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影如電,猛撲莊申,正咬在他的手臂上。


    這天神甲雖然防禦力強悍,卻隻護胸腹,對四肢卻是沒什麽防禦能力的。


    這一咬下去,莊申立時吃透,隻見一道電流已打在他身上,天神甲雖防禦力強悍,對雷電攻擊的效果卻是最弱的,這一下電得他全身發麻,身體已是一滯。


    這時他才看清那咬住自己的赫然是一隻狼形傀儡。


    “戰傀?”莊申驚呼出聲:“你沒有靈引術怎麽控製的?”


    “你猜!”唐劫大聲回答,同時棄劍!


    棄劍用拳!


    對著莊申狠狠擊出一拳,正打在天神甲上,震得他胸口又是一陣巨痛。


    莊申立知不好。


    他這天神甲畢竟隻是術器級,對雷電與巨力衝撞的抵消作用並不太強。


    唐劫有劍不用,反用拳頭,顯然是早有準備,針對著天神甲的弱點而來。


    這三年來他長期躲避天神宮,對天神宮的許多事再了解不過,這天神甲又是天神宮最出名的東西,他自然知道該怎麽對付。


    這刻中了一拳,他再度跌飛,唐劫已緊追而上,橫肘砸向莊申麵門。


    這一擊若是砸中,莊申的臉都能被他打碎。


    下一刻莊申大喊一聲,再度探手入囊,取出一根繩子往空中一拋,那繩子竟是如靈蛇一般卷向唐劫,將他整個捆住,重重跌在地上。


    一招得手,莊申已哈哈大笑起來:“我這件捆仙繩如何?唐傑,交出兵鑒,省的受那搜魂之苦!”


    “搜魂術?”盡管被捆得結結實實,唐劫卻不驚慌,隻是嘲諷地看莊申:“不過你會嗎?”


    “我當然不會,可是我有這個。”莊申已從袋中又取出一物。


    搜魂符。


    莊申得意道:“這可是鷹主特意從神宮求來的,就是用來對付你這種人,紫府大能親自出手煉製,價值不菲,你能享受到它,也算沒白來這世上走一遭。”


    看到那搜魂符,唐劫笑了起來:“你這芥子袋還真是百寶囊,他們看來也真給了你不少好東西,紫火劍,芥子袋,天神甲,捆仙繩,搜魂符,雖然都是術器級,效果卻當真不錯,哦對了還有那隔絕陣圖,還真是下了不少本錢呢,不過……”


    他話未說完,旁邊那狼形戰傀突然對著莊申頭一低,撲撲撲,三枚透骨釘已向著莊申紮來。


    莊申大驚,一閃身,兩枚透骨釘打在他身前天神甲上,無功墜落,還有一枚卻擦著他的手臂飛過。


    隻是一點擦傷,莊申卻發現竟然無法再調用靈氣。


    “閉靈散?”莊申大驚,那狼形戰傀已嘶吼著再度向他衝至,頭頂尖角對著他撞去。


    莊申再不猶疑,又從袋中取出一個小小符牌,迎風一招,那符牌中已躍出一物,見風就漲,赫然也是一隻狼,正與那狼傀儡戰成一團。


    “煉獸?”看到那隻狼出現,唐劫也是目光一凝。


    煉獸是獸煉門的拿手好戲,最擅捕捉野獸煉製成戰寵。獸煉門與天神宮世代交好,莊申手裏有這個到也不奇怪。


    隻是現在這兩人一個被術器捆縛,一個中了閉靈散,戰鬥竟然轉成了傀儡與煉獸之爭,卻顯得頗有些詭異。


    不過莊申雖中了閉靈散,人卻是還可以動的,下一刻他已快速從袋中取出一顆藥丸給自己服下,那閉靈散的藥性竟是被他解了。


    避毒丹!


    與此同時,唐劫也就地一滾,整個人竟是消失不見。


    隨後莊申眼中的整個世界竟然都顛倒了過來,再分不清自己身在何處。


    “幻陣?”莊申吃驚叫道。


    “沒錯!”唐劫的聲音已在雲霧中響起:“伊伊過來,幫我解綁!”


