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來白玥認為葉光就是其中一個狼人。
這話著實嚇了時海一跳。
因為時海是完全沒覺得葉光說的話有什麽可疑之處的。
而且他提供的那些情報剛好補上了兩個人都不得而知的部分，且沒有漏洞。
最關鍵的是，時海想不到葉光有什麽背叛她們的理由。
就算存在這種理由，多半也是和之前的白玥的想法有關，是他們完全無法想象到的理由。
畢竟這位看似陽光的帥哥內裏實則是一個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城府深到能夠隨心所欲地說謊也不是沒有可能……
白玥剛剛才說過，她和時海最大的區別就是，時海會優先選擇相信，她卻會優先選擇懷疑。
而這五個字，卻已經是直接下結論了。
但白玥肯定是不會空穴來風的。
所以，莫非她已經發現能夠確定葉光是內奸的證據了嗎？
雖然心有疑惑，但現在顯然不是適合繼續深談下去的場合。
而白玥也沒打算多說，所以很快就放開了時海，後退半步略微有點害羞地說道。
“不要誤會……這也隻是作為朋友的道別而已。”
“……我知道了，謝謝。”
“嗯，下次見了。”
還要細談的話隻能之後再談了。
時海走後，葉光還留在實驗室中，對著麵無表情的白玥調侃道。
“哦~這就已經舍不得了？果然就算沒有了記憶，你們還是這麽合得來啊。”
他倒是不怎麽意外白玥這番突然的親密舉動，畢竟這是初始化的白玥，會對時海有感覺是一點都不奇怪的。
而白玥倒也沒有故作遮掩。
如果在這裏惱羞成怒，反而會顯得不自然，引起他的懷疑。
所以白玥就模擬著真的舍不得時海的那種心情，幹脆地承認道。
“我是對他多一些好感……起碼比對你要多得多。”
白玥對葉光就沒有對時海那麽溫柔了，連一句話都懶得多說，直接就給他一個‘你怎麽還不走？’的驅趕眼神。
葉光自然是能夠看懂她的眼神，但還是厚臉皮地留了下來，還對白玥問道。
“說起來，你這次是怎麽遇到時海的？”
白玥走到窗邊，看著走出樓的時海的背影，澹澹地回答道。
“在圖書館遇到的，他也來借書，好像是瑪雅預言和世界末日相關的書……應該是當成故事來看的吧。”
“哦？世界末日相關的書嗎……真有意思，你知道最初你是怎麽遇到時海的嗎？”
“也是在圖書館裏，在12月21日，也就是世界末日當天，他拿著好幾本世界末日相關的書，坐在你對麵看，你覺得他這人挺有意思的，居然在世界末日當天看有關世界末日的書，就像是臨時抱佛腳一樣。”
“……噗。”
白玥聽著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聽著葉光描述的場景，白玥確實覺得自己會對時海產生興趣。
是說，在世界末日當天在圖書館遇到了一個正在查看世界末日相關書籍的人……
先不論世界末日是否是真的，肯定好奇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麽吧？
“後來你和他聊了幾句，越聊越合得來，也覺得他是個可造之材，所以才會把他帶到研究所來，不然原本的時海其實是沒有想走科學這條路的……”
饒有興致地說完這段時海和白玥初次邂後的經過後，葉光拍手讚道。
“可以說，你就是他的引路人啊！”
“謔……”
“更奇妙的是，在你們兩人都失憶之後，你再一次成為了他的引路人，這簡直就是命運的相遇不是嗎？”
“確實是命運就是了……”
微妙的，有點厭惡的語氣。
然後白玥就冷笑一聲，不屑地看著葉光反問道。
“嗬……這不是你給的建議嗎？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會去學校的圖書館’，卻還是給了他這種建議。”
沒錯，實際上葉光給時海的根本就是假情報。
白玥是經常看書，但早就已經習慣使用電子書了，根本就不怎麽去圖書館。
