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錦上過來時,帶了兩瓶紅酒,他要養身體,不能飲酒,江承嗣開了一瓶,沈知閑作為主人,陪著喝了一點,她再想喝時,手腕已經被人扣住。


    “你就這麽想喝?”江宴廷眼梢一吊,偏頭看向江承嗣。


    “我和嫂子喝兩杯怎麽了?”


    “她不太能喝酒,我替她喝。”


    江承嗣勾唇一笑:她喝多,對你也有好處,你連行李都打包來了,同居不就是為了和她親近點,我給你助攻,你裝什麽大尾巴狼!


    “喝一點沒關係的。”沈知閑說著又端起高腳杯。


    卻被江宴廷一把奪了去,就著她喝過的杯子,替她喝了酒。


    霸道,卻又不失溫柔體貼。


    很多女人對於這種行為,都是沒什麽抵抗力的,雖然強勢了點,卻終歸是關心自己的,心底有些暖。


    ……


    吃了飯,沈知閑收拾桌子去洗碗,而江錦上等人則在客廳陪孩子。


    剛剛將碗筷清洗完,擦了手,準備脫圍裙,手指剛摸到掛在脖子上的細帶,就聽到身後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


    自上而下,籠著她,“我幫你脫。”


    幫她脫?這話聽著,總覺得哪兒不對味兒……


    他手指第一個觸碰的地方,是她腰側係的帶子,此時京城尚未停止供暖,屋內溫度高,加上一直在忙,沈知閑隻穿了一件貼身的薄毛衣。


    他手指從腰側摩挲著,若有似無蹭過。


    心髒倏然收緊,沈知閑沒敢動。


    緊接著,他抬手將她頭發撩到一側,勾住她脖子上的圍裙細帶,灼燙的指尖從她脖頸撩過……


    一路火星。


    她呼吸一沉,立刻伸手將圍裙扯下來,渾淪吞棗般的揉成一團,準備走出廚房……


    可江宴廷卻忽然伸手,握住了她的。


    手指觸碰的瞬間,一個微涼,一個滾燙,她倏得收回手,江宴廷眸子沉了幾分。


    “我記得你酒量不好,以後別人給你敬酒,別逞強。”


    沈知閑手指陡然攥緊,“都這麽過年過去了,酒量都是能練出來的。”


    江宴廷倒是一笑,“這些年,我真的很想你……”


    嗓子被酒燒得嘶啞,說話灼氣燒人。


    沈知閑心髒就像是被人狠狠攥緊,疼得幾近窒息。


    “江宴廷……”


    “你有想過我嗎?”江宴廷看著她,那幽邃的眸子,仿佛要把她吸進去。


    沈知閑錯開他的視線,“上學那會兒,你就很受歡迎,有這樣的家世背景,在京城肯定也是如此,這麽多年,你身邊肯定也……”


    “我身邊怎麽了?”江宴廷往前一步,她以後退,腰抵在盥洗池,就被他逼入一個死角,居高臨下,雙手撐在她兩側,將她囿於身下。


    就算沒有肢體接觸,他身上散發出的氣息,撩人灼燙,也足以讓人心顫。


    謝老太想撮合他倆,江宴廷性子本就高冷,卻一直主動親近,足以表明他心底是有甚至顯得,隻是沈知閑似乎在躲他,這讓謝老有些著急。


    每次沈知閑去謝家,總是會說,讓她抓緊機會,就好好珍惜,京城不知多少人在盯著他,甚至誇大其詞,給他臆造出了一堆桃花,讓沈知閑有危機感。


    說了太多次,沈知閑難免上心。


    尤其是最近江姝研出事,江家內部矛盾激化,外麵討論江宴廷的太多了,她在《鳳闋》劇組做顧問谘詢,也能接觸到一些娛樂圈的人,就是那個圈子裏,都有不少人在盯著他。


    就算有孩子,也不影響他的市場。


    江宴廷看她不說話,輕輕笑道,“怎麽?你想讓我和別人在一起?”


