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尚未結束,但陳勝已經撐不住了。


    背後挨了一記百步飛劍,直接被廢了七成功力,加上一群實力不俗的人圍剿,沒一會兒便是敗下陣來,被當場活捉,就連劍客視之為生命的巨闕也是被搶奪了,不過狀態比他那個如同死狗一般的兄弟吳曠要好一些。


    仗著身體不俗,抬著黝黑猙獰的頭顱,眼神不屈且凶戾的盯著在場的所有人。


    “太傅,人已經抓到了。”


    大司命身形一閃,來到了馬車旁,收起了對待敵人的高傲和冷漠,乖順的低垂著腦袋,匯報戰況。


    “看見了。”


    隨著大司命話音落下,穿著整齊的洛言便是自馬車內走了出來。


    撲麵而來還有一股熟悉的味道,那是石楠花的味道。


    似大海一般“芬芳撲鼻”。


    每吸一口,都是生命傳承、生生不息的味道。


    每吸一口,都是超凡脫俗、不可描述的味道。


    大司命鼻尖微動,長久的經驗讓她明白了這味道是什麽,心中頓時忍不住暗罵洛言一聲無恥,她們在前麵拚死拚活,這貨倒好,待在馬車之中胡作非為,但這些抱怨的話顯然不能說出來,隻是在心裏吐槽一二。


    大司命可不想被洛言拉進馬車,她也頂不住。


    比起麵對洛言。


    陳勝和吳曠這種五大三粗的粗鄙武夫顯然更順眼一些,盡管外貌上看,洛言這種斯文禽獸更加帥氣俊朗。


    但本質上,洛言絕對是黑的。


    洛言毫無羞愧之意,和大司命也極為親密了,倒是不怕她發現這些小秘密。


    再說了。


    他為大秦勞心勞力,操勞過度,享受一下怎麽了?!


    有問題嗎?!


    “辛苦你了。”


    洛言人模狗樣的整理了一下衣物,內息震蕩間,隨著寒風拂過,身上的味道頓時散了大半,麵帶微笑的看著垂首的大司命,輕聲的說道。


    “屬下應該做的。”


    大司命看著走進的洛言,越發恭敬了幾分,禁欲的清冷禦姐音在耳邊響起。


    “你應該做的還有很多,所以這聲辛苦你應得的。”


    洛言像極了無良的資本家,通常都是口頭獎勵。


    大司命:……


    洛言也沒繼續逗弄大司命,向著蓋聶等人走去,不一會兒便是看到了被鐵鏈捆綁起來的陳勝,一旁的天澤和蓋聶等人正在看押他,至於少司命,這對雙胞胎性格獨立,完成任務便是遠遠的站在了屋簷上,居高臨下的看著眾人。


    裙裾搖擺間,精致的小臉蛋兒毫無表情~


    洛言看了一眼便是收回了目光,隨後落在了蓋聶身上:“麻煩蓋兄了。”


    他與蓋聶抬頭不見低頭見,關係早就很熟絡了,倒是不需要太過客氣什麽。


    “太傅客氣了。”


    蓋聶俊朗清秀的麵容帶著一抹矜持的微笑,似乎對於拿下陳勝不以為意,輕聲應了一聲。


    洛言卻是笑了笑,繼續說道:“要不是蓋兄出手,今晚想要拿下此賊估計得花費不少力氣,嘖,真沒想到對方還是一名名劍的擁有者,天下至尊巨闕,能揮舞這柄劍的可不是普通人,能告訴我你的名字嗎?”


    “要殺便殺,何必廢話!”


    陳勝抬頭,目光冷徹的盯著洛言,似乎認識洛言一般,語氣極為強硬的說道。


    “嘴巴很硬,希望你的骨頭和你一樣硬。”


    洛言笑了笑,不以為意,目光看向了天澤,揮了揮手,示意他可以將人拖下去了。


    隨後目光看向了插在一旁的巨闕。


    對於名劍,要說不好奇那是不可能的。


    洛言伸手握住了這柄名劍巨闕,頓時一股無比沉重的感覺自手腕處出現,一時間竟然沒抽動。


    陳勝看到這一幕,眼中也是閃過一抹冷笑,似乎在嘲笑洛言的不自量力。


    巨闕乃是鑄劍大師歐冶子為越王勾踐所鑄的巨劍,鈍重非常,非天生神力、力大無窮者不能舞之,一旦揮出威力無比,可輕易開山裂石,因此有“天下至尊”之美稱。


    這柄劍單論重量就不下三百斤,普通人別說舞動了,就連抬起都是奢望。


    “這重量可以~”


    洛言有些意外,旋即放棄了拔出這柄劍,同時對著一旁的驅屍魔說道:“找四個人將這柄劍給我抬回去,改日找個鐵匠鋪熔了重鑄!”


    “??!!”


    陳勝聞言,頓時目眥欲裂,一副老婆被人強上了表情,欲擇人而噬的盯著洛言,低吼道:“你敢!”


    洛言壓根就不理會他的,揮了揮手,讓天澤趕緊將人帶走。


    他從來不和笨蛋吵架,那會降低智商。


    天澤沉默不語,直接拉著狗鏈子,將陳勝拖拽走了。


    “太傅真要重鑄?!”