隻有在很偶爾的情況下，找不到電子書的時候，才會選擇去圖書館找實體書。
所以時海在圖書館守株待兔卻等不到白玥是理所當然的，因為白玥會出現在圖書館的概率根本就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這應該是白玥這半年來唯一一次去圖書館，結果就遇到時海了……
這與其說是偶然事件，不如說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根據你所說的命運的演繹法，我會在圖書館遇到時海也是一件必然會發生的結果吧，那前置條件是什麽？”
被問到這個問題，葉光就也是很無奈地攤手說道。
“這個我可真不知道啊？畢竟後來的你要麽是不會出現在時海麵前，要麽就是直接找上時海……你和他之間‘互不相識的第一次相遇’可是隻發生在第一周目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前置條件是什麽啊……”
白玥仍舊眯著眼睛盯著他，顯然是對他的話半信半疑。
葉光就再一次補充說道。
“不過如果說這是必然事件的話，發生的時間有所變化啊……”
“時間？”
“沒錯，一般來說，前置條件相同的情況下，結果事件的發生時間是固定的，而你和時海的初次相遇是在2012年的12月21日。”
“話說，為什麽你連這個都知道？而且還知道的這麽清楚，就像是在現場一樣……讓人不舒服……”
“哇，這明明是你為了炫耀才告訴我的……還有就是因為這個時間很好記啊，因為時海的死亡時間就固定在了2021年的12月21日。”
很好，又套出了一個關鍵情報。
不過，時海的死亡日期居然是固定的？
所以九年一期的重生，原來真的是‘整’九年。
“那如果按你說的時間不應該變的話，現在才十月份，為什麽我會提前遇到時海？”
“我剛才說了前置條件相同，時間才會固定，這前置條件除了會觸發結果必然發生的大前提之外，還有各項不影響結果，但卻影響‘時間’與‘地點’的小前提，這裏就要提到‘變動率’相關的知識了。”
“變動率……是指個人命運的變動率吧。”
“嗯，當然了，肯定不是指世界線的變動率，那麽龐大的東西可沒辦法算出來，計算量甚至在天文數字之上……”
“我知道，不用多做解釋。”
“其實我們還發明過一個能大致計算個人的命運變動率的裝置，能夠直觀地查看一個人的實時命運變動率，如果是大前提變動的話，會是整數的變化，而小前提就是小數點的變化。”
“能計算命運變動率的裝置？明明還沒有完全解析完命運的演繹法就做出來的東西，真的可靠嗎？”
“這個，雖然確實隻是近似數值而已，但大多數時候都是準確的，隻是偶爾會出錯而已。”
“完全不嚴謹。”
“是啊，所以原來的你才會為了讓其不再出錯而不斷前行。”
“……”
看來曾經的自己已經進展到最後階段了。
或者說‘已經完成’了。
掌握了完整的命運的演繹法，而這成了導火索。
所以才會被殺。
這麽推測是最合理的。
“所以，在大前提不變的情況下，小前提發生了變化……這或許是因為天水提前把你的事情告訴了時海，然後我又提到了圖書館這個關鍵地點，所以結果事件才會提前發生了吧。”
不，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很重要的小前提，而且是能夠讓時海一眼就認出白玥的重要事情。
那就是，他已經見過白玥的妹妹白鑰了，還和小要很親密。
不然的話，隻知道白玥名字的時海，是不可能會在圖書館裏留意一個陌生人的。
但是葉光卻沒有提過這件事情。
剛剛他解說的時候，也唯獨沒有解釋小要所經曆的那循環往複的五天的事情……明明是不容忽視的特別事件來著。
他不知道小要的事情嗎？
還是裝不知道？
這裏還存在疑點。
但有關小要的事情，白玥還是沒有貿然提出，而是繼續問起有關時海的死亡細節。
