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朝會。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呈兩列站立。


    嬴政身穿黑色的王袍,高坐在王座之上,俯瞰著下方的眾人,一股不怒自威的帝王之氣散發出來,令人不敢直視,隨著嬴政親政之日臨近,那股攝人的帝王之氣也是越發的濃鬱。


    似乎。


    他注定就該坐在這個位置上。


    隨著一些並不重要的開頭戲碼結束,昌文君便是率先走了出來,舉牌說道:“韓國使臣韓非已經入秦,其餘各國使臣也在路上,此番,儒家荀子也會前來觀禮,臣提議,王上加冠禮當大辦,彰顯秦國威儀,威壓四海!”


    話音剛剛落下,昌平君便是率先走出,應援道:“臣附議!”


    呂不韋掃了一眼昌平君兩兄弟,他們已經迫不及待推嬴政上位了,一旦加冠禮結束,他這邊的日子必然是不好過的,但這是大勢,他阻撓不了,也不會阻撓。


    他若真有想法,也不會拖到現在再動手。


    對於秦國,對於嬴政,他呂不韋還是忠心耿耿的。


    隻是……


    呂不韋壓下心中的想法,拱手說道:“臣附議!”


    隨著幾個大佬帶頭,群臣也是陸續表示同意,不過是多花一些錢財罷了,這對於秦國毫無壓力。


    很快,朝會便是結束了。


    本打算去找焱妃談情說愛的洛言被嬴政拉過去了。


    ……


    “呼~”


    輕風吹過湖水,蕩漾著漣漪,隨後卷入亭閣之中。


    初春將臨,風都是柔和了幾分。


    不過亭閣之中的氛圍卻是一點也不柔和。


    洛言皺著眉頭,看著嬴政。


    因為此刻嬴政目光銳利,帶著一股屬於帝王的壓迫感,極為認真的看著洛言,沉聲的詢問道:“太傅覺得,該何時開啟戰爭,掃平六國,一統天下!”


    這個問題是嬴政第一次問洛言,但態度卻是極為認真。


    冷漠的話語之中也是透著腥風血雨的味道。


    一旁的蓋聶和趙高都是忍不住看了一眼嬴政,似乎感受到了這嬴政那股決然和威壓。


    “五年之內不適合,攘外必先安內!”


    洛言沉吟了片刻,本著對曆史的了解,對著洛言說出了一個數字,隨後繼續說道:“王上親政之後必須整頓朝野,這必然會引起朝野震動,這需要時間,其次,便是開戰的準備事宜


    滅六國容易,但如何治理戰後的六國才是大問題。


    這些都需要考慮,需要時間!”


    “五年,夠嗎?”


    嬴政沉吟了片刻,看著洛言,詢問道。


    他知道洛言要做的事情有很多,比如學宮,此事五年隻能算是一個短暫的周期,想要看到成果至少需要十年乃至更多,這是曾經與洛言閑聊之後確定的。


    其次便是修路,此事也不是一個短時間的工程。


    “足夠了,五年,五年之後,大王便可一窺這天下之貌。!”


    洛言沉默了片刻,看著嬴政,給出了一個肯定的答複。


    五年足以初步成效。


    最關鍵。


    洛言知道嬴政的心很大,他不可能一直等下去,洛言要是不給個準確的時間,嬴政說不定會提前發動戰爭。


    沒了曆史上的嫪毐叛亂和呂不韋的事情,嬴政的帝王之路走的更順暢。


    發動戰爭的時間自然會縮短。


    洛言必須得給自己爭取一定的時間,將秦國內部一些事情穩固了一下,這樣,未來的秦國才能走的更遠。


    蓋聶和趙高站在一旁一言不發,看看嬴政和洛言兩人。


    此刻兩人心中什麽感覺也許隻有他們自己才知曉。


    “好,寡人便給太傅五年,這五年內,先生無論想做什麽,寡人無不允。”


    嬴政和洛言對視了一會兒,目光一凝,給出了自己的承諾。


    話語之中透著的信任不言而喻。


    “臣必定不負大王信任。”


    洛言起身,拱手應道,同時心中已經開始計劃怎麽折騰李斯,五年時間實在太緊迫了,洛言隻能往死裏用李斯,將十年的計劃擠在五年之內完成。


    他相信李斯可以的。


    不行也得行,因為洛言知道自己不行!