    蓋聶猶豫了一下,開口對著洛言說道,身為劍客,對於洛言這種融了名劍的行為表示無法理解。


    “開個玩笑,怎麽可能真熔了,騙騙那家夥罷了,何況,這柄劍對我還有點用。”


    洛言聞言,頓時輕笑了一聲。


    他豈會暴殄天物。


    何況這巨闕確實不同凡響,洛言握手的瞬間便感覺自己體內的內息運轉變得緩慢了,似乎被壓製了一般,顯然,單憑內息根本不可能強行揮舞起這柄劍,這柄劍也看主人的,必須身體吃得消這柄劍的才能真正揮舞出它的霸道。


    若是用內息強行揮舞,隻會平白無故損耗內息,甚至還不一定能靈活揮舞的起來。


    洛言也不打算暴露自己修煉外功的事情,所以也沒用力拔。


    他還不至於連一柄劍都拔不出來。


    不過這柄巨闕似乎對大熬身體很有用,洛言最近就缺少一個重量級的物品鍛煉肌肉,這柄巨闕來的正是時候,可以讓他發泄體內的氣力和精力,不至於天天打地樁。


    精力過剩,懂得都懂~


    至於以後。


    這柄劍倒是可以送給無雙鬼玩玩,怎麽說無雙鬼也是焰靈姬的頭號馬仔。


    對自家人,洛言從來不吝嗇什麽。


    蓋聶聞言也是點了點頭,帶著幾分歉意看著洛言:“是蓋聶多嘴了!”


    他覺得自己有些多事了。


    洛言豈是那般隨意的人,何況,這巨闕終究是名劍!


    你可真客氣……洛言看著與剛才判若兩人的暖男,心中嘀咕了一聲,蓋聶這種照顧他人心情的行為,有時候真讓人難以將其與劍客聯係在一起。


    這莫非就是所謂:大師,永遠懷著一顆學徒?!


    蓋聶能踏入劍聖領域很可能與他的性格脫不了幹係。


    不像衛莊,隻會砍人!


    天生的打手料。


    ……


    很快,府邸這邊的動靜便是驚動了鹹陽城的護衛,大量的秦兵圍了過來,不過看到洛言之後,便是相繼離去了。


    洛言也是踏上了回家的路,今天的有些操勞,得回去好好休息,明天還得在昌平君麵前演一場戲。


    可惜,農家的沒人過來救援。


    這讓洛言準備的諸多後手都沒用上。


    為了對付農家的這些人,洛言可是特意去找了公輸仇,條件允許的情況下,派遣機關獸過來幫忙。


    除此之外,蒙驁那邊也抽調了六百名弓弩手在不遠處候著,隻等洛言信號。


    奈何農家的人很雞賊,沒人上鉤。


    讓洛言頗為失望。


    這場遊戲虎頭蛇尾的,忒沒勁。


    就和田蜜一樣,一開始纏著要,後麵直接說受不了……


    。。。。。。。。。。。


    昌平君府邸。


    還沒入睡的昌平君直接被田光拉了出來,兩人坐在書房內。


    昏暗的燈光照亮了兩張陰晴不定的麵容。


    昌平君更是神色有些難看,死死的盯著田光,似乎對田光很失望,沉聲的訓斥道:“你怎麽會犯這樣的錯誤,咱們要做的事情關係到整個天下,豈能糾結於兒女私情,他們二人為何要與田蜜糾纏?!


    你不知道我將田蜜送到洛言身邊花費了多少心思嗎?


    如今剛見成效就出了這麽一趟子事?!”


    昌平君呼吸都是急促了幾分,顯然被氣到了,看著成事不足敗事有餘的田光,一時間想噴一句豬隊友,但他終究是有身份有修養的人,憋住了。


    這是昌平君這十數載在呂不韋手下憋出來的本事。


    能憋能忍。


    “君上息怒,此事是我疏忽了,主要是我想讓吳曠斷了這個心思,才給他一個機會,沒想到會突然發生變化,被對方盯上了。”


    田光也是歉意的解釋道。


    吳曠和陳勝是田光看好的兩個後輩,甚至未來的俠魁之位,他也準備在兩人身上挑選。


    至於農家其他人,就有些不夠看了。


    俠魁之位關係重大,不是簡簡單單的農家老大那麽簡單,這背後還牽扯到昌平君,候選人必須深思熟慮。


    注重品性的挑選。


    “現在說什麽都遲了,田蜜很有可能暴露了,這要是暴露了農家,我這邊也會受到牽連,洛言此人不是蠢材,一旦被他抓到蛛絲馬跡,麻煩就大了。”


    昌平君沉聲的說道。


    “若事情發展到那個地步,屬下知道如何做!”


    田光沉聲的說道。


    真到了那一步,隻能將陳勝等人放棄了。


    “明日再看,事情鬧得這麽大,明日朝會必然會有風波!”


    昌平君揉了揉眉心,低聲的說道。


    此事終究還得看洛言想怎麽做,他要是追查到底,那此事就麻煩了。


    頓了頓。


    昌平君繼續說道:“讓農家的人盡快將這批貨送出去,鹹陽城他們不能待了,羅網不是吃素的。”


    “諾!”


    田光拱手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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