良的模樣,極具欺騙性。


    江家人原本還想趁此機會,好好收拾他一下,畢竟能為難他的機會可不多,隻是有沈家二老護著,這事兒也就揭過去了。


    “小五,你跟我來一下廚房,端碗湯給菀菀。”瞧他要上樓,範明瑜叫住了他。


    進入廚房後,範明瑜一邊拿碗盛湯,轉頭看他,“菀菀懷孕了,趁著孩子月份還不大,你倆的婚事要抓緊辦了,都領證了,這孩子還喊我一聲阿姨,我這心裏聽著怪不舒服……”


    “我都迫不及待想給她發個紅包,讓她改個稱呼了。”


    “我知道。”江錦上點頭,“主要是當時想檢測一下孩子是不是遺傳了什麽……”


    “大家都明白的。”大抵也是怕檢查出什麽,孩子留不住,提前告訴家裏人,一得一失,肯定都難受。


    “媽,有件事我想問問您。”


    “怎麽?你和我還這麽客氣,有話就說。”


    “您和霍阿姨應該是最熟的吧。”


    “當然,她隻要回京,我們肯定要聚聚,怎麽了?”範明瑜不明所以。


    “她和梁家有什麽關係嗎?”


    範明瑜擱了手中的碗,仔細回憶著,“好像除了同一個姓,沒什麽瓜葛,那個梁文忠為了合作的事,四處求人,如果梁家與霍家相熟,背靠大樹,哪兒需要到處求爺爺告奶奶的。”


    “這些年兩家有什麽紅白喜喪,也都沒什麽往來,能有什麽關係啊。”範明瑜笑道。


    “全國同姓之人很多,你是不是想太多了。”


    江錦上隻是一笑,“我就隨便問問,那我把湯端上去了。”


    梁老出事奔赴霍家,加上霍欽岐母親剛好姓梁,他不得不多想。


    “菀菀今天被嚇壞了,讓她別去工作,最近我搬到老宅住,給她補補身子。”


    “我知道。”


    ……


    **


    唐菀懷孕的事,江家並未對外公布,饒是媒體追問,警方也沒透露太多細節,所以外界隻知道梁晗傷了她,可梁家知情,已經急瘋了。


    此時正坐在家中,和律師討論事情該怎麽辦。


    “……梁少爺的案子,他服用違禁品,肯定是要被關,這點毫無疑問。”律師也要把事情和他們詳盡說明,“這方麵是沒法脫罪的,隻能從認罪態度著手,希望法官輕判。”


    “這點我們明白。”梁老坐在邊上,在霍家吃了閉門羹,出了如此不肖子孫,氣得臉色鐵青,此時還呼吸不暢。


    “主要是與江夫人的案子,我聽說對方律師可能會主攻謀殺,告梁少爺故意殺人。”


    “他當時神誌不清,怎麽就是故意殺人了。”梁夫人一聽這話,就急眼了。


    “現場沒有監控,不過有個目擊證人,她的證詞相當重要,據說她親眼看到梁少爺按著江夫人,拿針管行凶,所以……”


    “關鍵就是這個目擊證人?”梁文忠皺眉。


    律師點頭,“如果她說梁少爺當時被藥物控製,或者說當時兩人並未爭執,隻是誤傷,梁少爺可以少判很多年。”


    誤傷和謀殺,差別太大。


    坐牢是逃不掉的,隻是判多少年的問題。


    “那這個目擊證人是誰?”


    “雖然警方保密,不過醫院人多眼雜,我幫你們查到了,隻是我覺得證人翻供改口的可能性很小。”律師打仗,也要準備萬全。


    “是醫生還是護士?我們去找她談,總要試試。”


    梁家就這麽一個獨苗苗,隻要有一線生機,都要試一試。


    律師直言,“不是什麽醫護人員,她是受害者的親屬,是江夫人的小姨,所以改口翻供可能性微乎其微。”


    梁家眾人瞬時變了臉色。


    梁老隻覺得一時頭暈目眩,伸手捂著胸口,服了救心丸,才急急喘著粗氣,“造孽啊,冤孽……這都是命啊!”


    “報應,該來的總會來,是我們欠她的,沒想到……造孽呦。”


    律師瞧著梁家人的神色狀態,大抵知道還有內情,不過看情況與那位目擊證人關係並不好,這案子……


    怕是難了!


    ------題外話------


    二更來啦(*^▽^*)


    有人猜霍媽媽、梁家與小姨媽的關係,沒那麽狗血的,不會有什麽親緣關係的,腦洞不要太大呀,嘿嘿


    我準備出去吃飯啦,三更會遲一些,有可能要四五點左右,等不及的可以晚些再看哈,mua~


    謝謝狗妹送的絕代佳人,?(′???`)比心


    **


    還有保底月票的,別忘了支持一下月初哈


    (づ ̄3 ̄)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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