    溫熱的氣息落在她臉上,滾燙熾熱,一顆心都仿佛被人架在火上烤,焦躁不安。


    “這麽沒有安全感?”


    “我……”


    沈知閑剛抬頭,張嘴說出一個字,他便偏頭過來,在她唇邊啄了口,額頭抵著她的,原本撐在她兩側的手指,略微收緊,“現在會不會覺得好一點?”


    她呼吸亂得一塌糊塗,而他卻借著酒勁兒,偏頭銜著她的唇……


    江宴廷隻要喝了酒,騷話連篇就算了,就連說話都比尋常溫柔幾分,與平時大相徑庭,沈知閑甚至懷疑過,他是不是有什麽雙重人格。


    後來想想……可能是喝多了酒,本性暴露!


    那股子悶騷勁兒就藏不住了。


    “今晚……”


    “我去你房間,好不好?”


    沈知閑這腦袋暈乎乎的,她原本以為時隔多年,自己與他對峙,即使不占上風,最起碼也不至於輸得太難看,可那麽多次的接觸……


    她在他麵前,永遠都一敗塗地!


    當年分明是他先動了心,陷得最深的,卻是她……


    “我先出去。”江宴廷吻了吻她的眉心,轉身先走了出去。


    ……


    他離開幾分鍾後,沈知閑想著他要來自己房間,忍不住麵紅心跳。


    “媽媽!”陶陶此時跑進了廚房。


    沈知閑急忙斂了心神,“你怎麽過來了?”


    “我想和你道個歉。”陶陶乖巧站著,兩個麻花辮垂在兩側,更顯溫順。


    “和我道歉,怎麽啦?”沈知閑蹲下身子,笑著看她。


    “我剛才不該騙你,不該作弄哥哥……”


    “什麽意思?”她女兒一直很乖,沈知閑一聽說她作弄人,倒是有點詫異。


    “其實哥哥一點都不喜歡吃胡蘿卜,當時的事情其實是這樣的……”雖然江錦上說幫她保密,可江江對她太好,她實在過意不去,而且不和母親解釋清楚,隻怕她會不斷做胡蘿卜,便來與她坦白。


    “你的意思是,江江根本不愛吃胡蘿卜?”


    “對,我回頭也會和哥哥道歉的。”


    “乖——”沈知閑摸了摸她的頭,這心底卻在想江宴廷以前和自己說的話。


    連親兒子都坑?這男人還真是……


    就是不喜歡,江江居然一聲不吭,足以看出這孩子平時的生活是什麽樣?


    送走了江錦上與江承嗣,沈知閑與江宴廷各自負責一個孩子,隻是某人喝了不少酒,難免照顧得不周全。


    沈知閑安頓好陶陶,便幫他給江江洗澡穿衣服,“我來吧,你喝了不少酒,先回房休息。”


    “待會兒我過去,還是你過來?”江宴廷詢問。


    “你們要做什麽?”江江一臉天真。


    “沒事……”沈知閑低頭,繼續幫兒子穿衣服。


    “那我先去洗澡。”江宴廷說著,就先回了自己房間,喝了不少酒,身上、嘴裏的味道,實在不怎麽好聞。


    隻是當他洗漱完,準備去沈知閑房間時,門從裏麵鎖死了,孩子又在隔壁,他不敢大聲敲門,隻能給她打電話。


    “閑閑……”那語氣,幾乎可以用溫柔似水來形容,“你開下門。”


    “胡蘿卜。”


    “什麽?”


    “你心裏沒點數嗎?孩子都坑,你還想進屋?我沒攆你出去已經很給麵子了。”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江宴廷站在門口,方才還春心蕩漾,覺得整個世界都春暖花開,一盆涼水澆下來……


    一朝入冬,不過如此。


    胡蘿卜的事,又是誰捅出去的?小四還是小五?


    反正他怎麽都沒懷疑到親閨女頭上。


    **


    另一邊


    江承嗣喝了不少酒,此時又是在河西,車子還沒駛出小區,便嚷嚷著要去找某人算賬。


    “四哥。”江錦上頭有些疼。


    “……你說他過不過分,趁我喝多,揍一頓,扔在家門口,還一副理直氣壯的口味,不就仗著我打不過他嘛,也太囂張了。”


    “開車在他家門口繞兩圈,說我擾民,還要報警抓我,你說過分嗎?”


