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海也很有自知之明,作為一個人際交往少到可憐的班級小透明,獲取信息的渠道自然也是不如其他人的,所以不知道學校裏有這麽一號霸主級風雲人物也很正常。


    但對方前麵鋪墊了這麽多自己的裝逼事跡,肯定是對自己的知名度相當有自信。


    如果直接說不認識的話,豈不是不給麵子?


    所以這裏一定要擺出一副‘久仰大名,在下佩服佩服’的恭維樣子才能讓對方的虛榮心得到滿足。


    這個來到高潮的裝逼也就圓滿了。


    想到這裏,時海也就趕緊接話誇道。


    “我就在想能做出這麽多厲害的事情,會不會是傳說中的那位學姐呢,果然不愧是……”


    “其實你壓根就沒聽說過我吧。”


    馬屁沒拍完就被懟了回來。


    尷尬。


    時海覺得自己演的沒啥毛病才對,怎麽一下子就被揭穿了呢?


    是因為沒有第一時間給反應嗎?


    管他呢,還是先打個圓場再說。


    “不,學姐你這麽出名,我怎麽會不認識你呢,你可是全校男生的夢中情人啊!”


    “全校男生也包括你嗎?”


    “當然了!”


    時海這回沒再慢半拍,豎起大拇指,露出一個自以為很不錯,但實際上很浮誇的笑容誇道。


    “您在文藝晚會時,那動人的身姿讓所有男同胞都為之著迷!”


    “我可沒參加過文藝晚會,因為我討厭被其他人圍觀,就感覺自己變成了動物園裏的猴子一樣。”


    “……”


    屬實是馬屁拍到馬腿上了。


    明明這位學姐看起來就是愛出風頭的性格,居然沒有參加過文藝晚會?


    這合理嗎?


    時海很難受,也很納悶。


    拜托,是我在給你麵子好嗎?


    你就被我奉承兩下,心裏爽爽就完事了唄,幹嘛非得揭穿我,搞得彼此都很尷尬,還下不了台?


    還是說是自己的方式錯了?


    不是像個狗腿子一樣直接開舔,而是先叫囂一下?


    先像個傻子一樣說‘你算什麽東西?’來開始表演,最後再用‘不、不可能!你居然真的是……!’這種台詞來被打臉,像個九流反派角色一樣灰溜溜的退場……


    別吧,臣妾做不到啊……


    然而她就像是完全沒有注意到時海的鬱悶心情一樣,繼續乘勝追擊道。


    “既然你說你認識我,那你到是說說看,我叫什麽名字啊?”


    “……”


    嘖。


    時海咂舌,察覺到對方根本就是想捉弄自己罷了。


    索性閉嘴裝啞巴了。


    然而對方還是沒有放過他的打算,將腳抬起並指了指地麵對時海說道。


    “雖然你演的很假,但如果你願意跪下來舔我的腳,我就相信你說的話。”


    時海麵無表情。


    “……學姐,你在開玩笑吧?”


    她笑眯眯地反問道。


    “你看我是在開玩笑的樣子嗎?”


    “不像,但我也不想。”


    得罪了就得罪了,管她去死。


    時海已經是破罐子破摔了。


    大不了你把我搞退學啊?


    老子明天就去報班學挖掘機!


    僵持了不過幾秒鍾,她就收回了那條腿,用著不太開心的語氣說道。


    “哼!我就知道你不會……”


    嘴上是這麽說,但你為什麽在笑?


    反正時海見她把腳收回了還是鬆了口氣的,看來是不用去學挖掘機了。


    她似是很可惜地搖著頭,並連連咂舌道。


    “嘖嘖嘖,要知道,你現在可是錯失了成為第一個主動臣服於我的男人的寶貴機會。”


    “不,這種機會誰想要啊……”


    “哼,以後不知道有多少男人求著被我踩在腳底下呢。”


    那你去找願意給你踩的舔狗唄……


    哦靠,仔細想想,自己好像已經被踩過了。


    然後她竟也是和時海的想法同步了一樣說道。


    “嘻嘻~然而你已經被我踩過了。”


    她還一邊捂嘴偷笑著,一邊用胳膊肘捅著時海的手臂揶揄道。


    “哎呀,好大一個鞋印誒,是哪家漂亮姑娘的鞋印呢?是誰骨頭那麽硬來著?”


