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個人加起來快一百歲了,還要挨揍,真是奇聞,李承乾被他老爹揍得下不了床,李泰挨得揍最少,至於雲燁,李二把自己沒打多慘,倒是被長孫的一頓鞭子抽的腿上全是淤青。


    牛皮鞭子啊,長孫又是一個練過武的女人,一鞭子下去就是一條檁子,雲燁仔細看過了,腿上總共有八條這樣的檁子,鞭子的花紋都清晰可辨,這女人說到底還是偏向自己的兒子,李承乾作為罪魁禍首腿上,身上也隻有六條,李泰最少,就三條,她果然最受長孫疼愛。


    這段時間真是又傷心又傷身,晚上還睡不好,宗人府的大牢靠近曲江,一到晚上蚊子鋪天蓋地的就會殺過來,家裏的避蚊子珠子又沒拿,早上醒來滿身都是大包。


    現在唯一的樂趣就是揍獄卒玩,要什麽沒什麽,吃口迎春糕都沒有,還不許外麵的食物送進來,宮裏出現了刺客,害怕把牢裏的三個人不小心被居心叵測者給毒死。


    娘的,居心叵測者就被關在牢裏,誰會往死裏整他們三個,如果這三個人真的被毒死在牢裏,估計李二會把長安城點了看煙火。


    沒事幹,所以三個人隻好玩卷柏,長孫隻拿走了那株伸展開葉子的,剩下的就被丟在牢裏,如今三株卷柏綠瑩瑩的蓋在茶杯上,樣子還不錯。


    “九死還魂草怎麽就隻能治女子月事不通?難道說就不能起死還魂什麽的,那樣才值錢。”李泰小心的把三株卷柏放到有太陽的地方,嘀咕著問雲燁。


    “估計發現這種藥材的人比你還要鬱悶,看到這樣神奇的東西隻能有這點作用,還不知道怎麽鬧心呢。”雲燁把送進來吃不完的饅頭細心地掰開,放在太陽底下曬,糧食可不敢糟蹋了。


    已經關了三天了,就長孫來了一趟,除了獄卒還有禦醫就沒見過別人,地上畫的狼吃娃娃棋已經無人問津了,因為雲燁已經贏了這哥倆八回了,所以大家都沒什麽興趣再下。


    雲燁和李泰身上的於痕已經變淡了很多,隻有李承乾還需要接著喝藥,所以牢房裏總是一股子強烈的藥味。


    李承乾把雙手枕在腦後,嘴裏叼著一根稻草對雲燁和李泰說:“其實我覺得坐牢挺好的,這三天睡覺睡的我舒坦極了,都不情願出去,我好像又回到了十幾年前,知道不?燁子!當年我從隴右回來的時候,因為和你打群架,不但在軍營裏被關禁閉,回到皇宮又被我揍了一頓,當時年紀小,總覺得冤枉,現在想起來發現,都是福氣啊。


    這些年我父皇倒是不揍我了,可是父子間的情分好像也變薄了,你們有沒有這樣的感覺,話語間的懲罰,其實要比**的懲罰重多了。”


    李承乾說起往事不勝唏噓,但是雲燁和李泰卻對此有著孑然不同的看法。


    “你是變態喜歡挨揍是你的事情,我三十幾歲的人了還要陪著你挨揍,也不覺得我可憐,青雀今年也滿三十歲了,被老娘一頓鞭子抽的流眼淚,這都是你造的孽啊。


    還有萬民宮前躺著的那兩百多具屍體,你怎麽跟人家親屬交代,就算是死士,你養的死士是不是也太多了點?雲家就四個死士,我和我老婆,青雀家裏得死士估計隻有他那個傻傻的侍衛長,希帕蒂亞估計不會陪著你死的。”


    李承乾搖搖頭說:“那些死士,我沒有什麽對不起他們的,是他們自己心甘情願的拿自己的命換子孫的前程,給他們的承諾已經完成了,所以不欠他們什麽,遲遲不下命令,他們反而不自在,早就把自己當死人看了,活著也是一種負累。


    先生教帝王心術的時候當時你在幹什麽?怎麽還問這麽沒意思的話?”


    “我當時隻顧著看你姐和鈴鐺種花了,誰知道虞世南講些什麽,穩準狠這三個字我一般都用在飯桌上,殺自己家的一條狗我的手都會抖,所以啊,對你草菅人命的行為看不下去啊。當然,如果死的是倭人或者別的什麽人,我就沒這種感覺了。”


    就在三個人懶洋洋的說著沒意思的話消磨時間的時候,就聽得外麵有一群人走進了大牢,這可稀奇了,宗人府大牢什麽時候成集市了,變成誰都能進來的地方。


    不但雲燁和李泰好奇,就是躺在床上的李承乾也爬起來攀著柵欄往外麵看,見到走在前麵的第一個人雲燁就笑了,這家夥應該是今天從蜀中回來,怎麽一來就進了大牢?


