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承乾拿著玉牌翻來覆去的看,沒有看出什麽頭緒,就把玉牌給了李泰,上麵的布滿了的點和圈圈,不管怎麽看都像是小兒的塗鴉,找不到一絲一毫的規律。


    “燁子,這個玉牌還是給你吧,我倆弄不清楚,你那裏還有兩麵,說不定能從中發現什麽驚天的大秘密。”


    聽了李承乾的話,雲燁笑了起來,接過玉佩拿在手裏拋了拋說:“什麽秘密?白玉京?對於不可知之地的認知,我該是世界上最淵博的人,想去白玉京這沒有半點的可能,如果是藏寶圖,你我人世間的錢財都攬不過來,誰有工夫去找它們,就算這裏有一百萬兩黃金那又如何?這麽多的黃金進入大唐,隻會帶來災難,市場自然會調整供需,不管有多少黃金進入市場,到最後增加過的黃金總量買到的東西和增加前沒有多少區別,如果我們不是國家的統治者,還能從中牟利,現在,國家就是我們的,你打算去坑誰?


    承乾,在你沒有準備發行新錢之前,我們痛恨那些隨意的把大量的銅錢埋進土裏的人,因為我們需要銅錢進行市場流通,現在沒必要了,大唐今後不再有什麽錢荒的問題了,必要的時候錢莊的匯票也是錢,黃金,白銀隻不過是你發行錢幣的資本,有多少黃金白銀就發行多少匯票,這是必須遵守的一個原則,錢少了,百姓們不方便,就會恢複以物易物的習慣,錢多了也不好,原來賣六文錢的糧食就會漲到八文,十文。


    所以啊,承乾,青雀,閑著沒事當成一種愛好去尋找其中的秘密是一件很好玩的事,但是把主要精力放在這上麵,愚不可及。“


    一番話把剛才還興奮莫名的李家哥倆說的興致全無。玉牌對他們來說。就是一個沒用的東西,說不定是禍害,誰都沒興致再去多看一眼。


    “這東西給娘娘吧,我們三個滿皇宮亂竄總要有一個合適的借口,毒藥的事情不能說,好不容易把那個女人安置好,因為毒藥再給弄死就太不值了。“


    玉佩又拋給了李承乾。雲燁看到梳妝台邊上掛著一個古老的樹皮麵具,畫工粗糙,但是麵目猙獰,兩隻白牙露在外麵,很像儺戲的麵具,被天魔姬掛在這裏。一定是心愛之物,雲燁就把麵具取下來,吹掉塵土,三個人意興懶散的出了院子,說說笑笑的準備回東宮,李承乾家裏有登州送來的新鮮海參,準備做上一大鍋,三個人喝點酒。


    如果皇宮是一個巨大的蜘蛛網。長孫無疑就是網中間那隻碩大的蜘蛛。有意無意的出現在哥三回東宮的路上,身邊跟著好些個爪牙。看那個小聲稟報的太監就知道這家夥是一個多嘴多舌的狗仔。


    李泰在母親麵前最受寵,見到有人出賣自己那裏管得了許多,沒說話,就上去先把那個太監踹了好幾腳,然後鼻子朝天表示自己很生氣。


    撒嬌這種事一向都是小兒子的專利,老大就沒有這種資格,李承乾笑著對母親說:“母後,孩兒與青雀,小燁閑著沒事,在廢園裏走走散散心,沒想到真的有收獲,您看看,就是這東西,您以前常說好東西都被小燁得到了,現在好東西咱家也有。“


    在長孫不解的目光中,李承乾從袖子裏拿出那麵玉牌遞到母親手上,長孫的眉頭一下子就皺了起來,這東西不管真假,她都不喜歡,仙人之說過於虛無,沒聽說有誰得逞的,丈夫已經做到了世間權勢的巔峰,再進一步就是長生不老了,多少皇帝都栽在這件事上,求仙不成反而淪為笑柄,越是英明的皇帝就越是相信神仙的存在,丈夫經常流露出人生苦短的意向,她對這個問題很是警惕,想做明君,首先就不能求仙,人隻要一問道求仙,就會漠視身邊的一切事物。


    長孫腦子裏電光火石的在運轉,隨便把玉牌翻看了兩下,就給了雲燁說:“不錯的古玉,就是雕工差點,賞你了,遠遠地就聽見你們三個說要去吃海茄子,如果雲燁下廚的話,多加我一個不多吧?“


    雲燁無奈的把玉牌握在手裏,正想說話,遠遠地看見李二走了過來,就快速的把牌子藏起來,長孫無所謂,李二看到就會發飆,一個探險隊說不定就會立馬被組成,如果自己是隊長那就慘了。


    “青雀,你的小性子也該收收,和一個宦官計較什麽,他給你母後報信也是職責所在,下回不要這樣了,雲燁,把皇後給你的東西拿給朕看看,怎麽,在皇宮裏找到的東西朕看一眼都不成?“