“不對，按你的話所說，大前提和小前提都不發生變化的時候，死亡時間才會是固定的，而時海死亡的大前提沒變，小前提也肯定是變了的，畢竟每周目和他在一起的人都不一樣……那為什麽他的死亡時間會是固定的？”
“這就是時海事件的特別之處了，簡單來說就是‘特例’。”
葉光也是頗為苦惱地說道。
“你應該明白研究理論時，最討厭遇到的是什麽吧，那就是無法用普遍適用性規則解釋的‘特例’。”
沒錯，理論是不允許特例存在的。
一旦發現有與眾不同之處，甚至能夠徹底推翻理論本身。
人們常說的物理學大廈崩塌了，就是這意思了。
“一般來說，一個人的死亡命運，隻要回避掉了大前提，就能夠避免死亡，所以其實要改變一個人的死亡結局，意外的非常簡單，根本不需要大費周折。”
“果然是這樣嗎……”
這就像是在遊戲裏回避掉了死亡的g後就不會進入死亡結局了。
實際上白玥也早就覺得奇怪了。
就算研究理論很重要，為什麽不先把時海救出來，讓他毫無後顧之憂地一起加入到研究中，而是一直讓他保持蒙在鼓裏的狀態呢？
起碼就白玥看來，比起帶上這邊這個笑麵虎老妖怪，肯定是和帶上時海要好的多。
而且根本就沒有必要等到研究出完整的命運的演繹法再去救時海。
時海的一生也沒有很長，遇到的事情也不多，用窮舉法都能解析出前置條件吧？
所以，果然不是不去救，而是救不了。
“是啊，重生的次數越多，就越是覺得時海的死亡很是離奇……正好他不在，我就完整地告訴你吧，我們的‘研究成果’。”
“別賣關子，要說趕緊說。”
“首先是，時海他的死亡事件隻存在一個大前提作為前置條件，一旦觸發就必然會在固定時間死去，這看似不符合命運的演繹法，但是他的‘死亡地點’和‘死法’卻還是會變化……而且查看變動率也確實是在變化，這就非常奇怪了，為什麽隻有時間是固定的呢？”
“還沒有答桉是吧。”
“沒有。”
“嘖……繼續說吧。”
“然後就是，他的死亡前提也是至今為止遇到的最奇怪的，居然是和雙方的愛意有關，這也是沒有相同桉例的特例。”
“具體是哪裏奇怪？是感情奇怪，還是對象奇怪？”
“都很奇怪，首先是範圍……說是愛，但卻不是單指愛情一種感情啊。”
“……什麽？難道不是‘男女之間的戀愛情感’嗎？”
“如果是的話，也不會這麽難了啊……不僅僅是戀愛，哪怕是兄弟愛，友愛，關愛，慈愛，甚至於不是對生物，而是‘熱愛某件事情’都算在大前提內。”
“嘶……！”
白玥倒吸一口氣。
“廣義上的能夠被冠以‘愛’的情感，全部都能觸發前置條件。”
“過分了吧？”
“這還沒完呢……”
葉光搖了搖手指，苦笑著道出了第二個特別之處。
“第二個特別之處就是‘不取對象’。”
這倒是很好理解。
因為時海和不同的女人交往，最後都是死了。
但現在看來，這也是不正常的？
“一般來說，大前提的條件如果與人有關，那麽就是固定人物的，比如男人a如果和女人a結婚，未來就會被女人a戴綠帽，但如果男人a和女人b結婚，未來就會因出軌而被女人b捅死，所以隻要男人a不去和女人b結婚，起碼就不會死掉……但是時海他無論愛上誰，最後都是死路一條。”
“不可理喻！”
“是啊，所以明明時海他不是一個濫情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少有的很專情的人，但卻至今為止都沒有發現一個能讓他存活下去的未來。”
“要救他就隻能去掉他心中所有能被稱之為愛的感情？”
“是啊……而這是我們所做不到的，起碼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沒有能夠精準地去除人類感情模塊的技術……”
說完葉光又諷刺地說道。
“而且就算真的能做到，為了救他的命而去掉他的感情，這合適嗎？人如果沒有了愛，你覺得會變成什麽樣？”
“……”
白玥咬緊牙關。
她不可能不知道，因為連情緒輪盤都是她告訴時海的。