    終於,時海也忍不住大聲回道。


    “意外不算數的吧!你是三歲小孩嗎!”


    “哼,你是自己跑過來被我踩到的吧,約等於你是自願被我踩的。”


    “你怎麽不幹脆說是我的臉吸到你的鞋底了呢?”


    “哦?意思是說你願意永遠被我踩著臉?哎喲,沒想到你居然是這樣的……”


    所以這樣是哪樣?!


    倒是看她的表情能猜測出,後麵省略的多半就是‘變態’這個詞吧。


    “……”


    行,咱說不過她。


    時海此時算是領悟了,和一個女人爭論,吃虧的永遠是他。


    對方總是能從一個奇怪的角度找到奇怪的理由來羞辱自己。


    她繼續盯著時海的臉看了看,忽然伸手摸向他的臉。


    時海沒來得及後仰,被她摸到了鼻子。


    “果然用鞋底還是太過分了……我下次還是脫鞋吧。”


    ???


    時海就滿頭問號。


    他算是發現了,這位學姐不僅喜歡捉弄人,思維還特別跳脫。


    本來還覺得是個有社交牛逼症的學姐,但現在看來,其實是腦子有什麽大病?


    但看到時海居然沒有心領神會,她也是感到奇怪,點著下巴問道。


    “嗯?難道你更喜歡硬的感覺?”


    “這個話題還沒結束嗎……”


    “開個玩笑而已,不要認真嘛~”


    她將剛剛摸到時海鼻尖的那隻手點在唇上說道。


    “總之……放心吧,我是不會迫害你的。”


    “有點難以相信啊……”


    “反正就算真的被我搞退學了,你也會滿不在乎的跑去新北方學廚師吧?”


    其實想的是挖掘機來著……但好像也差不多?


    但她又是怎麽知道我在想什麽的?


    時海又是滿頭問號。


    “因為你根本就不是會在意這種事情的人呢。”


    其實還是挺在意的。


    不然也不會去做自己不擅長的拍馬屁了。


    但她用的是一種篤定的語氣。


    仿佛她很了解他一樣。


    時海忽然產生了一種非常奇妙的感覺。


    仿佛自己早就已經認識她了……


    但今天的的確確是兩人的第一次見麵。


    畢竟如此有個性的人,如果以前見過的話,他是不可能記不住對方的。


    時海還在疑惑,對方再次發聲。


    “天水。”


    “什麽?”


    時海抬頭,不假思索地問出口。


    她與他擦肩而過,轉了半圈麵對他,再次自信滿滿地宣言道。


    “我的名字,一天兩天的天,海水的水,你要牢牢記住。”


    “哦,我叫……”


    “時海。”


    “嗯?”


    剛從對方口中聽到自己的名字,時海就看到有什麽東西飛向他的眼前,他便急忙伸手抓住。


    接住後打開手一看,是一把鑰匙。


    而她的聲音也恰到好處的傳來。


    “鑰匙給你,走的時候記得鎖門哦~”


    等那道靚麗的身影不見了,時海才忽然反應過來。


    自己好像沒說自己叫什麽名字吧。


    那她為什麽會知道自己的名字?


    而且她還知道自己是幾年級的……


    難道她早就認識自己了?


    天水……奇怪的學姐。


    下午的上課預備鈴將時海的思緒拉回。


    然後他猛然想起了自己來這個地方的目的。


    “都忘了看信了……”


    時間還來得及,趕緊瞅一眼情書,起碼要搞清楚是給誰的。


    然而當他翻找那本書時卻是愣住了。


    “咦?”


    信封呢?


    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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