    那傀儡中已飛出一個小人,正是伊伊。


    怪不得唐劫沒有靈引術也能控製戰傀,卻原來是這小東西在裏麵掌控。


    沒了伊伊,那傀儡立時停了下來,好在那煉獸也被幻陣迷惑,暫時不能來找他們麻煩,


    同時莊申也猛回身順著音源一劍斬去,卻隻斬了個空,後方空蕩蕩一應皆無。


    唐劫的聲音已再度響起:“你們的顧鷹主幹的不錯,不過他還是犯了兩個錯誤。這第一個錯誤就是,你們忘了虛慕陽是什麽人。”


    “虛慕陽?”聽到這個名字,莊申心中一震。


    “對。虛大哥,陣道大師……他能把兵鑒交給我,憑什麽就不能把陣道也傳給我?”隨著這話落,斜刺裏一劍刺出,直指莊申後腦。


    莊申反應也快,猛地前撲,那劍尖劃過他的背部,在天神甲上擦出一溜火花。


    一擊無功,莊申反手回刺,紫火劍上又是一道火芒噴出,正打在唐劫身上,唐劫胸前氣盾再現,又擋下這一擊。


    莊申對著空中一指:“回來!”


    那捆仙繩竟然又自動回到莊申手中,嚇得小伊伊尖叫一聲,莊申已將那捆仙繩再度拋出,又一次捆住唐劫。


    唐劫不得不再度跌回霧氣中,伊伊繼續手忙腳亂地給他解繩子,同時還大叫:“討厭,討厭,你能不能不要那麽快被他綁住啊!”


    “那你能不能別讓他把繩子再搶回去?”唐劫也沒好氣的回應。


    “沒用的啦,那是他的東西,除非你能抹掉他在這上麵留下的符印,否則他隻要一施術就能拿回去,大笨蛋!”伊伊氣得跺腳喊。


    這兩人在片刻間你來我往,已交手數個回合,底牌也是一一祭出。


    莊申固然有各種術器,唐劫也是諸般手段一起上陣,場麵一時間竟陷入僵持中。這刻好不容易再度鬆綁,唐劫一時竟不敢出來。


    莊申表情凶狠的四處尋覓,同時大聲吼道:“唐劫,出來!象個真正的男人那樣和我打一場!”


    “操,喊得還真漂亮,你有本事別拿那麽多術器和老子打啊?”躲在雲霧中,唐劫一時也有些沒辦法。


    伊伊好奇問:“你不是說他寶貝越多越好嗎?”


    唐劫翻翻白眼:“前提是他打不過我。”


    必須承認,莊申無論戰力還是應變都極不錯,定然是接受過天神宮的培訓,要不然以他的年紀不可能打得如此果斷。


    要不是他為了混入洗月學院不可能提前學習天神宮術法,唐劫還真未必能和他打。


    隻是就象莊申低估他一樣,他發現自己也依然低估了莊申。


    誰能想到莊申不但自己身手靈活,手裏竟然有這麽多貨色,在他想來天神宮給莊申兩三件術器已足夠對付自己。


    現在看來終究是自己眼界小了,很顯然在天神宮眼裏,術器根本不算啥,要不是莊申自己實力有限,給再多也發揮不出作用,就是塞給他幾件法寶讓他用都有可能。


    眼看唐劫藏匿不出,莊申眼中凶厲殺意閃過:“你以為有這麽一個破陣,就能躲得下去嗎?”


    他說著已又取出一個小瓶來,取出一粒丹藥一口吞了下去,下一刻,莊申的身體已開始鼓漲。


    他原本是白白瘦瘦的樣子,在吃下這粒丹藥後,竟是全身血肉賁起,骨骼暴漲之聲連連,竟然從一個文弱少年變成了一個凶獰猛漢。


    隨手一拳擊出,碩大的拳頭轟在地上,已震出一片驚人氣浪,竟是連那幻陣雲霧也消散許多。


    唐劫的臉色也變得有些難看起來,他呻吟了一聲:“魔血丹……這家夥身上到底有多少寶貝啊?”


    他現在真的開始嫌這家夥的好東西多的過頭了。


    魔血丹,一種提煉妖獸血液而製成的丹藥,可以使用者暫時性擁有某種對應妖獸的力量。說白了就和那李餘的金色鱗片一樣,隻不過經過藥物提煉,修者可以吸收其中血液精華了。


    此刻莊申服用的,明顯是某種強大妖獸的魔血凝丹,氣勢竟是變得無比磅礴。


    這幻陣雖然靈便,終究隻是最低級別的幻陣,完全可以用蠻力強破。莊申不懂陣法,因此幹脆選擇了最直接的方式,這刻一拳拳轟出,氣勁震蕩,迷陣幻霧竟是被他震得蕩開,顯出唐劫的身影。


    看到唐劫,莊申哈哈大笑著走過來:“我看你還能躲到哪裏去!”