    他隻負責策劃,細節方麵離不開李斯這種人,專業的事情得交給專業的人來。


    “太傅無需如此,私下,寡人更願稱太傅為先生。”


    嬴政起身扶起了洛言,輕聲的說道,眼中透露出的寵信令一旁的趙高眼神也是微動。


    說實話,嬴政對洛言的這份信任整個秦國都是絕無僅有的。


    “先生,加冠禮一事,寡人想麻煩你去說服一下母後,自上次與母後聊過一次之後,與母後之間的關係雖然有緩和,但母後的性子,一般人說話也無用,她若是不想參加,哪怕是仲父前去也無用,所以,寡人想請先生前去試一試。


    畢竟母後對先生的印象極佳。”


    嬴政看著洛言,眼中閃過一抹無奈,帶著幾分求助的說道。


    這種事情,嬴政本來不想說。


    不過終究是自己一生唯一一次的成年禮,加冠若是由自己的母後親自束發,意義也是不一樣。


    可嬴政自己沒把握說服太後趙姬,便是想到了洛言。


    因為趙姬對洛言的評價極高。


    這些年,嬴政還是頭一次見到母後對一個人如此評價,所以,嬴政想讓洛言去試試。


    天知道嬴政剛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洛言是怎麽想的。


    他甚至覺得是不是嬴政這小子在試探自己,結果看到嬴政眼神未變,甚至帶上了幾分求助,心中才一鬆。


    猶豫了一下。


    洛言才有些遲疑的說道:“這……這不合適吧?!”


    不遠處的趙高聞言,眼神微微低垂了幾分,進入死魚模式。


    “先生試試便是,成功與否,寡人都不會怪罪先生,此事,寡人也隻能求助先生。”


    嬴政眼神閃過一抹複雜,看著洛言,緩緩的說道。


    整個朝野,能幫到嬴政的唯有洛言,至於其他人,趙姬甚至都不一定會見,對於自家母後的脾性,嬴政也是了解的。


    趙姬很倔的。


    唯有洛言也許能讓自己的母後高看一眼,聊一聊。


    洛言聞言,深吸了一口氣,眼神決然,似是去赴死一般,慷慨就義般的說道:“好吧,王上的事情便是我的事情,為了大王,我就算被責罵一番,也是應該的,最多受點皮肉之苦。”


    “先生大可不必如此悲觀,母後對你評價極高,言語間也透著幾分喜愛,想必是喜歡先生風趣的言語,此番去了,哪怕不成,母後也不會責罰先生的。”


    嬴政聽到洛言答應了,點頭安撫道。


    你熟還是我熟?


    洛言覺得自己對趙姬的了解肯定要比嬴政了解的多得多。


    嬴政對趙姬的了解估計隻有字麵上的了解,她是自己的母親,以及一些曾經在趙國生活的印象。


    至於更多,估計沒有了。


    兩人之間這十數年來,見麵的次數都屈指可數,更別提交流。


    不然趙姬也不會變成那副模樣。


    這是兩任男人都是渣男的緣故。


    再加上嬴政本身又不討喜,說話又不好聽,還喜歡裝冷酷,防備心都很重。


    要不然當年也不會發生長安君成蟜的事情。


    “好,臣便竭盡全力一試。”


    洛言拱手沉聲的說道,話語之中的悲壯令得一旁的趙高差點繃不住自己的臉。


    大家臉皮都挺厚,且挺能裝,也會演戲。


    但像洛言這般,卻是獨一檔。


    蓋聶卻是有些同情的看著洛言,趙姬的難纏他也是有所耳聞,前段時間更是搬到鹹陽城行宮南離宮居住了,據說是因為在鹹陽宮住膩歪了,對此,嬴政也唯有同意,可見趙姬的隨性。


    洛言此番去了,還是為了王上加冠禮的事情,趙姬會有什麽反應誰也不清楚。


    但有一定蓋聶很確定。


    那就是洛言絕對沒有那麽容易出來。


    洛言也是不動聲色的摸了摸自己的腰子,他不知道自己能不能頂住,但頂不住也得頂。


    為了報答嬴政的信任。


    此事,他這個當朝太傅責無旁貸!


    當一往直前!


    。。。。。。。。。。。。


    天色已經接近傍晚,晚霞鮮豔通紅,金紅色的光暈似乎給這千朝古都披上了一層美麗的薄紗。


    微風吹拂,順著窗戶卷入了奢華的宮殿之中。


    垂落的簾紗輕輕晃悠。


    似有幽香浮動。


    洛言感覺鼻子有些癢,不由得睜開了眼睛,伸手摟住那纖細的腰肢,一雙漆黑的眸子倒映著一張精致的猶如玉雕般的妖嬈麵容,嘴角輕翹,帶著一抹壞笑,調侃道:“太後,臣此番已經是鞠躬盡瘁了,您可滿意。”


    “就你還臣?哪有你這般大膽的臣子,本宮可絲毫看不出來。”


    趙姬鬆開了一縷發絲,嘴角蕩漾著淡淡的笑意,一雙媚眼之中泛著濃鬱的滿足,用手指溫柔的一點洛言的額頭,嗔怪道。


    “太後,您這可是翻臉不認人了,這事上次不是說好了嗎?”