根據情緒輪盤，失去了愛就相當於失去了快樂和信任。
而這幾乎相當於失去了幾乎所有的正麵感情。
由此開始，時海會成為一個隻有負麵感情的人間惡魔。
那還不如不留下任何感情，把所有感情都給去掉呢……
但是這麽做的話，去掉感情活下來的時海和機器人又有什麽區別？
“所以你明白了嗎？想要救時海就要剝奪他‘做人的資格’。”
“……”
不是死，就是不做人。
這種二選一，有什麽存在的必要嗎？
或許對時海來說，命運確實是不公的……
整個世界都不容許他的存在。
簡直就像是……天要他死。
這話著實嚇了時海一跳。
因為時海是完全沒覺得葉光說的話有什麽可疑之處的。
而且他提供的那些情報剛好補上了兩個人都不得而知的部分，且沒有漏洞。
最關鍵的是，時海想不到葉光有什麽背叛她們的理由。
就算存在這種理由，多半也是和之前的白玥的想法有關，是他們完全無法想象到的理由。
畢竟這位看似陽光的帥哥內裏實則是一個活了幾千年的老妖怪，城府深到能夠隨心所欲地說謊也不是沒有可能……
白玥剛剛才說過，她和時海最大的區別就是，時海會優先選擇相信，她卻會優先選擇懷疑。
而這五個字，卻已經是直接下結論了。
但白玥肯定是不會空穴來風的。
所以，莫非她已經發現能夠確定葉光是內奸的證據了嗎？
雖然心有疑惑，但現在顯然不是適合繼續深談下去的場合。
而白玥也沒打算多說，所以很快就放開了時海，後退半步略微有點害羞地說道。
“不要誤會……這也隻是作為朋友的道別而已。”
“……我知道了，謝謝。”
“嗯，下次見了。”
還要細談的話隻能之後再談了。
時海走後，葉光還留在實驗室中，對著麵無表情的白玥調侃道。
“哦~這就已經舍不得了？果然就算沒有了記憶，你們還是這麽合得來啊。”
他倒是不怎麽意外白玥這番突然的親密舉動，畢竟這是初始化的白玥，會對時海有感覺是一點都不奇怪的。
而白玥倒也沒有故作遮掩。
如果在這裏惱羞成怒，反而會顯得不自然，引起他的懷疑。
所以白玥就模擬著真的舍不得時海的那種心情，幹脆地承認道。
“我是對他多一些好感……起碼比對你要多得多。”
白玥對葉光就沒有對時海那麽溫柔了，連一句話都懶得多說，直接就給他一個‘你怎麽還不走？’的驅趕眼神。
葉光自然是能夠看懂她的眼神，但還是厚臉皮地留了下來，還對白玥問道。
“說起來，你這次是怎麽遇到時海的？”
白玥走到窗邊，看著走出樓的時海的背影，澹澹地回答道。
“在圖書館遇到的，他也來借書，好像是瑪雅預言和世界末日相關的書……應該是當成故事來看的吧。”
“哦？世界末日相關的書嗎……真有意思，你知道最初你是怎麽遇到時海的嗎？”
“也是在圖書館裏，在12月21日，也就是世界末日當天，他拿著好幾本世界末日相關的書，坐在你對麵看，你覺得他這人挺有意思的，居然在世界末日當天看有關世界末日的書，就像是臨時抱佛腳一樣。”
“……噗。”
白玥聽著都忍不住笑出聲來。
聽著葉光描述的場景，白玥確實覺得自己會對時海產生興趣。
是說，在世界末日當天在圖書館遇到了一個正在查看世界末日相關書籍的人……
先不論世界末日是否是真的，肯定好奇這個人到底在想什麽吧？
“後來你和他聊了幾句，越聊越合得來，也覺得他是個可造之材，所以才會把他帶到研究所來，不然原本的時海其實是沒有想走科學這條路的……”
饒有興致地說完這段時海和白玥初次邂後的經過後，葉光拍手讚道。
“可以說，你就是他的引路人啊！”
“謔……”
“更奇妙的是，在你們兩人都失憶之後，你再一次成為了他的引路人，這簡直就是命運的相遇不是嗎？”
“確實是命運就是了……”
微妙的，有點厭惡的語氣。
然後白玥就冷笑一聲，不屑地看著葉光反問道。
“嗬……這不是你給的建議嗎？明明知道‘我根本不會去學校的圖書館’，卻還是給了他這種建議。”
沒錯，實際上葉光給時海的根本就是假情報。
白玥是經常看書，但早就已經習慣使用電子書了，根本就不怎麽去圖書館。
