雁春君答應了,就等於燕王答應了,兩日後,燕國聚兵十五萬伐趙,統帥赫然是剛剛執掌大將軍之位沒幾年的晏懿!


    就無懼?!


    ……


    宜安城。


    洛言收到墨鴉的回信,看著信件上的內容,嘴角也是忍不住抽了抽,他想過晏懿很廢,但沒想過晏懿竟然廢到這個程度,盡然被墨鴉嚇到跪在地上了,就尼瑪離譜,骨頭軟也不能這般軟吧。


    不過怕死也不是什麽羞恥的事情。


    這事要是落到洛言頭上,若是跪著真能保命,他應該也會跪。


    怕死乃是天性,無關於骨氣,沒必要鄙視。


    洛言沉吟了片刻,嘀咕道:“不過這是好事,晏懿骨頭越軟就越好控製,他大將軍之位終究是實打實的,雁春君可以掌控燕國朝政,卻掌控不了前線兵馬,終究還得看晏懿如何領兵,這枚棋子要用好,必要時候,可以當炮灰送給李牧吃下。


    反正燕國這個小弟遲早也要打的。


    要不給李牧送點戰功?”


    思路轉換一下,洛言發現此事也不是不行。


    秦國的兵馬洛言舍不得,終究是自己人,而且秦國兵馬都是精銳,送給李牧吃,有點沒必要。


    燕國的兵馬,洛言就沒啥好在意的了,反正都是敵人,遲早要打的。


    至於死了太多人,打仗哪有不死人的。


    越早結束戰爭,更早的統一對於天下人才是最好的事情。


    打仗洛言不擅長,送人頭還能不會?


    又想了一會,洛言緩緩起身,將手中信件捏碎,注意力不由得飄到了秦國,不出意外,樊於期叛逃的事情已經送到嬴政身前了,不知道昌平君該如何解釋這件事情。


    不過無論昌平君如何解決這件事情,他在嬴政心目中的地位必然會降低。


    “希望昌平君喜歡我送給他的大禮。”


    洛言心中暗道了一聲。


    。。。。。。。。。。。。。。


    秦國,鹹陽宮。


    嬴政的反應並未出乎洛言的意料,得知樊於期叛逃之後,他也是驚怒了,不單單是因為樊於期,還因為樊於期身後的昌平君,他對昌平君可是委以重任,且極為信任,可昌平君就這般回報他的信任?


    莫非當初北地一事真與昌平君有關係?!


    還有當初長安君成蟜叛亂一事,莫非昌平君也參與了?!


    不然為何力保樊於期?!


    驚怒之後,嬴政也是深吸了兩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眼神卻有些冷漠可怕,有一股難以的壓迫感,就連一旁的趙高都感覺到了那股壓力,說不出的壓抑,仿佛黑雲籠罩了天際。


    帝王一怒,伏屍百萬,有時候並不是說著玩。


    執掌權柄,一言便可定無數人的生死。


    冷靜了片刻。


    嬴政再次閱讀了一遍洛言的信件,隻是後半部分讓他皺了皺眉頭,因為洛言和他坦白了,此番是直接汙蔑的樊於期,但樊於期並未抗住,甚至麵對“農家”之人救援,直接叛逃了,甚至期間對農家極為熟絡。


    這部分自然是洛言杜撰了,半真半假,反正不怕嬴政去查。


    主要部分沒有隱瞞,畢竟這類事情本就瞞不住,很容易被人查出問題。


    最後洛言表達自己隻是試探一下,卻不曾想到樊於期如此不堪……總結了一千字,表達自己的遺憾,同時對昌平君看人的眼光表示懷疑。


    期間略微添油加醋,提了一嘴北地之事~


    “這樊於期莫非真的有問題?”


    嬴政眸光微閃,低聲自語。


    若是樊於期沒有問題,麵對這般汙蔑,隻需要等待,洛言必然不敢對其如何,更不敢殺了他。


    可樊於期卻是直接叛逃了,骨頭賊軟,甚至沒有動刑的情況下,便被假扮的農家之人帶走了,都不帶反抗的。


    與農家這般熟絡?