    萬般不情願的把玉佩給了李二,隻見他很新奇的在手上把玩,翻過來覆過去的看,甚至對著太陽看看玉石裏有沒有夾層,一個堂堂的帝王,舉著一塊玉佩看太陽樣子非常的古怪,長孫扶著李二,擔心他一會看得頭暈了摔倒。


    “不是要去吃海茄子麽?朕也去。“李二把玉佩握在手裏看樣子不打算還了。


    偷偷的把木頭盒子塞給李承乾,讓他藏好,雲燁自己去廚房做海參,自從上回雲燁做過海參,李承乾吃過之後就對這東西念念不忘,登州刺史元大可想要幫著登州百姓賣海產,就必須想要培養一大批喜歡吃海鮮的人,聽聞太子殿下有這個嗜好,一葉輕舟日夜不停地趕往長安,就是這樣,到了長安後,活著的海參十不餘一。


    個頭大,身子肥,看著就招人喜歡,早就褪盡了泥沙,內髒也吐出來了,這東西不需要費太多的精力,蔥燒海參本來就是一道大菜。


    雲燁最不耐煩做一小盤子,一小盤子的菜,他最喜歡的就是做一大盆,身邊全是吃貨,尤其是皇後娘娘,上回她在家裏吃扣肉的場景雲燁那是曆曆在目。


    五個人吃這一盆子應該夠了吧?雲燁看著洗臉盆一樣大的瓷盆子,喃喃自語,配上珍珠米飯,沒道理不夠吃。


    菜上了桌子,雲燁夾了一小段蔥白讓試吃的太監吃,看到太監還要對著海參下手,李泰不顧他老子剛剛教訓完,一腳就把太監踹出去了。


    自己從盆子裏撈出來好幾隻海參,一口氣吃個精光,這才給自己老子,母親一人撈了一碗,嘴裏不停地說:“父皇,孩兒最喜歡燁子做的大鍋菜,滋味足,分量夠,最好不過了,您嚐嚐,原來海裏的東西這麽好吃。“


    李二還是翻看手裏的玉佩,剛才他特意拿水洗過,親自動的手,把玉佩放在水盆裏,左看右看的也沒看出個所以然,聽到李泰說話,把玉佩擱在飯桌上,夾了一條海參吃了一口,驚咦了一聲,手底下的速度就變得飛快。


    “陛下,娘娘一向喜歡食肉,您兩位都患有風疾,肉吃多了沒好處,但是海參多吃確實有好處,對風疾甚至有延緩和治療的效果,海邊漁民脊苦,這海參需要一隻隻的從淺海撈上來,費時費工,臣在登州之時,初春的寒日裏,那些漁民們就赤身下海,在海底下四處巡梭,一日所得,不過十幾隻而已,運到長安更是艱難,十隻有一隻活著就算是運氣了。”


    李二好像沒聽見,長孫遺憾的看了一眼盆子,放下筷子說:“此物雖好,卻取之不易,勞民傷財,不食也罷。”李二把筷子又塞回長孫手裏,讓雲燁接著說。


    “娘娘憐憫百姓自是慈母心懷,這海參還是要吃的,還需要多吃才好,別人那裏微臣不知,承乾的海參來曆微臣是清楚的,登州刺史元大可素有大誌,登州地處海邊,土地為海水所蝕,鹽堿的厲害,田地的出產寥寥無幾,想要治理鹽堿,就需要灌水衝刷,工程繁複,種兩年地就需要重新洗地。


    所幸上蒼是公平的,沒給他們好土地,卻給了他們一片富饒的海洋,鯨魚肉現在在長安不是個稀罕東西,海帶,海菜您冬日裏去長安飯館,家家都有,鹹魚,海米,也成了日常的食物,這都是海洋之功。


    承乾從海邊買來海參運回來,不管有多大的浪費,出錢的都是太子府,這裏麵漁民得利,官府有稅可以收,隻要不是巧取豪奪,百姓,官家都會受益,錢這東西需要不停地運轉,從一個人手裏流通到另外一個人手裏才會發揮它本來的作用。“


    “你與太子是好友,就不擔心言官彈劾你們窮奢極欲麽?”


    “錢放在錢庫裏陳年累月的不動彈才是最大的浪費,賤內每過些日子就要把銀子,銅錢搬出來曬曬太陽,還要用藥水泡銀子,要不然,銀子會變黑,銅錢會長鏽,煩不勝煩,把錢花出去,總有得利的,放在庫房裏的叫銀子,不叫錢。”


    “嘿嘿,你的意思是,勤儉節約是錯的?每個人都應該背著債務花錢?比如朕現在就該大肆的修建園林?什麽道理?”


    “如果到了所有人負債花錢的時候,微臣敢說,那時候您根本沒必要收什麽農稅,說不定種地的百姓會收到您下發的補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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