匿名舉報信?


    恐怕是補救吧?


    歌德掃了那具暗子的屍體一眼,心底發出了冷笑。


    那些‘追殺者’毫無疑問是在發現名為‘索科’的暗子沒有帶著他按時出現,從而馬上啟動了後備計劃——以匿名舉報信試探警局內出現了什麽意外。


    而不論是什麽意外,以事實為證據,都會達到對方最終的目的:讓他離開警局!


    很顯然,警局內必然有著什麽快速辨別是否是謊言的人或者物品。


    而且,對方這麽做,必然是認定了‘連續殺人’的他一定會吸引擁有這件物品,或者擁有這份能力的人。


    ‘追殺者’的計劃很完美。


    可惜……


    唯一算錯的就是:他真的沒有殺害哈德。


    更加重要的是:對方沒有想到的是他幹掉了‘暗子’索科。


    “如果是這樣的話,似乎可以更大膽一點!”


    發現眼前局麵可以利用的歌德,瞬間就在心底有了一個計劃。


    他為什麽來警局?


    為了尋找保護。


    那如果能夠一勞永逸呢?


    自然是再好不過了。


    不過,這個計劃需要有人‘配合’才行。


    想到這,他看向了眼前的警長斯沃特,嘴角再次上翹,露出了一個微笑。


    “我沒有殺哈德。”


    歌德麵帶微笑,很肯定的說道。


    “每個人都不會承認自己殺人。”


    麵對著矢口否認的歌德,沾染著酒味的斯沃特笑了起來,然後,用很平和的話語說道:“我希望你能夠直接說出來,這是為了你好。”


    語調沒有一絲起伏,即使是帶著威脅。


    如果不是身處審訊室的話,絲毫看不出對方是在審問歌德,反倒是有點像是在酒吧內碰到了還算眼熟的人,然後點頭打招呼般。


    但這卻讓歌德暗自皺眉。


    眼前的斯沃特,大概率屬於那種得過且過的家夥。


    而且……


    應該還是那種不介意利用自己權利為自己謀取福利的人。


    歌德掃了一眼對方身上的外套、皮鞋,很明顯的,料子、手工都不比他身上的這套差——要知道,他這身可是韋恩家還沒有沒落時,歌德的父母為了慶祝他18歲生日給他定做的,雖然沒有配手杖,但也花了7金克。


    按照歌德的記憶,一個能夠出入市政廳的精英律師,周薪也就是2-3金克左右。


    是屬於絕對的中產之上。


    而一個警長的薪水顯然達不到這樣的收入。


    至於錢怎麽來的?


    自然是顯而易見了。


    想要讓這樣的家夥‘配合’,對於現在的歌德來說,自然是很難的。


    甚至,歌德有把握,如果任由對方來的話,眼前的事情大概率會被一筆帶過,就如同他那些消失的‘家人’一般——要知道,他的家雖然不在路斯特市中心,但也是市區,那裏發生類似連續失蹤的事情,眼前的斯沃特身為警長不可能不知道,但對方依舊裝作不知道。


    這些足以說明問題了。


    但幸運的是,對方不是主事人。


    想到這,歌德臉上再次浮現了笑容,他再次用十分肯定的語氣說道。


    “我沒有殺害哈德。”


    這樣的回答,令斯沃特一挑眉。


    斯沃特明顯耐心有限。


    上一刻還故作平和,這個時候,直接就拔高了聲音


    “沒有?”


    “雖然麵對殺人犯,我們都會將對方吊死,但是在吊死之前,我們還會審訊,指認現場,再次確認,接著,關押,最後才是吊死!”


    “這個過程,很漫長。”


    這位警長說著就走到了歌德麵前,似乎是想給與歌德壓迫感,但是,他才剛直起腰,就直接一個酒嗝打出。


    酒氣撲麵而來。


    歌德沒有閃避,他看著這位警長,保持持著微笑,依舊用肯定的語氣說道:“我沒有殺害哈德。”


    他,真的沒有殺哈德。


    是‘歌德’殺的,又不是他。


    說完,就這麽閉上了雙眼不再看審訊室內的眾人。


    在斯沃特眼神的示意下,那位一直站在旁邊的中年巡警立刻就舉起了手中的警棍,準備給歌德一點顏色看看,但是還沒有等警棍落下,斯沃特卻突然想到了什麽,馬上擺手阻止下屬。


    “希望你說的是事實。”


    改變了主意的斯沃特說著,轉身離開。


    審訊室的門再次關上。


    閉上眼的歌德聽著門與門框碰撞的悶響聲,心底一定。


    “果然!”