隻有在很偶爾的情況下，找不到電子書的時候，才會選擇去圖書館找實體書。
所以時海在圖書館守株待兔卻等不到白玥是理所當然的，因為白玥會出現在圖書館的概率根本就小到可以忽略不計。
這應該是白玥這半年來唯一一次去圖書館，結果就遇到時海了……
這與其說是偶然事件，不如說是‘必然會發生的事情’。
“根據你所說的命運的演繹法，我會在圖書館遇到時海也是一件必然會發生的結果吧，那前置條件是什麽？”
被問到這個問題，葉光就也是很無奈地攤手說道。
“這個我可真不知道啊？畢竟後來的你要麽是不會出現在時海麵前，要麽就是直接找上時海……你和他之間‘互不相識的第一次相遇’可是隻發生在第一周目的事情，我也不知道前置條件是什麽啊……”
白玥仍舊眯著眼睛盯著他，顯然是對他的話半信半疑。
葉光就再一次補充說道。
“不過如果說這是必然事件的話，發生的時間有所變化啊……”
“時間？”
“沒錯，一般來說，前置條件相同的情況下，結果事件的發生時間是固定的，而你和時海的初次相遇是在2012年的12月21日。”
“話說，為什麽你連這個都知道？而且還知道的這麽清楚，就像是在現場一樣……讓人不舒服……”
“哇，這明明是你為了炫耀才告訴我的……還有就是因為這個時間很好記啊，因為時海的死亡時間就固定在了2021年的12月21日。”
很好，又套出了一個關鍵情報。
不過，時海的死亡日期居然是固定的？
所以九年一期的重生，原來真的是‘整’九年。
“那如果按你說的時間不應該變的話，現在才十月份，為什麽我會提前遇到時海？”
“我剛才說了前置條件相同，時間才會固定，這前置條件除了會觸發結果必然發生的大前提之外，還有各項不影響結果，但卻影響‘時間’與‘地點’的小前提，這裏就要提到‘變動率’相關的知識了。”
“變動率……是指個人命運的變動率吧。”
“嗯，當然了，肯定不是指世界線的變動率，那麽龐大的東西可沒辦法算出來，計算量甚至在天文數字之上……”
“我知道，不用多做解釋。”
“其實我們還發明過一個能大致計算個人的命運變動率的裝置，能夠直觀地查看一個人的實時命運變動率，如果是大前提變動的話，會是整數的變化，而小前提就是小數點的變化。”
“能計算命運變動率的裝置？明明還沒有完全解析完命運的演繹法就做出來的東西，真的可靠嗎？”
“這個，雖然確實隻是近似數值而已，但大多數時候都是準確的，隻是偶爾會出錯而已。”
“完全不嚴謹。”
“是啊，所以原來的你才會為了讓其不再出錯而不斷前行。”
“……”
看來曾經的自己已經進展到最後階段了。
或者說‘已經完成’了。
掌握了完整的命運的演繹法，而這成了導火索。
所以才會被殺。
這麽推測是最合理的。
“所以，在大前提不變的情況下，小前提發生了變化……這或許是因為天水提前把你的事情告訴了時海，然後我又提到了圖書館這個關鍵地點，所以結果事件才會提前發生了吧。”
不，除此之外還有一點很重要的小前提，而且是能夠讓時海一眼就認出白玥的重要事情。
那就是，他已經見過白玥的妹妹白鑰了，還和小要很親密。
不然的話，隻知道白玥名字的時海，是不可能會在圖書館裏留意一個陌生人的。
但是葉光卻沒有提過這件事情。
剛剛他解說的時候，也唯獨沒有解釋小要所經曆的那循環往複的五天的事情……明明是不容忽視的特別事件來著。
他不知道小要的事情嗎？
還是裝不知道？
這裏還存在疑點。
但有關小要的事情，白玥還是沒有貿然提出，而是繼續問起有關時海的死亡細節。
“不對，按你的話所說，大前提和小前提都不發生變化的時候，死亡時間才會是固定的，而時海死亡的大前提沒變，小前提也肯定是變了的，畢竟每周目和他在一起的人都不一樣……那為什麽他的死亡時間會是固定的？”
“這就是時海事件的特別之處了，簡單來說就是‘特例’。”
葉光也是頗為苦惱地說道。
“你應該明白研究理論時，最討厭遇到的是什麽吧，那就是無法用普遍適用性規則解釋的‘特例’。”