    進了大牢的不光是程處默,長孫衝烏青著一隻眼睛,邊走邊咒罵程處默,見到趴在柵欄上的哥三立刻就變成一幅大義凜然狀,被抬進來的是李懷仁,嘴角的血跡都沒有清理幹淨,估計是故意的,好讓這三個人領情。


    “咣當”一聲三人就被推進對麵的牢房,李懷仁瘸著一條腿翻身坐起朝對麵三個啞口無言的人拱拱手,顯得非常的豪邁。


    “這對麵的三個蠢貨你認識嗎?”李泰瞅著對麵三個嘻嘻哈哈的家夥問雲燁。


    “不認識!”雲燁回答得非常幹脆,知道這三個人是進來探消息的,自己和太子,魏王進了皇宮就沒了消息,估計外麵已經鬧翻天了,從皇宮裏打探到了一點消息,然後三個人就果斷的犯點案子進來問消息。


    李承乾攀著欄杆已經淚流滿麵,三個人裏麵隻有他是最需要安慰的,看到摯友甘冒奇險來看自己,這些天憋屈在心裏的感情一下子就迸發出來了,怎麽都抑製不住。


    看他流淚,對麵的三個人也覺得心裏不舒服,但是長孫衝是帶著使命進來的,連忙問道:“到底怎麽回事啊,我爹隻說你們被陛下留下了,估計曰子不好過。怎麽這牢裏全是湯藥的味道,難道說這間破牢裏麵還有人敢對你們用刑不成?”


    “有啊,兩次!”雲燁沒好氣的回答,說完了還把自己和李泰的袍子撩起來讓他們看兩人傷痕累累的光腿。


    長孫衝的臉色立刻就變得凝重了,被用了刑這就說明事態嚴重了,必須重新考量這件事情了,因為父親事先說這事大也大不到哪裏去,皇帝沒有換太子的打算。


    “我們是被我父皇和母後揍的,不是用刑,最多算是家法。”李承乾曉得這裏麵的厲害,連忙對那三個人解釋一下。


    聽到李承乾這麽說,長孫衝長吐了一口氣對雲燁說:“以後不要再嚇我,還以為你們三個真的陷進這件事情裏去了,承乾的太子位不能丟,兄弟幾個以後想要有好曰子過必須他得是皇帝才成,這樣說就對了,陛下隻是氣不過,揍一頓就揍一頓,我們幾個誰不是被他從小一腳一腳的踢大的。兩百多刺客啊,知不知道,我爹說他看到滿廣場的屍體,差點昏過去,有本事把這麽多刺客弄進皇宮的不超過三個人,從看到屍體的那一刻起,我爹就知道是承乾做的。”


    程處默不理睬這些扒著柵欄問雲燁:“燁子,那個和尚真的很神奇啊,能讓枯草重生,也能讓死魚複活,我特意看了,他複活的那些草,原來真的已經幹巴巴的死透了,那些魚也在草地上放了足足兩天,這樣的天氣裏,沒有發臭算是奇跡了,可是那個老和尚念了一段經,把草揣進懷裏露出來大半截,三個時辰的功夫就變綠了,兩天之內就結了花苞,估計這會已經開花了,那些魚也活蹦亂跳的在玻璃缸裏麵遊來遊去的活的歡實。”


    對麵的三個人不約而同的點頭確認程處默說的確實是真的。


    “承乾就因為看到了這一幕,所以才下決心除掉那個番僧的,這場禍事就是這麽來的,不過啊,你說的那種死回生的本事我也有,你看那三株草就是娘娘命人從藥鋪拿來的幹品,你看看現在不一樣活的非常旺盛,所以啊,以後被人家砍了頭,不要緊,隻要找我拿針把腦袋縫到脖子上,再給你們澆點水,也能活。”


    “真的?”三個人的眼睛瞪得像銅鈴,齊齊的盯著地上放的那三株草。


    “假的!那草叫做九死還魂草,就算是曬幹了,見水也能活,我就是被那個妖僧騙慘了,才會做下這樣的糊塗事。”


    李承乾苦笑著把三株草遞給對麵的三個人過目,看到三人把那三株草當寶貝一樣的捧著,雲燁無奈的說:“那東西藥店多得是,一枚銀幣能買好多,喜歡玩自己買一些完整的去玩就是了,我就想不通了,別人不知道,難道那些開藥鋪的會不知道這東西的存在?妖僧給自己剃了一個光頭,披上一件僧衣,念上一段經文就能把所有人騙到這樣的地步,真是不知所謂。”


    長孫衝看著手裏的還魂草輕鬆的說:“這麽說承乾的行為就有了一個合理的解釋了是不是?為了不讓父皇受騙蒙羞,悍然要殺掉妖僧,這是孝道啊!”


    “沒錯,隻要無恥一點,這麽說絕對能說的過去,估計你爹已經在這麽向外麵傳播了吧?”雲燁很想知道長孫無忌能夠無恥到何種程度。


    “沒有,我爹是放出了風聲,不過不是這麽說的,我爹說你們三個是因為覬覦陛下新選的宮人,為了一個絕色美人,各自帶著一群人在宮裏鬥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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