    “在警察局內有著能夠辨別人是否說謊的人或者東西!”


    “這自然也是超凡的範疇!”


    “從側麵證明了我之前對眼前世界‘官方統管’的猜測,這麽一來的話,我剛剛的計劃,可以成功!”


    迅速的,歌德開始在心底完善自己的計劃了。


    他要讓一切變得合情合理起來。


    或者準確的說是……


    對症下藥!


    官方的超凡者雖然在,但對方明顯不會管一些‘雞毛蒜皮的小事’。


    既然這樣……


    那就讓一切變成對方所在意的!


    歌德打定主意。


    ……


    而在審訊室隔壁房間,站著一個身穿燕尾服,內有白色襯衫的男人。


    這個房間和審訊室差不多大,擺設全無,整個房間內更隻是站著男人一人。


    男人低頭看著手中的懷表,在斯沃特走進來之後,這個男人徑直說道。


    “他沒有說謊。”


    說話間,男人看都沒看斯沃特,雙眼死死盯著手中的懷表,而斯沃特卻是不敢怠慢,幾乎是諂媚般的笑著,用請示的口吻道:“那我們怎麽處理他?”


    “按正常流程處理就好。”


    得到男人肯定的回答後,斯沃特一鞠躬後,就返回了審訊室。


    “將歌德先關押。”


    “然後,詳細調查整個案件。”


    “索科這家夥?”


    “把這個家夥先扔到停屍房,等到事情最終結果出來了,再處理。”


    一走進審訊室,斯沃特就對著那個中年巡警說道。


    立刻的,中年巡警就鬆了口氣,露出一個如釋重負的笑容——中年巡警可不傻,旁觀了一切的他,看得出來歌德身上有大麻煩,一旦沾染上,那真的是糟糕透頂,說不定就丟掉小命了,每周這點薪水可不值得他為之賣命。


    “小子算你運氣好!”


    “先去牢房裏待著吧!”


    “雖然環境不好,但至少比外麵安全!”


    說著,中年巡警就走向了歌德,兩個年輕點的巡警也是見怪不怪。


    一切就如同歌德猜測的那樣。


    麵對著他身上可能帶來的麻煩,這些家夥打算敷衍了事。


    看著越來越近,就要將自己架起來的三人,歌德根本不配合,開始劇烈的掙紮。


    頓時,中年巡警大為惱怒。


    這一次,不需要斯沃特示意,這位中年巡警就舉起了警棍。


    歌德看著即將砸下來的警棍,立刻用咆哮般的聲音喊道——


    “來啊!打我啊!”


    “在短短一個月不到的時間,我的祖父突發疾病死亡,父母失蹤,之後是三個叔叔連帶著嬸嬸失蹤,包括三個堂弟在內也一夜之間消失不見,隨後,我唯一的姑姑在來這裏報警的路上也失蹤了!”


    “而我?”


    “則是在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就被突如其來的債主趕出了自己的房屋!”


    “現在!”


    “當我好不容易從那個‘儀式’裏逃脫,掌握了一點線索,尋求和你們合作時,麵對的卻是牢獄和毆打嗎?”


    “如果是這樣的話……”


    “來,我就在這!”


    吼到最後,歌德幾乎是聲嘶力竭了。


    “混蛋,你以為我不敢嗎?”


    中年巡警怒吼著。


    至於歌德說的話?


    他根本不在意。


    什麽病逝、失蹤的。


    隻要沒有報案就是不存在。


    而在報案路上失蹤了,那也是沒有報案,也是不存在的。


    當然,就算是報案了,隻要不記錄,還是不存在的。


    太熟悉整個流程的中年巡警根本懶得給歌德解釋,他隻想要好好教訓一下歌德。


    但就在這個時候——


    咚!


    一側牆壁突然傳來了敲擊的悶響。


    抱著膀子,正看笑話的斯沃特立刻臉色一變,大聲喝止道:“等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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