    他也不再召回捆仙繩去抓唐劫,而是大手直接一把向著唐劫抓去。


    唐劫反手一劍刺去,他竟是無視劍鋒大手急抓,那一劍刺在他手上,發出錚的一聲響,其體魄竟是比唐劫的煉體還要強悍。


    唐劫被逼無奈,隻能棄劍後撤,莊申已怒喝道:“竟然逼得我使用這血煉妖丹,待我抓住你,定要將你好好折磨一番,才能泄我心頭之怒。”


    這血煉獸是低階魔血丹中提升實力最明顯的一種,不過副作用也很大,使用過後必然會虛弱無比。


    按照計劃,這魔血丹根本不是他抓唐劫時用的,而是抓住唐劫逼供之後逃離洗月學院追殺用的,沒想到這唐劫小小一個靈泉階竟如此難對付,連擁有三件術器的他都拿不下。而他術器在手,其實靈氣消耗遠比唐劫大,如今幾度使用靈術後,靈氣已然不多,被逼的隻能使用這魔血丹。


    現在他隻能祈禱逼供之後,自己還有混出去的機會,否則怕是在劫難逃。


    他自然不知道此事之後,無論成敗天神宮都要殺他做替罪羊,以給洗月派一個交代,因此滿腦子想得還是自己立下大功,將來去了天神宮後將如何封賞。


    與天神宮的其他暗子不同,莊申的的確確就是文心國人,隻不過他出身寒門,根本沒什麽修煉機會,是天神宮找到了他,許諾他隻要為天神宮做事,就給他修仙得道的機會。


    他自然也知道混入洗月派為天神宮做暗子有多大風險,然而富貴險中求,為了出人頭地,他自然也不吝博這一把。


    這刻他仗著血煉獸丹帶來的力量,連劍盾都不用了,那失去對手的煉獸想衝過來幫忙,竟是被他一把抓住丟回符牌,然後對著唐劫撞了過去。


    以他此刻的身體,已卻已不需要任何手段。


    唐劫避之不及被他一下撞中,水光罩立時破碎不說,整個人都被砸至飛起,落在地上狂吐鮮血,一時竟是爬不起來。


    伊伊操控著戰傀飛速撲咬莊申,唐劫大驚:“伊伊不要!”


    隻聽轟的一聲,那戰傀已被莊申已被一拳轟退,雷殛木的身體開裂出道道裂紋,就連伊伊都被從傀儡體內震了出來,一下坐在地上,哇地大哭起來。


    莊申已大笑著向唐劫大步走來,唐劫隻能坐在地上不停地向後移動,u看書 .uanshu看起來就象是個窮途末路的人,手中還抄起一支掃把丟了過去。


    莊申一揮手打飛那掃把,唐劫已又揚起一把塵土灑了過來。


    莊申隻是略閉了下眼便躲過那塵土,同時哈哈大笑道:“你就這麽點能耐了嗎?來啊,你不是說要殺我嗎?不是說要的就是我寶貝多,你才好殺人奪寶嗎?來啊,紫火劍就在這兒,天神甲也在這兒,我等著你來拿。”


    唐劫隨手抓起身邊的一個花盆,正是那當初他從衛府和伊伊一起帶過來的根雕。


    捏著那根雕頂部,將那花盆拎了起來,唐劫冷冷道:“我還說過,你們家顧鷹主犯過兩個錯誤。這第二個錯誤就是就是他過於關注兵鑒,卻忽略了……”


    話未說完,他猛地將那花盆舉起,就象是揮動一件流星錘般狠狠砸向莊申。


    怒劍式!


    “無用伎倆。”莊申鄙夷地撇撇嘴,手臂隨意一抬,再次擋在那砸下的花盆上。


    然而就在那刻,他看到那如老樹般的根雕已放出一片青色光芒。


    “這是……”青色光芒彌漫了莊申的整個視界,在他眼前無限放大。


    “劍芒”兩字尚未吐出,血光乍起,一隻手臂已脫體飛離!


    “啊!”莊申痛聲長呼,這一劍砍斷了他的手,也泄去了因魔血丹而來的所有力量,莊申整個人都委頓下來,再無力站起。


    木屑飛揚,唐劫手中已出現一把青色長劍。


    “……忽略了青光劍!”


    此時,唐劫的語聲才悠然傳來。


    花盆重重落地,摔成粉碎。


    一麵青銅古鑒彈飛而出,落在地上滴溜溜轉個不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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