    如今嬴政覺得農家這兩個字太過刺眼,讓他極為不舒服。


    至於後麵蒙恬和王離接替樊於期的事情,嬴政猶豫了一下便是默認了,這兩人他還是比較信任的,尤其是蒙恬,本就是他要培養的將領,此番讓其領兵也不是不行。


    畢竟這一戰,嬴政也沒指望一口氣拿下趙國。


    沉吟了片刻。


    嬴政抬頭看向趙高,冷聲的詢問道:“東廠這些天可曾發現有農家之人出入昌平君府邸?!”


    “有一人經常掩麵出入昌平君府邸,且行蹤隱秘,值得懷疑,但沒有大王的命令,奴婢不敢打草驚蛇。”


    趙高應道。


    這個人自然是杜撰的,但洛言那邊既然出手了,趙高豈能不意思意思。


    抓個農家的人,很簡單。


    主要是加深嬴政對昌平君和農家的印象。


    嬴政沉聲的說道:“抓住他,寡人要活的!”


    “諾!”


    趙高拱手應道。


    嬴政交代完這些,情緒才略微平靜,猶豫了一下,沒有傳召昌平君,因為洛言此番乃是汙蔑,並未有實據,不過樊於期的反應說明了一切並非空穴來風,到也算足夠了。


    接下來擦屁股的事情,嬴政自然需要為洛言處理好。


    如何做實樊於期的罪證才是嬴政需要考慮的。


    先生為了秦國自汙,不在意別人的評價,嬴政豈能不為洛言考慮一二。


    外人怎麽能玩得過自家人~


    ……


    ……


    昌平君自然不知道樊於期那邊翻車了,差點被人玩死了,他此番正與韓非閑談,身為秦國的相國,與當朝廷尉聊聊國家大事,任誰看了也挑不出毛病。


    不過閑扯一會兒之後,昌平君也是試探性的追問道:“不知韓兄對秦韓之事如何看?”


    秦韓兩國?


    韓非微微一愣,旋即笑道:“一衣帶水,秦韓已經結盟,未來必然手足相稱。”


    “手足?秦國當是軀幹才對,韓國與秦國永遠不可能是手足關係,與其他各國才是。”


    昌平君麵帶微笑,看著韓非,不急不緩的說道。


    軀幹當掌控手足。


    寓意韓國必然被秦國所吞,而韓國想要擺脫這個困境,隻能看其餘五國。


    “這裏並無他人,君上有話不妨直說。”


    韓非笑容收斂,看著昌平君,沉聲的說道。


    “韓兄乃是韓國九公子,貴為王室宗族,我何曾不是,麵對強秦,我亦不願看到楚國深陷戰火之中,被秦國屠戮,今日韓國的下場很可能便是他日的楚國,我想阻止這一切的發生,竭盡全力,哪怕為之付出所有,不知韓兄可願助我?”


    昌平君看著韓非,誠懇的說道。


    曾經的韓非不夠格,但現在身為廷尉的韓非,已然足夠了。


    “君上不知我與櫟陽侯乃是至交,如此與我掏心?”


    韓非看著昌平君,反問道。


    “至交又如何?我不信韓兄麵度母國被屠戮無動於衷,韓國存在了近千年,莫非韓兄願意見到它就此消亡,從此連痕跡都找尋不到,這天下之人隻認秦國?這天下不該如此,六國的命運也不該看秦國的臉色!”


    昌平君沉聲的說道。


    “韓兄所著之書我也閱覽一二,其中對於帝王之道講解甚深,憑此,我亦不信韓兄願意坐視韓國滅亡!”


    “你我是一路人,當攜手共進!”


    韓非沉默了片刻,緩緩的說道:“君上便這般信任我?不怕我將此事告訴櫟陽侯亦或者秦王?”


    “我相信自己的眼光!”


    昌平君盯著韓非,沉聲的說道,有著一股自信。


    他昌平君從來不會看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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