    “不行,咽不下這口氣,你給我開車去霍家,我要去找他算賬!”


    ……


    “你真要去?他爸好像在家!”


    “他爸在家怎麽了,我還怕他不成?”江承嗣叫囂著。


    江錦上調轉車頭,直奔霍家……


    剛到門口,敲了敲門,門內忽然傳來狗叫聲,霍家養了兩條看家護院的狼狗,獠牙淩厲,非常凶,被鐵鏈拴著,狗叫聲,拽動鐵鏈的悶響,在寂靜的夜裏,有些滲人。


    江承嗣酒都醒了一半,偏頭看著江錦上,“你特麽帶我來這裏幹嘛!”


    江錦上打開手機,播放方才的錄音:


    “……怕他不成,等我過去,非錘爆他的頭,擰斷他的胳膊,我就是夜闖霍家,那又怎麽樣?誰怕他……”


    語氣,囂張至極。


    江錦上抿了抿嘴,“沒聽清?那我再多放兩遍。”


    車是江錦上的,他極少這個點過來,某人便親自出來相迎,可剛到門口,就瞧著車子忽然駛出,他眯了眯眼,從口袋摸出手機,給他打電話……


    “都到門口了,怎麽不進來喝杯茶?”


    江錦上餘光瞥了眼身側的江承嗣,已經給他比了個抹脖子的手勢,他手指把控著方向盤,手機開的是免提,說話做不了假。


    “……沒事,路過,覺得太晚,就沒進去。”


    透過後視鏡,他還站在門口,燈光落在他身上,虛虛一片,將他整個人襯得越發冷寂。


    過了幾秒,那頭沒人回應,江錦上還以為他把電話掛了,畢竟某人經常做這種事,就在他準備掛斷電話時,那頭的人又開口了。


    “回答我問題之前,你遲疑了三秒鍾……”


    “有嗎?可能在開車,沒法專心接電話。”江錦上一笑。


    “江承嗣是不是在你身邊?”


    這是什麽魔鬼!


    “沒有。”江錦上還是否認了。


    “替我轉告他,我最近手癢,迷上拆東西了,今日的事,再有下次,我就卸了他那些寶貝。”


    說完就把電話掛了。


    江承嗣恨得咬牙,要不是打過他,他非得……


    霍家這人,才是真正的油鹽不進,無論發生什麽事,都是快刀斬亂麻,方式簡單而粗暴,所以江承嗣那些騷話,激怒不到他,半點用處沒用。


    軍人出身,自製力可想而知,他把挑釁江兆林那一套用在他身上,根本沒用。


    看到江承嗣吃癟,江錦上倒是忍不住笑出聲。


    “前幾天奶奶還提起他找對象的事,就他這死樣子,還是單身比較好,別禍害了人家姑娘一輩子。”江承嗣被他激得,酒都醒了大半。


    “最變態的就是沒有軟肋,拿捏不到他,除卻他家人,真不知道這世上還有什麽能讓他動容。”


    “還養了兩條會吃人的狗,說怕進賊,蒼蠅路過他家都得繞道飛。”


    ……


    江錦上低笑出聲。


    “你笑什麽?看我吃癟很開心?”


    “不是,菀菀過幾日來京城了,能見到她,開心。”


    “希望二哥能把握住機會,也不枉費我們這些做弟弟的,為他操碎了心。”江承嗣打著哈氣,酒勁襲來,便昏昏沉沉睡著了。


    不過江宴廷與沈知閑同居,還沒有什麽進展,事情就被捅了出去……


    鬧得沸沸揚揚。


    ------題外話------


    三更結束~


    五爺:夜闖霍家,你有本事進去啊!


    江承嗣:╭(╯^╰)╮


    五爺:錘爆他的腦袋,擰斷他的胳膊!


    江承嗣:你能閉嘴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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