沒錯，理論是不允許特例存在的。
一旦發現有與眾不同之處，甚至能夠徹底推翻理論本身。
人們常說的物理學大廈崩塌了，就是這意思了。
“一般來說，一個人的死亡命運，隻要回避掉了大前提，就能夠避免死亡，所以其實要改變一個人的死亡結局，意外的非常簡單，根本不需要大費周折。”
“果然是這樣嗎……”
這就像是在遊戲裏回避掉了死亡的g後就不會進入死亡結局了。
實際上白玥也早就覺得奇怪了。
就算研究理論很重要，為什麽不先把時海救出來，讓他毫無後顧之憂地一起加入到研究中，而是一直讓他保持蒙在鼓裏的狀態呢？
起碼就白玥看來，比起帶上這邊這個笑麵虎老妖怪，肯定是和帶上時海要好的多。
而且根本就沒有必要等到研究出完整的命運的演繹法再去救時海。
時海的一生也沒有很長，遇到的事情也不多，用窮舉法都能解析出前置條件吧？
所以，果然不是不去救，而是救不了。
“是啊，重生的次數越多，就越是覺得時海的死亡很是離奇……正好他不在，我就完整地告訴你吧，我們的‘研究成果’。”
“別賣關子，要說趕緊說。”
“首先是，時海他的死亡事件隻存在一個大前提作為前置條件，一旦觸發就必然會在固定時間死去，這看似不符合命運的演繹法，但是他的‘死亡地點’和‘死法’卻還是會變化……而且查看變動率也確實是在變化，這就非常奇怪了，為什麽隻有時間是固定的呢？”
“還沒有答桉是吧。”
“沒有。”
“嘖……繼續說吧。”
“然後就是，他的死亡前提也是至今為止遇到的最奇怪的，居然是和雙方的愛意有關，這也是沒有相同桉例的特例。”
“具體是哪裏奇怪？是感情奇怪，還是對象奇怪？”
“都很奇怪，首先是範圍……說是愛，但卻不是單指愛情一種感情啊。”
“……什麽？難道不是‘男女之間的戀愛情感’嗎？”
“如果是的話，也不會這麽難了啊……不僅僅是戀愛，哪怕是兄弟愛，友愛，關愛，慈愛，甚至於不是對生物，而是‘熱愛某件事情’都算在大前提內。”
“嘶……！”
白玥倒吸一口氣。
“廣義上的能夠被冠以‘愛’的情感，全部都能觸發前置條件。”
“過分了吧？”
“這還沒完呢……”
葉光搖了搖手指，苦笑著道出了第二個特別之處。
“第二個特別之處就是‘不取對象’。”
這倒是很好理解。
因為時海和不同的女人交往，最後都是死了。
但現在看來，這也是不正常的？
“一般來說，大前提的條件如果與人有關，那麽就是固定人物的，比如男人a如果和女人a結婚，未來就會被女人a戴綠帽，但如果男人a和女人b結婚，未來就會因出軌而被女人b捅死，所以隻要男人a不去和女人b結婚，起碼就不會死掉……但是時海他無論愛上誰，最後都是死路一條。”
“不可理喻！”
“是啊，所以明明時海他不是一個濫情的人，甚至可以說是少有的很專情的人，但卻至今為止都沒有發現一個能讓他存活下去的未來。”
“要救他就隻能去掉他心中所有能被稱之為愛的感情？”
“是啊……而這是我們所做不到的，起碼到現在為止，我們還沒有能夠精準地去除人類感情模塊的技術……”
說完葉光又諷刺地說道。
“而且就算真的能做到，為了救他的命而去掉他的感情，這合適嗎？人如果沒有了愛，你覺得會變成什麽樣？”
“……”
白玥咬緊牙關。
她不可能不知道，因為連情緒輪盤都是她告訴時海的。
根據情緒輪盤，失去了愛就相當於失去了快樂和信任。
而這幾乎相當於失去了幾乎所有的正麵感情。
由此開始，時海會成為一個隻有負麵感情的人間惡魔。
那還不如不留下任何感情，把所有感情都給去掉呢……
但是這麽做的話，去掉感情活下來的時海和機器人又有什麽區別？
“所以你明白了嗎？想要救時海就要剝奪他‘做人的資格’。”
“……”
不是死，就是不做人。
這種二選一，有什麽存在的必要嗎？
或許對時海來說，命運確實是不公的……
整個世界都不容許他的存在。
簡直就像是……天要他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