    洛言鬆開了摟著趙姬的手臂,單手撐著後腦勺,欣賞著趙姬的美麗和雪膩,同時懶洋洋的說道。


    趙姬眼眸眨動,那修長且翹的眼角毛似乎泛著一抹酥酥的電意,含笑的看著洛言,雙手輕輕的整理著自己的烏黑長發,在那黑發的襯托下,肌膚更顯白皙,氣質也越發的高貴雍容:“想讓本宮答應也可以,不過,你這小賊今晚得留下來陪我。”


    說完,抿了抿那柔潤誘人的紅唇,貪戀的看著洛言,手指更是輕撫洛言的身體。


    趙姬當真就坐地起價了。


    本來嬴政加冠禮便沒什麽問題,偏偏趙姬得知今天的事情之後,便開始亂叫價了。


    張口就是一夜,不知道他洛某人的時間很寶貴嗎?


    夜晚還有幾場惡戰呢!


    不過趙姬的胃口也真的大,不弱於明珠夫人多少。


    最關鍵,恢複了極強。


    剛才還沒有力氣說話,這麽一會兒又活蹦亂跳了。


    洛言自然不可能答應趙姬這無禮的叫價,搖頭拒絕道:“今晚不行,我來你這裏可是大王吩咐的,若是留下,你就不怕我明天人頭落地嗎?”


    “你不會先出去,再偷偷溜回來嗎?又不是頭一次溜進來偷人了。”


    趙姬媚眼如絲的看著洛言,微微起身坐在洛言身上,雙手撐著洛言小腹,輕咬著嘴唇,嬌聲說道。


    她真的想讓洛言留下來。


    洛言從來沒有長時間陪過她,每一次都是一來就走,這如何能讓趙姬甘心。


    要不是不合適,趙姬甚至想將洛言綁在自己身邊。


    日日夜夜膩歪在一起。


    管他外麵天塌地蹦。


    你可真聰明……洛言心中嘀咕了一聲,有點佩服趙姬了,不過此事他不可能答應,直接問道:“大王加冠禮的事情吧,你究竟怎麽想的。”


    此事洛言真沒和趙姬仔細聊過,他一直以為沒問題的。


    尤其是現在大家都是一夥的。


    可從嬴政口中說出來,顯然不是那麽一回事,這對母子的關係似乎並不融洽。


    趙姬翹臀不動了,眼中的媚意和迷離之色也是收斂了許多,沉吟了片刻,迎著洛言的目光,緩緩的說道:“政兒的加冠禮早在數年之前便可以舉辦了,不過當時本宮沒答應,因為本宮並不喜歡這個兒子。


    本宮看得出來,他和他那死鬼老爹一個樣子,都是性情薄涼之輩。


    若是讓他掌權了,本宮豈能好安生了。


    不過他終究是本宮的兒子。


    拖了這麽久,本宮也知道不能繼續拖下去了。


    既然你已經說道這份上了,本宮答應了便是。”


    “他怎麽說也是你兒子,我看的出來,他還是蠻在意你的。”


    洛言聞言,有些不解的看著趙姬,實在不明白這母子兩的關係怎麽惡化到了這種地步。


    “在意?他是覬覦本宮手中的權利吧。”


    趙姬聞言,冷笑道。


    話音剛落。


    趙姬臉色也是一轉,一抹動人的柔媚之色重新浮現,嬌嗔道:


    “以前本宮留著那些權利是為了防呂不韋一手,本宮很清楚,在他眼中本宮就是一枚可有可無的棋子,若是手中連這點權利都交出去了,還不被踢出去,不過現在本宮也懶得與他們爭了。”


    說完,眼眸秋波婉轉,盯著洛言,紅唇輕輕抿動。


    “現在本宮有你了,其他東西都不重要了……”


    我錯了,趙姬一點也不簡單……洛言心中嘀咕了一聲,緊隨其後,便是渾身繃緊了。


    因為趙姬再次不知死活的坐直了身軀,輕仰著似白天鵝一般的脖頸,紅唇微張,發出令人頭皮發麻的輕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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